方嘉嘉默默缩回了前倾的身体，掩饰住自己的失落，但是很快她又重振旗鼓，这辈子她都没在男人身上吃过瘪，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的。
硬骨头难啃，继续磨，磨软就行了。
“我想先睡一会，如果你一会开累了可以把我叫醒，我替换你，我今晚没喝酒。”
“嗯。”
方嘉嘉也知道现在猛烈地进攻效果不大，只能先暂时采取冷处理。一冷一热，忽冷忽热，男人才会对她上心。
她以前靠这一招不知道拿下了多少高岭之花。
方嘉嘉刚放软身体闭上眼准备小眯一会，腰间的Dior包包震了一下，她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拿出来，发现是周玥的电话。
“喂，玥玥。”
“你现在在哪呢？出来喝酒，星动酒吧307号包间。”
方嘉嘉扫了一眼许其书，收回视线，“现在不行，我有事。”
“大晚上的你什么事？”周玥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爽，电话那头伴随着一些笑声，她那边似乎不止她一个。
“你先喝着吧，有空我再过去。”
“那你快点，我们都等你呢。”
“嗯嗯。”方嘉嘉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周玥说太多，她怕许其书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只能先胡乱地应下来。
这时车子刚好停在红绿灯前。
方嘉嘉瞥了一下眼前的红灯，随后身子微微侧向一边，靠着车窗，眼神随意地注视着窗外，正想跟周玥提出要挂电话，突然视线无意识地定格在不远处的一对男女身上，眼神从迷茫，到疑惑，到震惊，最后嘴上难以抑制地爆出那句“我靠”。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周玥有些不知所以。
方嘉嘉却像是哑了声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神仍死死地落在那对男女身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不说话？”周玥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方嘉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
“谁？”
“我……”
手臂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它带着强烈的拉拽力硬生生地遏制住方嘉嘉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方嘉嘉猛地转头，看向拉住她的许其书。
“你什么？”
“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耍我好玩是吧？”
周玥气得挂断电话。
方嘉嘉的手像是支撑不住手机的重量，手机慢慢从她耳边滑落，掉在脚边的软毯发出一声闷闷的“咚”。
但她已经顾及不上自己的手机了。
许其书黑亮漠然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渊吸住她不放，在那一刻，方嘉嘉感觉自己渺小得仿佛只是许其书眼中的一粒沙尘。
可有可无，甚至会碍到眼睛，需要通过不停地眨眼来把它挤出来。
手臂上的触感已经消失，他把手伸回去了，但那种温热的感觉还在若有似无地浮在她手臂的表面，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
红灯已经过去，许其书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方嘉嘉闭眼平复心情，再次睁开眼的同时她开口：“为什么不让我跟小玥说？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边予跟程京赐。
许其书：“看到又怎么样？”
方嘉嘉被噎了一下：“什么……怎么样，小玥是你的妹妹，你明知道她喜欢程京赐那么多年……”
“告诉她，程京赐就能喜欢她？”
方嘉嘉不懂，但是她姑且理解为许其书这是怕周玥一时接受不了。
“不能不告诉她。”方嘉嘉说，“不管他们是怎么遇上的，又遇上了多久，小玥都有知道的权利，她早知道了才好想办法……”
“想办法去跟边予示威，然后把人抢过来是吧？”
许其书冷笑，眉眼浮现出烦躁，他一个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
“下车。”
“你什么意思？”方嘉嘉瞪大了眼。
“滚下车。”
许其书不愿再多废话，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方嘉嘉觉得难堪至极：“不管我刚刚说错了什么，你都不该在这种地方把我扔下车。”
许其书的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方嘉嘉咬了咬唇，捡起脚边的手机，起身推门出去。
在她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子立刻启动，如同离弦的箭，没有半点留恋。
方嘉嘉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个电话。
“喂，过来接我。”
·
下班后，程京赐提议晚上打火锅。
边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这个时候超市不知道还有没有菜跟肉卖……”
“我让人送过来。”
程京赐往手机按了几下，“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边予：“牛肉吧。”
“点了。”
“那……再加个海带苗。”
“点了。”程京赐把手机收回裤兜里，启动车子，“你的口味还真是一点没变。”
“……”
边予心潮微漾，下意识地转移视线往窗外的万家灯火看去。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行驶，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南华小区。
小区里没有停车场跟停车位，车子都是胡乱停放，程京赐把车开到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区域，而后下车，绕到车后备箱。
边予推开车门，程京赐把琴从后备箱拿出来，看了一眼边予说：“琴我帮你拿，你到车后座帮我取一下外套。”
边予一怔：“好。”
两人坐电梯上到三楼，边予掏出钥匙开门，程京赐把大提琴放到地上斜靠着墙，说道：“你先进去，我去拿几瓶饮料，刚忘记让他买喝的了。”
边予还没反应过来，只淡淡地应了声“好”，话音刚落，只见程京赐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利落地拧开了她隔壁的门锁。
边予：“？”
程京赐正想从边予手里接过外套，见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若无其事地应道：“哦，忘记跟你交代一声，我昨天已经搬到你隔壁了。”
边予：“？！”
“别这么惊讶，这是上面的安排。”程京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这几天我太忙，就让我朋友帮忙交接整理了一下，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回来。”
“不过他说冰箱已经给我填满了，那应该是有饮料的。”
边予想起这几天隔壁的叮叮咚咚，她知道是有人要搬进来，但是她没想到那个人是程京赐啊！
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