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老自己吓唬自己。”陈忠深起身走到妻子身边，揽住她的腰，“你不是给阿赐包了饺子？他这么晚过来肯定饿了。”
“对对对。”程丽青兴奋应道，“快，你去招呼阿赐，让他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我让王妈烧水煮饺子！”
说着，程丽青便推门出去，嘴里还叫着“王妈”“王妈”。
陈忠深对着自己那风风火火的妻子简直毫无办法，只能无奈摇头，去照办她刚刚交代下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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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还在下着小雪，程京赐在大院的车棚停好车，踩着洒满了白霜的鹅卵石小道走向灯火通明的主屋。
早有佣人在门口等候，程京赐脱下外套递给他，他把外套的细小雪花抖下来，挂在了门边的落地架上。
程京赐走到大厅的时候，陈忠深正从回旋楼梯下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陈忠深笑道：“你这小子，让你姑姑好等啊！”
“丽青今天从早上就开始念叨你了，盼着你晚上过来的时候能吃上饺子，一直在厨房里忙活。”
程京赐脸上带着歉意，“我刚到门口停车的时候才看到手机，看到姑姑的未接来电……”
“知道你工作忙，有时候不能及时回电话也是正常的，不过——”
“忙啥啊，阿赐早日找到个媳妇才是正经的！”程丽青从回廊处拐进来，手里还端着两杯热茶。
陈忠深跟程京赐同时回头。
陈忠深皱眉：“怎么是你端，烫到了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程丽青笑着说，“这茶是我亲自泡的，肯定得我自己端啊，我可不能让别人抢了我的功劳。”
“阿赐，先喝杯姑姑亲自为你泡的参茶去去寒，然后去洗个澡，饺子很快就好了。”
“忠深，你也喝一杯，看你这几天熬的大黑眼圈，都没有以前帅气了！”
程京赐把两杯茶接了过去。
“我去看看饺子怎么样了，你们先把茶喝了，今晚还有丸子汤圆哦！”
程丽青又快步离开了客厅，陈忠深往沙发上一坐，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姑姑刚刚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最近有什么想法了吗？”
“嗯？”
“你也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
“……”
程京赐应了一声：“嗯。”
陈忠深微微抬头看向程京赐，有些惊讶：“真有想法了？”
“还是说已经有情况了？”
这小子，平时问他这些问题，不是沉默就是岔开话题，从来不会正面回应的，今天这是……铁树开花了？
果然，媳妇过年买的那株桃树没买错！
程京赐浅笑：“八字还没一撇呢，能有什么情况？”
“那没事啊，起码有目标了！是哪家的姑娘啊？工作上认识的？”
虽然程丽青是不太想程京赐找一个跟他同行的，但阿赐要真喜欢，她还能阻止不成？
“不是。”程京赐看了一眼回廊，把茶喝完，起身，“我估计姑姑快好了，我洗澡去了。”
“诶，那姑娘……”
“等我追到了会带来见你们的。”
程京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陈忠深放下茶杯，呐呐：“这小子……”
跑得还挺快。
·
程京赐洗完澡，换了一身居家服下楼，刚绕出楼梯拐角，他就感觉到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一道尤为强烈。
他当没看到，若无其事地叫了一声“姑姑”“姑丈”后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拎勺开始品尝摆在面前的丸子糖水。
“阿赐呐～”
程丽青到底沉不住气，她无视了自家丈夫使劲打的眼色，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刚听你姑丈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啊？”
程京赐很淡定：“嗯。”
“那这小姑娘是干什么的啊？多大年纪？家在甘棠吗？家里有几口人？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你是什么时候想追人家的？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你……”
陈忠深：“……”
程京赐：“……”
程京赐：“我跟她……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
“嗯嗯！”程丽青重重点头。
程京赐还真就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而后在两位长辈关切的目光下，慢悠悠地回答：“应该算是……暗恋阶段吧。”
“什么？”程丽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暗恋？”
“嗯。”程京赐一本正经地说，“铭宏追他现在的女朋友的时候，也是先暗恋了一年。据他本人所说，先不挑明地接近她，让她充分地感受到你的好，再明恋。如果一开始就让对方知道了你的心思，就会感觉你是在有目的地接近她……”
“充分感受个屁！”程丽青都快被气炸了，“你那小队里的人能有多少个懂追女孩子的？你还听他教！他要是懂打直球的话，他女朋友早几百年就答应他了！”
丫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不上道？她最近追更的也是，那死男主跟没嘴似的，那么点误会老半天不解释清楚，女主一来就梗着脖子杵在那，就是不张嘴，就是不解释！
气得她半路弃文！
“姑姑作为一个过来人跟你说，女孩子就是要追的，要宠的，要爱的。别整其他乱七八糟的，不然她被别人追走了你哭都哭不出来！”
程京赐默然，陈忠深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阿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让他先把饺子吃了再说教也不迟啊。”
“可是……”
“太太，有电话找你。”
程丽青深呼吸平复心情，“我去接电话，你们先吃。”
“嗯嗯。”
陈忠深见程丽青走了，叹口气：“阿赐，你别怪你姑姑说话直接啊。”
“怎么会？”
“她也是急过头了，生怕你受家里的影响以后都不打算找媳妇。这几年她心里着急，又不敢催你，现在见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就想着让你快点把人姑娘拐过来……”
“我知道的。”程京赐笑了笑，“就是怕吓到了她。”
“你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吗？”
“嗯。”
“这……人家不喜欢你？”
“不知道。”
“那你应该直接点去问人家姑娘的意思，如果喜欢你那就少了很多弯弯绕绕，如果不喜欢，那我们也不应该给人姑娘造成困扰。”
程京赐笑了，眼神带了些许落寞：“再说吧。”
他也想直接，但是他总忍不住抱着一种希望——如果给她时间，她习惯了自己对她的好了，是不是在离开的时候……也会犹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