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床去和姚瑶他们一起吃了早饭,就又陪着姚瑶去看望其他村民。
他们都对姚瑶恢复健康表达了祝贺,也一一做了告别。
村里没多少人,他们很快就都拜访了一遍,只待了一天就要回去了。
不知从哪落下的一片枯叶,被顽皮的风卷上天空,转了几个圈儿,越飘越远,离开了枝丫,却归不了根。
姚瑶对齐木禾说:“师兄放心,我只来这一次,以后就不用麻烦了,我会好好修炼的。”
齐木禾摸摸鼻子:“其实你也不是不能来了,你想来的话,我还是会陪你的。”
“谢谢师兄,不过不用了,就这样吧,我们可以回去了。”姚瑶走在前面,第一个离开了村落。
村里不少人已经年过半百,甚至一只脚已经迈入棺材,姚瑶并不是无情,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她只是不想面对死亡,像赵婆婆说的,就当他们一直好好的。
无人居住的房屋早已破败不堪,一片寞落的残花败柳。
村落也步入暮年,明明日头正高,却好像置身日落,沉沦于如血的残阳。
姚瑶最后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她成长的地方,便抬脚随着他们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魏乐安一直在跟姚瑶说话,说他自己的身世,说着流浪的日子,姚瑶也和他说起父母,说照顾他的村民。
“你怎么会是煞星呢?,一点都不可信,就像说得了瘟疫喝符水能治好,纯粹胡扯!。”姚瑶挥着小拳头,气得跺脚。
魏乐安耸耸肩,无所谓地笑道:“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愿意相信啊。”
“真是太过分了!”姚瑶一直在为他打抱不平。
他们的遭遇其实有些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两个相似的灵魂相遇,他们融化了冰雪,消解了孤独,互相安慰,彼此温暖。
桂夏很是欣慰,这种好心情持续到午饭时间结束。
“为什么?不是说每天中午给饭吃吗?!”桂夏茫然地张大嘴。
“你早上吃过了。”齐木禾淡淡道。
“可是早上那顿又没花你钱!”她简直觉得某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不行,说吃一顿就一顿,你又不会饿。”
“但我心里觉得我饿了!”桂夏怒吼。
“身体上不觉得就行,我钱又不够。”齐木禾戏谑地说。
桂夏严重怀疑他在耍她:“你!好好好......我不吃行了吧?”
“当然可以。”齐木禾笑着点头。
面摊的附近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在吆喝,鲜红的山楂被透亮的糖浆包裹,插满了木桩。
桂夏妥协了:“那你把我那份的钱,给他们买俩糖葫芦吧,就当我请的。”反正到时候可以找两个小孩,一人咬一口。
“买是可以买,怎么就是你请的了?”齐木禾歪着脑袋做疑惑状。
“对对对!你请的!”桂夏气鼓鼓地吼他,转头不理他了。
齐木禾慢悠悠地踱步,绕到她面前,打趣道:“小姑娘家的别那么凶,以后没人要。”
“闭嘴!老娘不稀罕有人要!”桂夏捂着耳朵不听。
“你看你看,还自称老娘,啧啧啧......”
她忍无可忍:“齐木禾!你是不是又想闭关了?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找林仙子告状去!”
齐木禾打了个颤,认输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齐木禾带着他们去点了两碗面吃,桂夏一个人蹲在路边,挑拣顺眼的草,泄愤似的一把一把薅下来,慢慢吞吞地编了两只草蛐蛐,无聊地用两只蛐蛐玩过家家。
她拿两只蛐蛐撞来撞去的时候,脚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小丫头,你这蛐蛐卖不卖?”
桂夏偏头看去,发现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袍男子,长发简单的束起,眉眼深邃,剑眉入鬓,风度翩翩,虽然英俊潇洒,但可能是个傻的。
“啊?可这是我编着玩的。”桂夏疑惑地解释。
男子笑容温润如玉,蹲下和她平视:“嗯,卖不卖?”
桂夏看这人也不像差钱的主,奈何好像人傻钱多,她张口就道:“卖!十文钱一只,你要买吗?”
“那卖一只给我,可以吗?”男子言笑自若,凑到她身边 耐心地询问。
桂夏嘻嘻哈哈地站起来,献宝似的伸出两只蛐蛐:“行!当然行!你还要吗?这只也卖给你!”
属于是逮着只羊使劲薅了。
男子轻轻摇头,也随之站起来:“一只就够了。”
桂夏乐呵呵地数着铜板,一眼瞧见了来找她的齐木禾。
她挥着手朝他走去,得意地说:“齐、师、兄~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齐木禾眉头一皱,她每次这么叫他准没好事,正想让她有话快说,便瞥见她身后凛然而立的男子,猛然刹住脚步。
他神情凌厉,冷声道:“桂夏,过来。”
桂夏头一回见他那么严肃,不免愣住:“啊?”
“过来!”齐木禾提高了音量。
她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抬脚要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肩膀。
“我改主意了,你再给我编几个吧。”男人看向齐木禾,嘴角仍然带笑,可笑意不达眼底,毫无温度,肩膀上的力度加大,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挑衅。
桂夏打了个冷颤,吞吞吐吐道:“可、可是......我师兄叫我。”
男子看她半晌,松开手,眼中逐渐有了温度:“那好吧,我们下次见。”
他捧着那只蛐蛐,转身要走,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微笑着告诉她:“对了,小丫头,我叫萧靖西,再见。”
桂夏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
齐木禾看那人走了,赶紧冲上去,把桂夏往回拉,劈头盖脸地骂道:“别什么人你都要上去聊两句!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有多危险?他是个魔修!而且比我们厉害的多!他周身有一股血腥味的灵气,手上沾了不少人命!谁会知道他带着什么目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回去交代啊!?”
桂夏被骂傻了,都没想到还嘴,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怎么没看出来?”
齐木禾骂得更凶了:“你当然看不出来!他有意隐藏,修为比很低的人都看不出来,要不是我天生对灵气比较敏感,我们今天就得栽在这了!”
“啊?这么严重啊?”桂夏后知后觉,“对、对不起,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