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跟你说过一样的话,”竺音收了笑容,“是个烦人的家伙。”
桂夏突然想起说书先生的故事,露出坏笑:“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吗?”
“你怎么知道?”竺音疑惑道。
“嘿嘿,师姐看过民间的话本子吗?可有意思了~”
“什、什么?”她明显懵了。
“咳咳,书上说,天梧山上有个苦情人,修炼的同时又追求一名女子,奈何此女铁石心肠,论他使出十八般武艺都不为所动......”
桂夏绘声绘色地描述书中内容:水灵根的男子为火灵根的女子降下一场甜滋滋的糖水雨,却被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男子为女子寻来山珍海味,被她以辟谷为由拒绝,送的其它礼物也一概不收;各种献殷勤都被拒之门外等等等等。
她把这爱而不得的苦情男主说得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竺音听麻了,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没表情,一脸冷漠:“所以这个火灵根的女子是......我?”
“对呀,一个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一个是年轻长老的高冷女弟子。故事里的他们最后虽然没在一起,但女子其实早已芳心暗许,写得可好了!”
“师姐,你说这故事是真的吗?”
竺音的脸色慢慢变黑:“假、的!”
桂夏走到她面前,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作思考状:“唔......那这个故事是瞎编的咯?”
“嗯,编的。”竺音面不改色。
“可是里面的人物不是瞎编的啊,故事里的女子是师姐,男子是掌门身后一直在找你搭话的师兄。”
“人是真的,事是假的。”
“那他没在追求你?”
“......”竺音不说话了。
走了一会,她说:“我们当以修炼为主,别把心思都放在儿女情长上。”
“噢......”桂夏拖长尾调。
她停在人头攒动的庭院前:“你们进去排队领衣服吧。”
等他们走后,竺音静静立在门边,盯着脚边被风吹折的花。
看了一会,她突然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影子。
等他们拿着练功服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位师兄笑呵呵地跟他们师姐说话,师姐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他。
师姐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师兄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气氛实在是不太对劲,桂夏踌躇不前,犹豫片刻后开口:“师姐,我们回来了。”
“我们走。”竺音抬腿就走。
“唉!等一下!”沈煜跟了上去,“你一人带不了两个人吧?我和你一起啊。”
“不用麻烦沈师兄了,我们不御剑。”
“正好我们一人带一个嘛!”
“不需要,我们用走的。”
“走多慢啊,江长老要等好久的,我奉掌门之命去看看他,顺路!”
竺音一记眼刀过去,僵持了一会儿,她御剑拉起桂夏:“......随你。”
沈煜终于得逞,拎着魏乐安赶快跟了上去。
他们一前一后地到达春谭峰,江裕年已经在等着了。
“你们的房间收拾出来了,进去换衣服。”
他瞥了一眼沈煜:“来做什么?”
沈煜挠挠头:“江长老,掌门让我瞧瞧您和徒弟相处的如何,一会就走。”
江裕年打量他片刻,没戳穿,毕竟以他那掌门师兄的性格,就算要看,也不会派人来,只会躲在暗处偷偷摸摸地看,还自以为没被发现。
年轻一辈的事情,只要别太过分,便随他们去吧,他也懒得插手。
他把他们打发到一边,就朝着换好衣服的二人走去。
“师父,可以教我们了吗?”
江裕年让他们盘坐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闭眼,我先引导你们感受气息。”
一开始,桂夏在一片漆黑中什么也感觉不到,慢慢的,她好像看见有一股气流游走全身,最后停留在腹部。
“这是丹田,你们需要将灵力引入此处流转,为己所用。”
江裕年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放轻气息,让灵力畅通无阻地在体内流转。
从最初的若有若无,到能清晰地看见灵力流至丹田。
她隐隐感受到,丹田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与她一同吸收灵力。
桂夏睁开眼,看到的是放大版的魏乐安。
魏乐安一愣:“师父!姐姐醒了!”
他身后的江裕年过来,给她探了神识,喃喃自语:“怪了......”
“夏师妹!你怎么样?你入定了两个时辰!”竺音担心地问。
桂夏怔住,两个时辰?四个小时!
明明只是眼睛一闭一睁,怎么就过去这么久了?
江裕年问她:“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浑身轻松,有用不完的力气!”
“你的灵根比寻常人的充裕,但......”江裕年顿了顿,“其中有一缕奇怪的灵力,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有害。”
“这种情况我第一次见,也不能贸然行动,只能先观察着。”
“沈煜,你去告知掌门来藏书阁,说我有要事相商。”
桂夏看他们神情严肃,便说:“应该没多大问题,我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裕年皱眉冷声道:“有关灵根的任何问题,都不可轻视,否则会酿成大祸!”
桂夏意识到他生气了,老实认错:“对不起......”
“罢了......”他轻叹一声,“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先回房休息。竺音,随我去藏书阁。”
“姐姐,去休息吧。”魏乐安拉着她的袖子。
桂夏对上他担心的眼神,心中柔软:“放心吧,我没事的,那我去睡觉了,你不许进!隔壁才是你的房间。”
桂夏进屋休息了,师父他们也匆匆地走了。
魏乐安在空旷的场地中缓慢走进房间。
他刚刚没告诉他们,在桂夏睁开眼的一瞬间,他看见的似乎不是她。
但下一瞬却变回了他熟悉的眼神,他不敢肯定。
他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如果没看错的话......当时那人又是谁呢?
他不再细想,他躺上榻,强迫自己入睡。
藏书阁——
“师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江裕年一边翻阅书籍一边叙述。
“这孩子怎么也......”掌门看他一眼,转了话头,“照你这么说,这股灵力可能不属于她?”
“也许。”
“倒是有一人两股灵力的情况,但这一般是刨了他人的灵根为己用,而且两股灵力会是相互抗衡的状态。据我所知,并不会出现你说的只有一缕的情况。”
江裕年点头:“两股灵力相处得还很融洽,所以我说只是有可能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