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十五分,飞机降落在上京西区机场,张去尘与钱真商量,时间不早,去特勤局的事,还是明天再安排。他送黄丽回家再过来。让钱真先找到住处,再通知他。
钱真举荐张去尘进特勤组这事,本来也没有十足把握,主要是自已资历还不够,一是新近立了功,二是张去尘太耀眼。所以才试探着整理了一下张去尘的资料,电传到总部,谁知总部立即通知他带人入京考核。
按一般程序,都是总部派出调查考核人员下来,对准队员进行身份能力的调查和考核合格后,再入京授职。
钱真也一头雾水,也不敢向上司询问,还是明天先回总部搞明白,再通知张去尘。
张去尘与黄丽叫了辆出租车离开机场,一路向南,南区有一个高级住宅区,僻静而离市区不远,住户非富即贵。
黄家累世经略官场,子孙多是政治场中打拼,而困于华夏政坛规矩,女儿女婿却多经营商业,一个大家族,有权就能更好的经商,经商又能更好的资养权力,这是华夏几千年的套路,如阴阳互补!
黄丽却是近家情更怯,心情愈素愈忧郁。
出租车到了一栋豪宅之前,张去尘略摸估计一下,占地不下二十亩,好家伙,这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家族!
车停下,张去尘付了车费,两人下车往里走,门口闪过两个黑衣保安来。
“丽小姐好!“一个胖保安笑着敬礼,然后说:
“十三爷交待,沒有他的允许,任何陌生人都不许进去!”
十三爷黄丽知道是三爷的五孙,她的堂兄黄国强,在黄丽这一辈排行十三。自三爷爷代了家主,这家伙都敢称爷了。
“这不是陌生人,是我…我同学,来探望我爷爷的,你先行个方便,等会我与强哥说一下。”
“对不起,丽小姐,十三爷的脾气您还不知道,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再说你这位朋友,啧啧,一身的地摊货,难保不是个什么正经人士,真要让什么杂鱼碎虾混了进去,我们可担代不起!“
那个胖保安一脸的笑,却明显透着不屑。
黄丽不由得怒气勃发,爷爷未病之前,这些奴才只差跪迎了,老远就过来献殷勤,如今却连个朋友都带不回去,真是岂有此理!
“滚开,你真当我怕了黄国强吗?再不让开,小心本姑娘抽你!”
黄丽虽然爷爷病了,也素来低调,但多年的大小姐气场,岂能任由一介保安凌辱!
“哎哟!好大的威风啊,竟然耍到家门口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从房间走了出来,深目阴郁,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明显是酒色过度,掏空了身体,正一脸冷笑望着黄丽。
“还当是大爷当家吗!任你耍大小姐威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好好学校不呆着,三天两头与人鬼混也罢了,竟然还敢往家带这种垃圾,你嚣张下试试!”
“黄国强!你血口喷人,你以为我也像你一样无耻吗!”
黄丽气疯了,就要冲上去与黄国强撕打。
张去尘忙一把拉住,
“别与这种人计较,你爷爷的病要紧,先忍着,回家再电话联系!我暂时就不进去了“!
张去尘转身上了出租车,看来黄家的矛盾不小啊。这趟浑水得仔细了。
回到市区,已经六点多了,钱真找了个宾馆在等他,汇合后随便吃了晚餐。
钱真与张去尘基本交待了考核的程序!对于考核教官,他也不知是谁。
张尘尘运行几遍无名真诀,隐隐感觉有突破炼气四层的迹象。
钱真在九点左右,又接到总部通知,问他到京否,到了明天就带人直接来总部,首长要见见这个新人。这叫钱真更纳闷了,一个新人入职,与首长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草草吃过早点,叫辆出租,直奔东区,东区有鼎鼎大名的十三陵,是个观景区。
过了十三陵,进入丘陵地带,一辆军用吉普停在路旁。
钱真叫停了出租车,两人换乘上了吉普车,钱真掏出证件出示了一下,吉普车沿一条柏油路缓缓上车,十多里地远,在一个山凹之处,几栋陈旧的三四层水泥楼房,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
门口有两个肩枪卫兵,可能车刚出来的,并未阻拦,放开闸栏进去!
张去尘随着钱真进了二栋二层,里面装设倒是不俗,处处显示军队肃穆。
来到一个主任室牌子的房间前,钱真示意张去尘等一下,然后钱真敲门进入。
十几分钟之后,一个与钱真年纪相若肩悬上校军街的军人,与换了上尉军装的钱真一起出来,伸出右手笑吟吟地说:
“你是张去尘同志吧!你好,我是地组组长李谅。”
与张去尘握了握手,“请跟我来!”
三人下楼,直向后面几个低矮的二层房子走去。
小楼前有两个佩枪警卫,见李谅钱真到来,立正敬礼。
进入里面,才知道中间有个二百多平的院子,穿过院子,是一个落地玻璃式客厅。
透过玻璃,客厅中两个穿中将军装的陪着三人喝茶。
这三人中年纪最大的穿着军常服,另二人年纪稍小,身穿西装,怕也有了七十多了。
“报告!”
李谅提足中气喊了一声!
一个首长扭头看了一下,
“请进!”
三人进门,李谅钱真并排直行,张去尘稍后两步。
二人立正,行军礼,李谅大声地对那位穿军常服的老头报告,
“报告首长,地组上尉钱真同志引领鸿钧观张去尘同志前来报到!”
“哦!”
那老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鸿钧观?张去尘?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五十多岁的首长忙站起来,笑着说:“老首长,这事也就这两天才接洽的,不承想他们来得倒快!本来今天要向您汇报,不料您一早就过来了,算是给您个惊喜吧!”
“哦!小张,你过来,我是你鸿钧观的老朋友,杜子良。”
这个老人家中气还蛮足,精神矍铄
短短的白发根根直竖!一派职业军人气概。
张去尘忙跨前两步,弯腰行礼
“杜爷爷好,师父时常与我说起您!”
“去去去!什么爷爷,我今年才八十五,还能大得过你师父。叫杜伯伯就行。”
杜子良当年受玄元道长救护之恩,又兼玄元道长大他十五岁,当年在鸿钓寺养伤时,玄元道长也传授了他一些强身健体的道家法门,他与玄元道长亦师亦友,他都不肯与恩人平辈论交,又怎敢凌于玄元道长之上,沾张去尘辈分的便宜,岂不于心难安。
走过来拉住张去尘的手,上下打量。
“早些年听你师父说起,捡了个娃娃做了关门弟子,我还笑话他为老不尊,不想眨眼间就长大成人了,但只怕他大徒弟楚去凡的徒孙都比你大吧,哈哈哈!多年来,我几次要求他派出徒弟到国家部门供职,他倒顽固得很,这次倒开明了,把宝贝关门弟子放出来亮亮相!”
杜子良哈哈大笑。
“来来来,杜伯伯给你引见两位你们武林之中的高手。”
杜子良拉着张去尘的手转过身来。
“这位是崆峒派长老提空道长,这位是华豫八卦金刀门掌门鲁定钧先生!”
杜子良指着两个西装老头一一介绍。
张去尘忙行礼“见过提空师叔,鲁师叔!”
二人早已站起,执手还礼,连称不敢当!
还是杜子良豪爽,
“在这里就别论你们江湖上的辈分,一时也排不清白,你就都称呼伯伯就行!”
杜子良又打听了一些玄云道长的近况!
未了,问起张去尘的功夫,张去尘只得说今年年初进界了先天!
除了钱真,其它人都大吃一惊,不到十九岁进入先天境界,还真是少有的练武奇才!
“难怪你师父舍却老脸不要,也要收你作关门弟子,慧眼识良才啊!”
杜子良感慨地说!
“凌志刚,安排他们考核吧,我们几个老东西也看看鸿钧观的绝学吧!”
杜子良对一个首长说。
数人移步来到一个小校场,也就千多平米,一个身高近2米。身穿军裤,脚蹬军靴,赤着上身,满脸络腮胡子的四五十岁的黑大汉在练掌法,时而力举千钓,如斧劈泰山,时而轻若飞羽,如柳拂春风,轻重之间转换,了无痕迹,浑然天成。
“好掌法,”
八卦金刀门的鲁定钧率先叫破鼓掌,其它的人也不断喝彩!
黑大汉收掌转身,见到杜子良在,顾不得仪容,敬了个军礼
“首长好!”
杜子良摆摆手,
“几个熟人,就别那么啰嗦!今天请你考核考核这两个小家伙功夫,可不许循私舞弊哦,可也不能伤了他们啊!你掂量着办吧“
张去尘微微一笑,知道杜子良怕自已吃亏受伤,在给考官敲警钟!
“是!教官周重得令!”黑大汉洪声回答!
一个红脸的首长朝钱真努努嘴。
钱真向前几步在下首站定,立正行礼。
“地组上尉钱真,侥幸日前进界先天,请教官考核!”
“好啊,钱小子机缘不小啊,能够进界先天,着实不错!”
黑大汉教官周重裂开嘴,露出满口白牙笑着对钱真道:“你可小心了,我可不会留手哦!”
钱真去掉军帽,脱了上衣在栏台上放好,依然在下首站好!
“小心了”周重左掌虚按,右掌自左腋下轻抹而出,向钱真面门击来!
钱真乃南少林外门俗家门派,金刚伏魔掌和少林南拳是自幼练习,见周重掌势虽轻,知道周重乃是先天后期巅峰高手,岂敢轻视!
右腿后退,左掌急出,直迎周重右掌,待与周重右掌欲接未接之际,右掌重击在自已左掌之后,合两掌之力,迎向周重右掌!
“啪”的一声轻响,
气浪如水纹般漾开,
“唰”!
钱真的前弓后箭步,被击得直直滑出两丈远才停住身形。
周重如影随形,左掌爆出声响,如刀斧般劈向钱真右肩。
钱真的搏击经验也算老到,右肩向后疾闪,左手使一招南拳里的蛇形刁手,来上托周重左掌手腕。
周重左掌一翻,改劈为左扫,左手如铁锹般扫向钱真胸腹。
钱真大惊,急收弓步左转,双臂一收一曲,使个铁门闩,横在胸前。
“嘭!蹬蹬蹬!“周重这一扫,钱真一连后退七八步,在拿桩站稳,双臂剧痛如折!
“嘿,还不错,能接我三招而不倒,应对也还得法,功力确实扎实到了先天前期,只是不应该啊,依你的底子,不该这么快稳定境界啊”
周重点评道。
“我…我…”钱真气息有些不匀
“哎呀,难道就不允许钱真得点机缘!”
那个红脸首长笑着说。
大家都呵呵笑起来!
周重又把目光看向张去尘,见张去尘一介学生装扮,年龄不到二十,不免有些疑惑,这娃什么来头?能得老首长青睐,暗中关照。
张去尘见周重看向自已,知道轮到自已了,忙快步向前,站了个平手。拱手行礼道。
“学生鸿钧观张去尘,先天初期,请周教官指点!”
张去尘平常低调,是因为不在江湖,如今正儿八经地考较,也下敢自贬身份,弱了尊师的名头,是故以平辈的身份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