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乡音相通,大叔与水桥经过多次沟通,很快就统一了认识,达成了种植烟叶的生产计划,都是在为生产队收益着想,所以就想到一块了。在水桥的游说下,全村人积极配合,生产队在村前村后的两个山坡上种上了大量的烟草。尤其是大叔和正红,跑前跑后联系种苗,向合作社要来了许多生产工具,收集到大量肥料给烟叶松土施肥。
种烟草跟种水稻一样繁杂,忙起来时,男男女女挑着肥料在田埂上来来往往,满土坡都有人在松土追肥。二月底给烟叶施完基肥,三月份接着插早稻秧。插完早稻半个月后,月底又给烟叶进行第二次追肥,挑粪水去浇一遍,然后整行起沟。
小路坎多不好走,就一段一段地接应,一个人挑一段,挑到土里专门有人浇肥。年轻人兵分两路,一部分挑粪运肥,另一部分人则扛着锄头,拿起铁锹,给烟苗起沟上行。
上了年纪的爷爷辈们腿脚不灵便,只干手头活,扛着铁锹去给河套上的青皮蔗追肥上行。大娘大婶和奶奶辈们,主要是给花生大豆松土除草。
每天都这样有组织地去干活。到了4月份,田里和土里的庄稼都长得郁郁葱葱。烟草也噌噌地往上长,长到十六片叶时,掐掉顶端的烟芯,叶片才长得宽大肥厚。看着土里的庄稼和田里的水稻,拔青长高开枝散叶,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充实,干起活来也欢声笑语。
这天,大炮、狗牯子和炮鬼一群人在村前的三十六段,给烟叶上行填土。收工时带着脱下的外衣从渠道上路过,有人感叹地说,花那么大的力气挖好这条渠道,要水时没有,不要时又放一点来,没有排上大的用处。也有人说,用处是有,流到池塘里也是水,以后也可以用,就是远水不解近渴,耽误了季节。
走到河道边,看到那破损的木板桥,大炮发起牢骚来。他说:这条小河汊,不知道猴年马月能修起桥来,热天还好,冷天怎么过?搭这么个木桥,每次过桥都心惊肉跳。
炮鬼也很无奈地说:“唉,你着急有什么用,谁不想建一座钢筋桥?拖拉机也能过,大水也冲不走,先得搞好生产啊,有了钱才办得成事呀。”
狗牯子听见他两人说建桥的事,就说:“我看见拖…拖拉机,拉了许多…好像是钢材,堆在晒场旁边,是不是要建桥了?”
“哪是建渡槽桥用的。”
“正好,和这桥一起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机会难得啊。”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个桥建好,就是不记工分,白干我也来干。”
“我也参加,修好脚下桥,功在当下,利于子孙后代。”
冬去、滚人和一群年轻人议论纷纷起来,个个都认真着急的发表意见,因为这是大家的切身利益
其实,除了与己无关的混混和外人瞎掺和,以文字编成顺口溜去害人外,这里的人们都很着急,社员是集体的主人,生产搞好了饭碗里才有,没有人不着急。
路过田埂时,大家看着绿油油的禾苗,心情很快就舒畅开来,一阵阵天然植物氧气,随着微风扑面吹来,令人心旷神怡,这是生态之美,一起辛勤劳动的结果。大家一路上谈笑风生,说着生活中的琐事,干活时的趣事……
这一段时间,米粿大叔和王正红正在为建桥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每天跟随拖拉机去拉钢材,一圈一圈地堆放在晒场旁边的树林里,至少有几万吨。
县里的桥梁建筑公司,承包了渡槽桥的工程建设,派来的轧钢工人是三个外乡人。村里人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意思是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公社领导要求王屋村安排好这三个工人的住宿。安排到哪里去呢?米粿大叔去找正红商榷。
正红说:拖拉机房和粮仓烤房不能住人,再说离村子几百米远,生活工作各方面都不方便,要找个好的房子,才对得起人家,村东片区离得近,我去打听一下谁家有空房。
一说到村东头,大叔就想到了养路队,他说:不用打听了,就安排去养路队那一栋房,四间房足够六人住,通知一下房主,再做做菩槌那几个养路人的工作就行了。
“好吧,现在就带他们过去。”
把那三个轧钢工人带到住后,正红开玩笑说:“你们三人可不能像故事中说的,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哦。”
大叔反驳他:“现在人民公社集体化,团结起来力量大,个个都是男子汉,人人都想作贡献,怎么能与和尚比?真归真假归假,活人不会被尿憋死。”
那三人微微一笑,胖个了走上前来说:那都是讲的故事,是个男人都不会那样。
高个子不宵地说:那三个都是小和尚,而我们都是成年人,一人一挑也喝不完,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瘦个子则轻声低语:说实话,我就是傻子,也不会落到那种地步,大家不挑我去挑,又累不死人。
大叔高兴地叫好,刚要离去又转身问道:你们几个娶媳妇了没有?
三人都说“还没有。”
正红就说:“哈哈,正好,我们村里有大把姑娘,长的好看,又勤快善良,到时候有中意的就挑一个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还要娶你们村的姑娘,哈哈哈。”
大叔晃着头笑着说:没事,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出去,嫁给谁都是嫁,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不可以嫁本村本姓的人,不然的话,姑爷舅舅都姓王,不体统成冤家。
高一点的小伙子说:哇!那我要好好做事,争取在这里娶个媳妇回去,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正红哈哈哈的笑起来,以赞许的口气说:这就对了,我们普通人没别的想法,想了也是白搭,吃好穿好才是真正的生活,为了生活,肯定要干活,其它的事我们管不着。
大叔最后叮嘱他们:用水就到村里的几口井去打,有什么困难说一声,我们尽量帮忙。
三人安顿下来后,很快就扎起了工棚。白天在空地上轧钢材,安照技术员设定好的尺寸,轧成大大小小弯弯曲曲的不同钢筋。当时没有电,就用柴油发电机,带动轧钢机械拉直,再用钢钎利用钢柱定好的间距,轧成弯弯曲曲大小长短不同的铁圈圈。
同住一屋的养路队,分别是菩槌、老魁、哑巴,三人都有子女,有家室的人,前几年就已住在这里。这是王正守哥哥王正兵家的房子,特意空出来给他们住的。驻村干部住在旁边,即山背奶奶家的后面。
说起养路队的这三个人,乡道上几乎家喻户晓,其中一个叫菩槌的人与傻冒挂上了钩,里面有一段故事广为人知,但不够厚道,引发出一些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