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不躲不避,直接钳住我的双手,目光冰冷,“方知月,现在不是你耍把戏的时候。”
我笑了笑,我知道我的武力值相对于宗念而言还是差的远,我的功夫只能算得上不错,但与宗念对起来相差的距离还是相对大的。
不过武力值这方面确实不是我的特长但是我是方家的人,我不擅长明拳我擅长暗毒啊。
我咬破嘴中早就藏好的药包吹出一阵烟尘直对宗念的眼睛,那双晶莹透亮宛若黑曜石的眼睛进了粉尘,条件反射般闭上了。
我话不多说,趁他病要他命,狠狠就要挣开被他锁住的双手,结果我面红耳赤半天,那双手像是铁铅一样纹丝不动,要不是他双眼紧闭,我还以为我的要不灵了。
“松手。”
宗念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他一只手箍住我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带着怒气掐上我的脖子,我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所有呼吸瞬间被掠夺的干净,苍白的皮肤变得青红,缺氧的窒息感占据了我所有的心神。
我讨厌被人掐脖子。
非常讨厌。
我忍着愤怒与将死的感觉,艰难出声,“你想变成瞎子吗?”
掌下的力度不减反重,宗念的声音阴沉沉的,“从来没有人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方知月,”他闭着眼睛俊美的脸笼着阴影,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你很好,很好。”
果然是反派,自私冷漠是刻在骨子里的。
现在已经想要杀了我。
他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我的药哪怕会使他瞎了眼睛,他也会毫不犹豫杀死我。
好,他才是真的好极了。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不再反抗。
他杀不了我,他不可能杀我。
我的剧情还没走完。
我又睁开眼睛,尽管快死了,我还是说,“没吃饭...完全没感觉......”
说完这句话,我就昏了过去。
视野一片昏暗之间,我在想我死了就可以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了吗?
我注定不属于这里。
落叶归根。
也许死亡之后,就是一切回归的时候。
感受到掌下的人没有了动静,宗念松开手,他眼睛看不见,自然也看不见方知月白细脖子上一拳发青发红发紫的指印,他把握着力道,根本就没有想要方知月死的念头。
他坐在床边,仍然拉着方知月的手腕,他的双眼酸涩辣疼,一滴泪滑下来砸在方知月洁白的手腕上,昏迷中的人的青紫手腕颤了一下又回归平静。
如果这个人不是方知月,是其他人对他用药,他决计不会放过那人,但是方知月......
方知月不一样......
她的价值还没有榨干净。
他不会杀她。
别人也不行。
他与方知月不死不休,要怪就怪她非要招惹他。
宗念摩挲着方知月细腻的手腕,喉结轻轻滚动,罕见地想起他与方知月的初见。
那时他只有八岁,方知月七岁,他们在宴会厅的角落相遇。
“你在这做什么?”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光鲜亮丽的成年男女交谈欢笑,偏僻的角落里发生的故事却无人所知。
当时还是小姑娘的方知月穿着淡紫色的旗袍,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羊角,背影挺直,小小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红色的珠子,眸子仿若含了温和的泉水,好奇的目光落在穿着小西服的小男孩身上,尽管小男孩的西服脏兮兮的沾着蛋糕奶油渍还有红色的红酒液,他的脸上却很平静,只是一直一言不发地面对着墙壁,对于方知月的问题也是无视的态度。
小方知月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明显受了委屈的小男孩很有好感,她想去拉小宗念的手,“我带你去洗洗手吧。”
小宗念迅速躲过去,眼神戒备,他稚嫩的手上遍布小小的伤痕,上面还有粘腻的已经污脏的奶油,他的声音带着小孩独有的稚嫩嗓音,“不用你多管闲事。”他想到那一群宗氏的子弟对他做的一切双拳不由得紧握,早晚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对于眼前这个看到他狼狈模样的小女孩他没有心情搭理。
“你为什么站在这?”小方知月没有气馁,她又问出与第一句话相似的问题。
小宗念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他站在这里还是那一群人的主意,宴会结束才能离开。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越发阴沉。
小方知月走到他旁边,“你真奇怪,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呢?”
小宗念不答话。
“不过,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很奇怪,我喜欢跟奇怪的人说话。”
整个宴会,小方知月一直滔滔不绝向小宗念讲着自己经历的糗事趣事,直到宴会结束。
小方知月看看小宗念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到底是孩子心性,也没有太过伤心,“我叫方知月,是方家大小姐,欢迎你来中我玩啊,我要走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宗念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盯着小方知月看,直到小方知月必须要走的时候,他才开口,“宗念。”
小方知月终于得到回应,开心地笑得仿佛一朵花,“拜拜宗念!”
她挥挥手,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远离小宗念的视线。
那时宗念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方知月这种人?
这么天真。
却也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