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伸手接过汤水,口中却说道“我倒是有半年没喝过如此好酒啦。”
杨筠松又将酒壶递给汉子,道“英雄,我将酒壶交与你,你想怎么喝,便怎么喝吧。”
“ 那就多谢啦”汉子又接过湎壶,揭开壶盖闻了闻。口中连声赞道“好酒,好酒。” 然后将盖盖上,说道“这是扶州十二将白酒,入口甘甜,酒液清澈,是川中好酒。后劲还特别大。”
杨筠松笑着提醒道“ 英雄,你要先喝些汤水暖暖胃,再来饮酒才好。”
汉子道“ 兄弟说得没错,一看见酒我倒要忘了!”
杨筠松道“ 我们先干了这碗中之汤吧!”
说罢,将盛着汤水的碗端起,汉子也举碗相迎。
此时,碗中汤水只是温热,两人一仰脖子便喝了大半碗。
杨筠松放下手中汤碗,道“ 我姓杨,父母取个名字,叫作筠松。还没请教英雄尊姓大名。”
汉子口中正咬着一块狗肉,红烧的狗肉香喷喷,软酥酥的,嚼在口中舒服之极。
汉子耳听杨筠松那边开口相问,他这边便张嘴回答。一大块狗肉嚼都没嚼,直接吞落腹中去了,只噎得他双眼翻白。
汉子忙喝了一大口汤,然后伸手在咽喉部位用力按摩起来,良久才感到舒服些。说道“ 你倒还好些,最起码还有父母双亲给你取个名字。我自小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没什么正经的名子。村里乡亲们都叫我长生。 ”
杨筠松听他讲得悲惨,心中不禁起了同情之心。道“ 昔日汉朝太祖皇帝刘邦,出身也是贫穷之家,少时以售卖草鞋为生,年轻时也没少挨过饿。如此出身的人却成就刘家江山几百年。自古英雄皆不论出处,我辈男儿当奋发图强才是,”
杨筠松说罢,缓缓从身上取出那半只烧饼来,轻轻地放在桌上。道“长生兄弟天生一副仪义心肠,兄弟我是领教啦。你宁可自己忍饥挨饿,也要渡人一时温饱。”
长生看了看桌上烧饼,接着又抬头看了看杨筠松 ,良久才道“ 杨兄弟还说三日未食,我倒是被你骗得好苦。”
杨筠松道“ 长生兄弟,我并非有意相欺。 此地人多口杂,有些事情不说也罢。待我们酒足饭饱之后,寻间客栈歇下,我们兄弟再促膝长谈。”
长生抬眼环顾四周,不知何时又来了几个宵夜的人。夜越深,店中人众反倒逐渐多了起来。
待到二人酒足饭饱之际,已到了戌时末。
二人离开饭馆,来到了东街客栈前。
客栈前立着个大大的店招,上面用楷书写着四个大字“悦来客栈。” 楷书写得古朴苍劲,笔力雄浑,是一笔好字。
二人行入客栈大堂,大堂中此时空无一人。
“掌柜的,有人投宿啦。” 杨筠松唤得几声,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从里屋行了出来。
掌柜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客官是要住宿的吧。”
杨筠松道“打扰老板好睡啦。我兄弟二人是要来住宿的。”
掌柜的说道“客官投宿的时辰有点晚了。店中已没有上房。如今只剩单房二间,客官是否将就一晚,还是上到其它客栈看看去。”
长生说道“有房即可。什么上房、下房的。老子已露天半个月啦”
杨筠松忙抢过话头,对着掌柜说“我这兄弟,酒量不好,偏又好酒。一喝酒就醉,一醉便爱说胡话。”
掌柜说道“酒要适量,切不可贪杯 。”
说罢抬眼朝长生看去,只见长生脸色铁青,一身酒气却臭不可闻。心想,此人切实是喝了不少酒的。
长生此时也知自己说漏了嘴。便连忙说起胡话掩饰“ 我才没醉,清醒得很。”
杨筠松走上前来,从身上取出银两会了房钱。
掌柜的取过烛台,正要领着两人到客房中去休息。忽听得街头传来急促的锣鼓声。
锣鼓声在寂静的夜里越敲越急,直惊得房前屋后的狗儿都吠叫起,漆黑的四周纷纷亮起灯来。
杨筠松问道“掌柜的 ,这深更半夜的,敲锣打鼓是为了什么。”
掌柜的放下烛台,说道“又是那天杀的采花贼在害人,今日却不知是谁家的闺女遭了殃。”
原来白衣镇、勿角镇近段时问,不知从那里流窜来了一个专采少年女子花的贼人,隔三差五的出来祸害良家闺女。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六次啦。
为了抓住釆花贼,乡亲们约好,那里出事了,便以敲锣打鼓为信号。
听着锣鼓声,大伙都要出来帮忙围捕贼人。只是贼人武功高强,轻功卓绝.那怕是围上了,也是奈他不何,几个青壮后生冲在前面,倒是枉送了性命。
长生道“那乡亲们为什么不去报官呢?”
掌柜的说道“我们都报到扶州太守衙门啦。衙门派了不良人来捉贼,只是贼没捉着,不良人自己倒死在贼人手里。”
长生道“不良人都不是贼人对手?”
杨筠松却知,掌柜说得应是上午发生在茶馆那件事。不良官差暴力执法,却招致青年剑客无问的暴力抗法,结果死伤惨重。
掌拒的从里屋提着一杆长剑走了出来,说道“你们是回房休息,还是去看看热闹。”
掌拒的提着长枪来到大街之上,此时大街之上灯火通明,每家每户的青壮汉子都穿好衣服,提着兵刃加入到围捕的队伍中。
这时,从南边街头奔过来一个青年壮汉,气喘吁吁地道“ 淫贼窜到南街去了,乡亲们,快到南街去捉贼呀!”
众乡亲正不知上那去围捕采花贼,此时壮汉来报,淫贼跑到南街去了。于是,大伙都朝南街包抄了过去。
杨筠松静静地站在客栈外面,看着一群人都朝南街奔去。而刚才报信之人眼见众人朝南街奔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自已却朝北街快速行去,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长街之上。
杨钧松看在眼里,口中大声的喝问道“报信的乡亲,你这是要去那里呀!”
那汉子却似没听见一般,脚下步伐却愈行愈快,一转眼便消失在北街之上。
扬筠松眼睁睁地看着,报信汉子消失在视线中。
长生和掌柜的此时站在杨筠松身边,也已看出报信人可疑。正待起身追赶,忽觉身边人身浮动,一阵劲风从身边掠过。再看杨筠松时,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