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也确实怪不到尤棂,毕竟她早就已经死了,这几桩阴婚都是周之遥那个狗东西胡乱安在她身上的。
霍牧渊亦没有揪着此事为难尤棂的想法,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嗓音始终温柔平和。
“坐在霍氏总裁的位置上,手底难免涉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我有份资料,足够让行云再无翻身之地,我告诉你怎么拿到它,倘若哪天我不在了,有他照顾你,我也能放心。”
霍牧渊这话一出来,尤棂算是明白霍行云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了。
他应当是看出了霍牧渊对她的特殊,所以想通过她骗得霍牧渊所说的这份资料。
霍行云野心勃勃想继承家主位置,霍牧渊又何尝不在防着他。
尤棂用脸颊贴着霍牧渊的掌心,漆黑瞳孔吞尽所有光芒,雾蒙蒙的,不见半点光亮。
“你这么信任我吗?”
“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霍牧渊弯唇,他将身体前倾,手臂揽住尤棂的肩背。
不是梦中虚妄,而是真真切切抱到了她。
“我很感激你,让我枯如死水的生命拥有这么一番奇妙体验,甚至品尝到爱情滋味。”
尤棂脸颊贴在霍牧渊有点硌人的肩膀上。
她自知给予霍牧渊的实在不多,大概是真的病了太久,一点点温情,对他而言都弥足珍贵。
此刻,尤棂由衷希望身侧男人的身体可以坚持得久一点。
最起码,也要挺过这个冬天吧。
管家很快准备好了手机,霍牧渊让尤棂记下他的电话号码,之后将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就算决定将尤棂托付给行之,他也希望,她遇到麻烦时可以最先想到自己。
尤棂备注好名字,抬眼,“没事的话,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当然可以。”
霍牧渊眉眼上扬,肉眼可见开心。
“我答应你的玉镯快要完成了,等你下次去我那边,就可以看到。”
“好。”
尤棂就只是笑,隐瞒用心尖血养玉镯的事。
霍牧渊没有逗留太久,把如何拿到那份资料的方法告诉尤棂后,便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霍牧渊来过墓室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霍行云耳目,他跟保镖低语几句,推门而入,就看到尤棂正翘着腿玩手机。
他大步走过去,想揽住尤棂,却被她躲开了。
尤棂眉头紧锁,“你身上有股令我讨厌的气息。”
“你是说这个?”
霍行云抽出颈间银链,一枚漆黑古朴的佛牌映入尤棂眼帘。
佛牌上透着一股浑厚圣洁的佛法。
尤棂确定霍行云身上之前没这蠢玩意儿,不高兴的拉下脸。
“怕我就别来见我,你戴这东西膈应谁。”
“我要是不戴,大概见不了你几回了。”
霍行云叹气,摘下来佛牌扔到桌上,这才成功揽上尤棂的腰肢,拿过手机,顺手把自己的号码储存进通讯录。
“父亲今日过来,与你说了些什么?”
尤棂要笑不笑道:“当然是骂你不孝,竟敢阳奉阴违藏匿我的消息,还说要把你赶出集团,换个听话的继承人。”
“这话真是父亲说的,还是你心疼他,所以趁机吓我一通,好为他出气?”
霍行云弯唇,露出整齐的齿线。
哪怕被尤棂吸了阳气,他的状态也比霍牧渊好上太多。
“你自己都不心疼你爸,我心疼什么。”
尤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手机拿回来。
霍行云低笑,握住尤棂的手腕,拇指指腹不轻不重摩挲。
担心霍行云真的会死掉,尤棂就只与他亲了亲抱了抱,别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周之遥又去了趟净元派,只字不提自己与尤棂之间的恩怨,只道她是个极其厉害的凶鬼,想请明通住持亲自下山。
此行极其顺利,周之遥请到了人,就是心里实在没底。
虽说这位道长是前主持唯二的关门弟子,可他看起来那么年轻,真的能行吗?
谢衡能感受到周之遥的频频打量,没有理会,只垂着眼皮轻捻木质长柄。
临下飞机前,周之遥不放心的叮嘱,“谢道长,您可一定要速战速决,若是失了天赐良机,之后咱们再想接近那间墓室可就难了。”
“居士不必多言,贫道自有定数。”
谢衡语气淡淡,连丝眼神都没有赏给周之遥。
然而他这副不想搭理人的高傲姿态,反而让周之遥稍感安心。
下飞机后,众人径直前往周氏总部。
周之遥先谨慎的向保安询问,确定霍行云不在,这才召集全部人手,气势汹汹朝墓室进发。
双拳难敌四手,霍行云安排在门外的保镖很快就被压制住。
“按住了,别让他们有机会通风报信。”
周之遥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站在过道尽头,一副色厉内荏的窝囊相。
尤棂见周之遥又要作妖,立刻发消息给霍行云,确定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收起手机,老神在在等着看他又会想耍什么花样。
谢衡用手势阻止正要踹门的保安,以指为刃划破左手掌心,用鲜血在门上画了道诡异的符,然后将左手贴在上面。
随着咒语低吟,浩瀚道法一层层浮荡,尤棂听到熟悉的男声,忍着头晕目眩骂人。
“混蛋谢衡!你什么意思!”
咒语并没有停下,尤棂身体止不住颤抖,她试图调动灵力,结果被道法冲击得分崩离析。
“贱人,解决不了阴阳转煞阵就来解决我是吗?你比承悟还无耻,他是利欲熏心,你是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谢衡听到尤棂的骂骂咧咧,勾了勾唇角。
过了近一刻钟,霍行云带着人匆匆赶到。
他看见周之遥对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连连道谢,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往下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