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依旧是许刘闯,我来拜访牧野大哥,并没有带太多人。
后面只跟了一部车。
“二哥,明天晚上滇南那边有人来。”
我轻轻嗯了一声,“好,到时候我自己去接。”
许刘闯愣了一下,“不用我跟着去吗?”
我摇摇头,“你带几个人,能够做事的人,去一趟黔西南。”
许刘闯瞪大了眼睛,呼吸粗重了几分,“是不是要他死啊,二哥。”
陈强现在就在黔西南,许刘闯很聪明,我叫他带人去黔西南,他就知道了要做什么事。
我看着小十字热闹的场景,没有说话。
许刘闯也没有再问,因为他也知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我不要陈强死,难不成让你许刘闯去祝他陈强长命百岁啊!
小十字热闹依旧,开年初的时候,我和徐让在这里见过一面。
这次从临沧那边过来的,不只是军火,还有朱星辰带着一群人也赶了过来。
我和方鸿镜说,会扫平散货路上的所有障碍。
那么这第一个障碍,就是我的拜把兄弟徐让,从黔阳开始,逐步辐射整个黔州。
徐让不愿意和我站到一边,那就是要挡我的路了。
车子刚驶出小十字那段热闹的路口,许刘闯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二哥,有些不对劲。”
我懒散的眼神眯了起来,“怎么了。”
许刘闯指着前面,“那两辆面包车,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别我们,将我们压到后面。”
随后,许刘闯又指向后视镜,“后面还跟着三辆车,一直跟着。”
我长出一口气,从兜里把手机摸出来,打了一个电话给李波涛。
挂断电话之后,我拉过安全带系上,打开座椅旁边储物盒,把手枪摸出来。
“撞上去!”
许刘闯一龇牙,“二哥,咱们车撞一个面包车,太不值得……吧!”
许刘闯话是这样说,但动作一点也不慢,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吧字刚刚出唇,我这辆凯迪拉克的保险杠,已经咬住了前面一辆面包车的后尾。
车子传来一阵顿挫感,我提前系了安全带,也抓稳了扶手。
许刘闯嘴角的冷笑变大,“二哥,抓稳了啊!”
说完之后,也不管我有没有抓稳,许刘闯开始加大油门。
没有撞一下停一下,而是直接咬住,想要将前面的面包车顶翻。
许刘闯没在美利坚进修过,不知道美式截停,但我这车的马力足够大。
前面那面包车左右摇晃,快要失去了控制。
就在这时,前面另外一辆面包车开始减速,来到和我这车平行的位置。
从我叫许刘闯开始撞上去开始,跟在我后面的那辆车已经开了上来,与我这辆车平齐。
所以这时候,减速下来那辆面包车与我之间,还隔着一辆我的车。
但许刘闯口中,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车,也在这时候冲了上来。
我坐的是凯雷德,后面的车没有自不量力撞上来。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几辆车将我的车包夹之后,没有逼我停下来,而是响了枪。
第一枪,是从我身后那些车中一辆打出来的。
长枪,霰弹枪,一枪直接干碎了凯雷德后面的玻璃。
好几颗弹珠,几乎是擦着我的脸过去。
我并没有心惊胆战,只是有些意外,在这黔阳市区,他们居然敢直接动枪。
对于来人,我心中有些猜测,但我很希望我的猜测不是真的。
枪声响起,我没有被吓到,许刘闯倒是有些惊慌,第一时间就把车给停了。
我解开安全带,顺势弓腰。
“别停,冲出去,这不是奔着办人来的,这是要我们死!”
在这市区响枪,压根就是冲着要我命来的。
许刘闯也反应了过来,重新发动车子。
这一次他没有撞前面的车,而是直接后退,前面是面包车,顶开着面包车远比后面的小车困难。
我弯腰躲在座椅后面,放缓了自己的呼吸。
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凶险的场面了,以至于我现在都说不清心里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我拿枪的手在轻微抖着,车子猛烈颠簸,我能把自己身体藏好就算不错了。
根本没有开枪的时机。
“楚二哥,莫要挣扎乱动了,我大哥说了,只要你双手,不要你命,下半辈子他来养你!”
一直与我们齐平的那辆面包车,车门拉开,一个算不上熟人的熟人,手里端着一把长枪,朝我吼着。
老歪,当年在号子里面,一进去就嘴臭被我收拾得那个人。
他说的是不要我的命,但手里的枪可没有闲着,直接抬起来朝着我的车就放了两枪。
我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冒头,加上他的车和我的车,也一直在动着,中间又隔了一辆车,所以他这一枪并没有打中我。
也没有打中许刘闯。
我带的那辆车,已经后面的一辆轿车顶住屁股,往前推。
“闯儿,打方向盘,弯腰,朝这个狗日撞过去。”
我的车比他们的车皮实,随便撞几下,不会又太大的事。
许刘闯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景,脸上染上一层寒霜,变得无比狰狞。
他解开安全带,身体蜷缩,不暴露在挡风玻璃外面,直接朝着老歪所在的那辆车冲过去。
但方向还没完全调转,后面的两辆小车,以及前面之前被我们顶住的面包车,一个加速,一个往后倒,直接将我的车夹在中间。
一左一右,就更一把钳子一样,将我的车禁锢在原地。
“老二,这么多年,我们还是对上了。”
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之前跟在我后面,开了第一枪的人,说话了。
徐大伟的脑迪,从车窗中探出来。
他手里没有再拿猎枪,而是拿着一把霰弹枪。
许刘闯死命踩油门,想要挣脱出去。
此时看上去,好像我今天走到这儿算是到头了,不过我并不是很慌张。
徐让,这些年进步了很多啊,知道先下手为强,不会和前面那些年一样,搞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了。
不过看样子,他应该不是真想要我的命,不然怎么也得羊胡子来办这件事。
徐大伟和老歪,跟我之间并没有死仇。
然后下一秒,我的想法落空了。
最后一辆小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他一只手无力,少了一个耳朵,被割得四分五裂的嘴唇裂开,笑起来十分恶心。
“二哥,你当年带着长林办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会这样和我相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