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接待室中,心中有些烦闷。
陈涵或者顾雅来看我,都是他们提前等我。
但今天管教把我带到接待室后,没有人在这里面,轮到我等来看我的那个人了。
有这么大派头,是许牧野吗?
接待室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答案应该马上揭晓。
随着房门被打开,一身笔直制服的牛sir,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
“牛sir,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我有些尴尬,毕竟之前帮许牧野那一次,几乎直接在拆牛sir的台了。
如今再看到,我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牛sir冷笑一声,“楚二哥,好久不见啊!”
我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牛sir坐到我对面,从兜里掏出烟来,一边点燃,一边说道。
“这几年你不在身边,我都学会自己买烟抽了。”
我叹了一口气,“牛sir,00年那件事,是我……”
牛sir抬手,打断了我的话,“山河,你不要太把自己当个角色,主导这件事的那群人,比当时我们斗法的两边厉害得多。”
“我们这些站队也好,斗法也罢,就算是赢了,他们不认为我们赢了,依旧不是赢,输赢都由他们来裁定。”
“我不晓得这样说,你能不能听懂,听不懂也没事,今后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件事,因为你在其中有作用,但也没什么作用,有你没你,对结果没太大改变。”
我心中抽痛,牛sir说的这些话,不亚于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白白害死了成尚霖!
我急促的呼吸几口,这几年一直在看书,控制情绪的能力,比前些年强太多了。
“牛sir,你特意来看我的吗?”
我很听话,把00年发生的事直接盖了过去,将话题扯远。
牛sir瞪了我一眼,“看个屁,我唯恐别人不知道,我和你关系深厚啊!”
我苦笑,“那你来干嘛。”
牛sir把他的烟和打火机扔给我,表情变得严肃,“我带着任务来的,跟你打听一个人。”
我点燃一支烟,深吸了几口,“呼……,你在华南那边,有什么人是我能认识,要跟我打听的啊!”
牛sir拿出一沓照片,递到我面前来,张嘴吐出两个字来。
“长林!”
我一惊,长林?
他不是被判了死刑吗?
要是路上走快点,现在都快一岁了吧!
我接过牛sir手里的照片,这照片很模糊,像是从拍的电视里面的画面。
照片上是一处闹市,从周围的人流看,起码是个比黔阳还要发达的大都市。
几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喷子,身上挂着包,正着急忙慌的逃命一样。
他们带着头套,但我还是认出其中一个来。
因为这人右手只剩下两根手指,左手的小拇指少了两节。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把照片推回去,“从手上的特征来看,确实是长林,但他在00年,已经被判了死刑,怎么会……”
牛sir拿起照片,翻看了几张,最后有些郁闷的扔在桌子上。
“越狱了,和一群西北人一起越狱了。”
我怔了一下,“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牛sir没好气的说道,“你当你还在外面啊,有点啥风声都能听到,再说了,听李左说,你都在备战高考了,一天说什么都不带搭理,整天抱着书看。”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确实,最近这三年多,我很少关心别的事。
几乎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牛sir叹了口气,“山河,长林是死刑犯,对他的看管比你们这次严格得多,死刑犯不用劳改,都是给看守所关押,等待枪决。”
说到这儿,牛sir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他娘的,老子就不知道,这些玩意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让这种人跑出去。”
我也觉得有些玄乎,都要枪决了,居然还能跑出去。难不成真是他长林命不该绝?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这照片是哪儿拍的啊!”
牛sir惆怅的再次点起一根烟,“还能是哪儿,肯定是我的辖区啊,从监控上拍的,不然我跑这里来问你做什么。”
“这个长林,还真是个日天,跑出去了不想着跑远点就算了,居然还在两年后,带着人作案!”
“抢了两家商铺的货款!”
我嘶得吸了一口凉气,“好了,牛sir,你要问什么直接问吧。”
“当然,我和他也是撕破脸那种,肯定不知道他能去哪儿。”
牛sir摆摆手,“我也没指望你跟我说什么,只是借着这个名头,来看看你。”
我呵呵一笑,“其实牛sir,你要是愿意等,这小子早晚自投罗网。”
牛sir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