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羊肉绿豆粉的汤,喝了个干净后,一抹嘴,拿起电话打给长林。
“长林,遇到事咯,曹四火和徐让都在这市场里头。”
长林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断。
一小会儿的功夫,长林提着扁担,带着他的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他冷冷的看着我,“楚二哥,你这样搞是不是要我们之间,先分个死活出来啊!”
我无所谓一笑,“呵呵,你怎么这么说。”
长林把扁担摔在地上,身体靠近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不是和徐让见面了,所以刚才你是故意支开我的?”
我没有否认,镇定自若的点头,“是啊,毕竟你现在又不听我话,万一你在场,看见徐让,直接掏枪呢!”
长林嘴角一抽一抽的,脸上那道交叉的疤痕扭曲,几乎是怒吼出声来,“所以呢,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着放他徐让一马。”
我回之以冷笑,“长林,你不要想当然了,现在我们是鸡蛋,徐让他是石头,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见到他徐让就能杀他啊!”
“你想死无所谓,但你不要害死我!”
长林盯着我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才把地上的扁担捡起来。
“楚二哥,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我希望有些事,你能提前和我通个气。”
“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小弟了,不是什么事,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全然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
要是你是那种可以商量的人,我也未必不能和你商量,但你不是啊!
我懒得和长林废话,既然徐让说了,陈强不在这里,这里也没有盯着的必要。
我心中有些阴霾,羊胡子带着这么多人来,肯定不是组旅游团的,他是要在思南,和我做最后的了结。
只是他想怎么办呢!
我扛着扁担,往江村方向走。
羊胡子和陈强,没必要躲着我,因为和我比起来,起码他们两个身上没有通缉令,身边得力的人,也没有进去蹲着。
我现在把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何尝不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呢!
我要办陈强,陈强和羊胡子,更想办了我!
陈强和羊胡子,现在都知道我来了思南,甚至很可能,在我逼问羊胡子的时候,他心里就想好在思南怎么办我了。
事情进行到现在,露面的也只有羊胡子,徐让,曹四火。
陈强,徐大伟,胡飞,还有最重要的,被陈强控制住我要解决掉的那个人,一点踪迹都没有。
局面有些僵持了,我该做点什么,才能将事情推动起来,把陈强从暗处逼出来。
我只觉得脑袋一阵阵胀痛,看来我还是想错,我确实需要一个白纸扇一样的人物,来为我出谋划策。
现在这种心理博弈,让我精神一阵阵萎靡。
我需要做点什么,才能打破现在这个僵局……
我看看了身边这几人,长林第一个被我排除,我要是问他,他估计会告诉我,搞几包炸药,直接平了这个金丰市场。
至于成尚霖,那更几把拉倒了,他这尊菩萨,能不开口,我都是求他不要开口。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低头走路的长林,轻声咳嗽了一声,对身旁的成尚霖说道。
“尚霖,徐让和我说他们最近半个月,应该都不会离开金丰市场,不用盯着这里了,让你那几个兄弟好好休息,过几天有事要办!”
成尚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二哥,我没想着盯这里啊!”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没想着盯着这里,但我这话不是说给长林听的吗?
我淡淡说道,“哦,你没想着盯这里就好,我就怕你犯浑!”
长林一直没有动静,低着头走路。
但我知道,他应该是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
以他的性子,曹四火和徐让都在金丰市场,他能一直安静不动弹,那就是有鬼了!
既然选择局面僵持,那就让长林这个疯子,闹出一点动静来,将这僵持的局面打破吧!
……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羊胡子来之前,一群穿行政夹克的人,早一步到了思南县。
而长林不仅是打破局面,还像星星之火一样,落进这口滚烫的油锅里面。
将沸腾的油水,彻底点燃。
我,陈强,徐让,乃至于还未露面的李隐,张申凯,都差点被思南这口油锅,直接煮死在里面!
……
2000年农历十一月二十九,长林在思南大桥闹市口,枪击曹四火!
枪声带来的连锁反应,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