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牛sir后,我的一张脸直接垮了下来,对李左挥挥手,示意他上前来。
李左和陈灿没少挨牛sir收拾,鼻青脸肿的样子,十分凄惨。
他还以为我是要怪罪他给牛sir说了这件事,不等我开口,就率先解释道。
“二哥,要是其他人,我肯定咬死不开口,但牛sir不一样,他说我要是不说,直接打电话去临沧,把我们在那边的东西,全给扫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现在我没功夫计较这些事,直接问道,“最近大半年,我没有在外面走动,小斌喊你们办了多少事?”
李左一愣,不知道我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看着他茫然的样子,也懒得卖关子,“小斌有没有对那块地,产生什么想法?”
李左摇摇头,“二哥,我和成尚霖都是帮他做事,没有过问太多,而且他手下有人过后,也很少再喊我们。”
我摆摆手,让他滚蛋。
如果真如牛sir所说的那样,要针对我的人,是李家山背后的体面人。
那只有我猜的这一种可能,小斌染指了那块地。
我让成尚霖把车开过来,我们直接回羊城。
陈灿从境外调来的人,牛sir没有还给我,他应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路上我问了一些关于临沧那边的情况,一问一答之间,我心情越发不好。
因为在陈灿的口述中,长林越来越癫狂了,居然和境外的人,谋划做军火生意。
在临沧那个地头上,这个刚刚把毛长齐的小兔崽子,也有了自己的名号。
我坐在座椅上微微喘气,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行为,不要去染指那些会让我见不得光的生意。
军火,毒品,这两样尤为是大忌。
我需要在阳光下正常行走,不像做个老鼠,只能藏在阴沟里面。
我想要回柳巷镇,回黔阳,黔州,不要一辈子东躲西藏。
但长林明显和我的想法不一样,他的行为越来越癫狂,在这条路上横冲直撞,没有半点顾虑。
我又想起徐让跟我说的那句话,长林和我一样,要么不出来混,要是出来混,早晚会混出头。
有关于长林的事,我只能按下,等有时间再处理。
现在要处理的是小斌的事。
回到羊城后,我让李左去把小斌叫来。
没想到跟小斌一起来的,还有区清莲和区瑞祥。
这是我时隔大半年,第一次与区瑞祥见面。
他没了右手,瘦瘦的身干更加萎缩了一般,看着半个人都埋进了黄土里面,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我阴沉着一张脸,对区清莲说道,“你先和你爸出去透透气,我有事和小斌说。”
我的脸色,和我的语气,已经表明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不是什么好事。
区清莲张张嘴,刚要说话,但我扭头微微看了她一眼。
不知不觉间,在阎王面前遛了一个弯,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搞什么狗屁爱情。
让你闭嘴滚蛋,你就立马给我闭嘴滚蛋。
区瑞祥抓住自己女儿的手,朝我笑着点点头,带着区清莲转身出去了。
等区清莲走后,我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目光十分平静的看着小斌。
小斌一开始脸上还很从容,甚至有些笑意,但很快在我的注视下,表情僵硬起来。
他磕磕巴巴的开口,“二……二哥,是五邑那边出什么了吗?”
我重重出了一口气,指着面前的地板,“小斌,跪下。”
小斌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的目光和我的语气,都很平静,我不能愤怒,这种事愤怒会让我做出许多不该做的选择。
几秒过后,小斌跪在我面前,把脑袋低了下来。
我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我不让你做的事。”
这不是在问他,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小斌抬起头,刚想要反驳,我反手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扇得我手都疼了,小斌的脸高高肿起,嘴角被我打破。
他捂着脸,低着脑袋不敢看我。
我淡淡说道,“把头抬起来,你刚刚是不是想狡辩,你说,我听着。”
小斌没敢抬头,而是直接把头磕了下去,“二哥,我错了。”
我呵呵冷笑一声,“小斌大哥怎么会错,错的是我啊,我没看清大哥你的实力,让你不要去碰那块地,你还是去碰了。”
你错了?你一句你错了,我们这一大群人的命都差点没了。
小斌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到他身前,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要是昨晚我从境外调去的人,真一枪打死李家山和那个太监,我们这一大群人,都得给李家山抵命。”
说着,我的语气几乎是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我手下的人 我从来不会因为他们惹事惹出麻烦来,对他们大发雷霆,去教育他们。”
“因为我们是混社会的二流子,不是那样老实人,二流子不惹事就不叫二流子了,我是他们大哥,他们惹出事来,我都给他们扛,给他们解决。”
我抓住小斌的头发,将他脑袋提起来,和我对视。
我竖起一根手指,“但我忍不了一点,那就是下面的人,背着我偷偷摸摸搞小动作,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姐,你做的这件事,我今天肯定让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爬。”
小斌被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刚要张嘴说话,我却捂住他的嘴巴。
“你现在闭嘴,不要给我找任何借口,我不想听,现在事实就是在眼前,我说了那么多次,不要对那块地有想法,你背着我去了。”
我不要听小斌说什么苦衷,说什么原因。
我现在越想,我越觉得后怕,要是这件事没能及时刹住车,我最好的结果就是偷渡出境,这辈子也别想回来。
甚至大概率连偷渡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办死。
粤东的天气,我不是很喜欢,酷暑闷热,就连出来的风也是湿湿热热的,让人身上不利索。
怪不得古时候有个酷刑,叫流放岭南。
“去门口跪着,我不喊你起来,你不准起来。”
事已经发生了,能做的只有补救。
我不可能真把小斌办成什么样,来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