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鱼贩老实巴交的,就像是那种凭本事挣钱的农民。
他们对林常在十分亲热,“常在,你不说你早上就来吗,怎么都到下午了,快来快来,菜都热了好几回了。”
说着就上来拉林常在的手,往他们档口里面拖。
在两人档口内,有一个小火锅,里面正咕噜咕噜的煮着一些肉菜。
红红的油汤,看上去十分诱人。
林常在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摆摆手,“先别急着拉我,这是我老板,也就是常跟你们提起的二哥。”
在这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但我并没有多想。
“哎呀,这就是楚二哥啊,当着你们镇上王所长的面,替自己兄弟出头,义气啊!”
“是啊,现在县城谁提起楚二哥,不得竖起大拇指啊!”
这两人一人一句奉承,顿时让我有种飘飘然然的感觉。
“来来,楚二哥,今天得赏脸,跟我们喝两杯。”
“你这是什么话,是我们给楚二哥敬两杯。”
我和林常在被二人拉了进去,在火锅旁边坐了下来。
林常在很高兴,或许是我在,让他在这两个鱼贩朋友面前有了面子。
也或许是这两个鱼贩朋友,对我十分尊敬,给了他面子。
总之就是开心就他娘的对了,刚坐下哐哐就是三杯。
西南的杯就是杯,一杯都在二两到三两之间。
三杯酒下去,一瓶白酒瞬间没了一大半。
我想到第一次和他喝酒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说道,“不能喝就少喝点。”
也怪我这张逼嘴贱,喝酒的人最听不得这句话。
果然,林常在听到我这样说,他不服气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就给干了。
还没动筷子,酒先没了。
见酒没了,一个鱼贩立马站了起来,“哎呀,二哥,常在,怪我准备不充分,你们先坐哈,我去打酒。”
我并不是喜欢喝酒的人,“算了,弟兄,就这样可以了,我吃两口菜就走,还有事要忙。”
另外一个鱼贩拦住了我,“这怎么行,能和二哥认识,我们不敬你杯酒怎么行呢,坐会,坐会,我朋友马上就去把酒打来。”
我拗不过两人,只能坐下。
其中一个人提着酒瓶子出去打酒,我吃了几口菜,总觉得今天有些别扭,心里跟挠痒痒一样,惴惴不安。
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散了一圈烟,借着点烟的功夫,想去档口外面透口气。
我一边抽烟,一边来回踱步,心中的烦闷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让我抓心挠肝。
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刚准备回去继续吃喝的时候。
突然看见之前去打酒那个鱼贩,在菜市场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站着。
他手里提着已经打好的酒,正在问小卖部老板借用电话。
打个电话就算了,一边打,还一边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
这一幕,恰好被我看在眼中,我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瞬间明白,我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来至于何处了。
我想也没想,直接转身回到鱼档内,抄起档口上刮鱼鳞的刀,将陪林常在喝酒那个鱼贩压在桌子上。
刀贴着他的耳朵,“你们他娘的是不是准备办我!”
这个鱼贩被吓了一大跳,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二哥,你这是干嘛,是我招待不周还是怎么样。”
“常在,你劝劝二哥啊!”
林常在酒劲还没上来,此时还很清醒,“二哥,你这是干……”
林常在话还没说话,我直接瞪了他一眼,“给老子把嘴闭上!”
“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实话。”
鱼贩还在装傻,“二哥,我真不晓得你在问什么啊……啊啊!我说,我说!别割了,二哥。”
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见这鱼贩还要鬼扯,刀子直接割进肉里,他耳朵被我割开一半。
“你们镇上一个山羊胡的人给了我们四千块钱,叫我们跟林常在打听你行踪,要是晓得你当天去哪儿了,马上跟他们说。”
“找到你了再给我们六千块钱。”
“前面林常在一直说不晓得你行踪,没想到今天你跟着他一路来了。”
我心都凉了半截,山羊胡,我们镇上,那只有羊胡子一个人。
羊胡子这个人是陈强那一伙人中,我最为忌惮的一个,好像他比我更早知道,我会和陈强有翻脸的一天。
一直在准备办我。
我还是疏忽大意了,不带枪还敢来县城窜。
陈强不能在柳巷镇办我,我来县城被人办了,那就是我命不好了。
林常在被这一番话,完全吓傻了,呆呆的坐在凳子。
带着哭腔对我说道,“二哥,二哥,我真的不晓得,不晓得这两个杂种有这种目的。”
我没工夫跟他客气,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个没卵子的货,哭个屁哭,赶紧起来,准备走。”
甩手又是两刀落在这个鱼贩背上,“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去求菩萨,求他保佑你,我活不过今天,不然我慢慢收拾你。”
我拉着林常在往外走,林常在想去开车,急得我踹了他一脚,“别开这破车了。”
陈强和许飞霖的关系不一般,宋嘉文和我有仇,在县城办我,不用陈强动手。
他们有车,林常在这三轮车他们肯定认识,开着车只能走在马路上,跑不过小轿车。
我拉着林常在刚出菜市口口,前面马路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少说也有大几十近百号人,这种阵仗,我还是第一次见。
宋嘉文双手插在兜里,腋下夹着一把大砍刀。
“楚老二,你去年问我认不认办,我认了,今天你落在我手里,那你认不认办?”
我认你妈。
我拉着林常在,随便找了一条小巷子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