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给我找件你的外套,厚一点的,太冷了太冷了……”
跟上来的萧隽峯心疼的坐在床边,将热水递到她的嘴边。
“喝点热水,我马上去给你找衣服。”
“谢谢谢谢。”
喝完热水的尚筱柔舒服了不少,开始在温暖的被子里打滚,舒服的不行。
没一会儿萧隽峯就找了衣服过来,顺便还带来一条热毛巾。
尚筱柔正忙着套衣服呢,萧隽峯动作温柔的给她擦着脸,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嘴边一圈小胡子给好好擦擦。
“擦脸干嘛?”
男人没说话,默默的拿来了一把粉色的小镜子(是尚依岚的玩具)。
她拿过来一看,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我以后再也不吃烤红薯啦!!”
萧隽峯笑着给她擦脸,动作十分的轻柔,这熟练的样子看来是不止一次这么做了。
“你早就看到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尚筱柔鼓鼓的坐在床上,仰着脸等着他伺候自己,给自己擦脸。
男人忍俊不禁,“我以为这是你的特色。”
“啊!”
一顿摇头晃脑,尚筱柔鼓鼓的揣着胳膊别过脑袋。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你就知道逗我玩儿。”
“谁叫你跟依岚简直一模一样,小时候她学会自己喝奶的时候总是会留一圈奶胡子等着我擦。”
男人的视线低垂,看着眼前人巴掌大的小脸,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只是没想到,我还能有机会这么照顾你一次。”
“……”
尚筱柔仰着脑袋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直言不讳的问:“所以你现在是把我当女儿了吗?”
“不,”萧隽峯立马否认,接着说:“你是很重要的人,和依岚一样重要。”
“这还差不多~”
手和脸都擦干净了,差点在外面冻成冰棍的尚筱柔也缓了过来,身上穿着属于萧隽峯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一下就成了Oversize,远远一看,小小一只。
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踱步,萧隽峯去卫生间洗手,她也紧跟着跑了上去。
挑高不算低的别墅,可对于身高逼近一米九的萧隽峯来说,卫生间看起来还是小了些。
萧隽峯弯腰洗手,从家居服的后脖领处露出来一截肌肤。
分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是藏在衣服下的皮肤却是十分的白皙。
尚筱柔伸手去扒拉,萧隽峯扭头笑着看她,“还想恶作剧呢?”
“才不是,我想看看你背上的纹身,之前我记得有的。”
男人微微一笑,“你居然还记得。”
“那当然,我的记性超级好。”
萧隽峯也是真的有求必应,她要看他就给看,毫不含糊的直接脱下了贴身的家居服,赤裸着上身站在她的面前,背对着她。
“看吧。”
纹身的面积很大,凶兽的气势刻画的栩栩如生,就算尚筱柔是这个门外汉也能一眼看出刺青师傅的手法相当的好。
“当时疼吗?”
尚筱柔颤抖着伸手抚摸着满背的大面积温声,背对着她的男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在脑海里脑补出尚筱柔现在的表情。
“不疼。”
“说假话。”
她的指尖轻抚过背部的皮肤,在纹身的掩盖之下是烧伤的疤痕,虽然已经淡了很多,但是大面积的烧伤是不可能完全消失的。
“当时你为了救那个人情愿将自己置身险境,难道她值得你为她如此的奋不顾身嘛?”
“值得。”
尚筱柔已经知道当时自己塞给萧隽峯的纸条内容,那天晚上因为母亲在家中自杀的原因她被警方带走保护起来了,根本没办法前去赴约。
也因为巨大的惊吓和恐惧,在得知母亲已经去世之后她晕死过去,再醒过来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难怪院长当初说自己对不起萧隽峯,其实不是院长对不起她,是自己对不起萧隽峯。
要不是自己塞给了萧隽峯小纸条,在火灾发生的时候他怎么会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场中呢?
尚筱柔的轻声叹息还是被敏锐的萧隽峯给捕捉到了,“怎么叹气?”
“没什么。”
“别为我伤心,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早就不疼了。”
“骗子。”
尚筱柔没了兴趣,也许也是为了掩盖自己外放的情绪,她选择转身出去,去了大厅。
萧隽峯穿好衣服跟下去,才看见她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边,双手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的秋千。
“这个也是给我准备的吗?”
萧隽峯一愣,尚筱柔不该知道才对啊。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我猜对了?”
说着她就打开大门要跑出去,萧隽峯不放心急忙拿上了外套追出去。
“你肯定是给我准备的,当时孩子还没出生,你家除了我之外只有刘姨,这个型号的秋千总不可能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吧,我才不信。”
他走上去,将厚实的外套披在她的瘦削的肩膀上。
“就是给你准备的,当初派人盯着你的时候发现你很喜欢在小区楼下的游乐园里荡秋千。”
“只是白天小孩子比较多,你只能在楼上等着没人了才下来玩儿。”
“再到后面你就晚上才出去玩儿,也是为了避开遇见人。”
“那时候你不愿意有未来,只是为了孩子才勉强留下,我就想着投其所好,希望你能多喜欢我一点,哪怕一点点。”
面对萧隽峯如此诚恳的话语,尚筱柔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终于承认了,你一直都有派人监视我。”
“嗯,是,所以我知道你看到了我书房里的字条。”
萧隽峯在她的面前单膝蹲下,双手扶着微微晃动的秋千让秋千停了下来。
他那双总是漠然的眸子现在满是诚恳,他拉着尚筱柔的手,认真的说:“尚筱柔,我反悔了,我不想要稀里糊涂的继续过下去了。”
他知道,今天尚筱柔回来找他一定不是偶然。
一直期盼着能一家团聚的她在大年三十专门来找他,一定是有目的的。
既然她不想先行捅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他好了。
反正他现在也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