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雕刻学校名字的那块石头，我向官府申请招标价680万，而施工方给我的报价是50万，我直接拿了630万回扣。
“学校的多媒体授课黑板，招标价是3万9千一块，中标公司给我的报价是1千8百一块。一块黑板我就拿了3万7的回扣。我当校长的这16年，一共换过6回黑板，光黑板我就拿了不止2000万回扣。
“学校教室里原来都是风扇，我招标全部更换成空调，又赚了三百万。安装空调之后，我每位学生每个学期收取500块的空调使用费，每个学期又稳定收入100万。
“学校超市其实是我开的。我发布禁止学生带水和零食进入校园的校规，然后通过学校超时卖水、零食、水果和文具之类的东西又每年净赚300万以上。”
“此外，我还出售小学学位给没有学区房的家长，每位学生每年3万。每年都有不少于两百位学生是没有学区房的，靠卖学位，我每年能赚600万以上。
“还有，我几乎每隔一年就招标粉刷学校各栋教学楼、办公楼外墙，招一次标就赚不少于50万。还有购买教育器材、体育器材、办公用品这些都有回扣。
“还有，每个学生每年班费会费500元，每年又有一百万以上稳定收入。还有，课外辅导教材是我自己抄袭出版的，卖两百多块钱一份。学习机厂里给我报价三百多块一台，我卖给学生5000块一台。还有，还有……”
看着黑金拿着锤子一步步向他走近，陈世眉越来越心急，越来越恐惧，如此一来反而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不要过来！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陈世眉流着泪苦苦哀求道，“我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其他的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再给我点时间想想！求求你，求求你了！”
“我不喜欢废话，直接说吧，你当校长的这16年，一共贪了国家和学生多少钱。”
“3亿8千多万！真的，只有3亿8千多万！”
“你知道自己是个小学校长吗？”
“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小学属于义务教育范围内吗？”
“知道，我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是义务教育吗？”
“知道，义务教育就是免除学生学费和杂费。”
“那你以那么多名义让学生掏钱上学是不是公然违反国家规定？”
“国家义务教育只规定学校不能收学费和杂费。并没有说可以免除课本费、班会费、清洁卫生费、校服费、教学材料费、午休费等等这些费用啊！”
“说得倒是！”黑金拿着锤子走到陈世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说过，只要你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如实说出来，我一定会放了你。你刚才说陈家客侮辱女学生的场面都被你录下来了，u盘放在哪里来着？”
“放在学校，我办公室的抽屉里。”
“具体点，哪个抽屉？”
“我办公桌右手边最下面的抽屉。”
“抽屉有锁吗？”
“有，有锁。钥匙在这里，我腰带上。”
黑金抬了抬陈世眉的肚子，果然在其腰带上看到了一串钥匙。
“哪个钥匙，这个？”黑金提起其中一枚钥匙。
“不是。黄色小小那个。对，就是它。”
“行了。委屈你了。我们先下楼休息一下，然后打电话让一个小弟过来把钥匙拿回去试一下，如果是真的，我们就放了你。如果是假的，你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黑金三剑客结束直播，收拾工具走了下去。
陈世眉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时而穿堂的大风把他断了一半的手指吹得摇来晃去，痛得他浑身发麻。
他咬着牙皱着眉，望着远方城市的点点灯火，心中百感交集。
他终究还是没有供出小慧。这几年，他用贪来的钱给小慧买了房、买了车，还买了不少奢侈品，每个月还给小慧10万零花钱。他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小慧一分。
只有在这方面，他总算是个男人。这已是他最后的遮羞布。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挂心自己，看得起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完整的男人，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他有两个孩子，可他们在其母亲的影响下，都很看不起他，跟他一点儿也不亲。他不挂念他们，他们也不会挂念他。
他曾拥有别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潇洒过，自在过，该玩的都玩过，不该玩的也都玩过，快乐过，幸福过，被人需要过，被人爱过，就算余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他这辈子，也值了。
……
楼下。
黑金三剑客商量着该怎么把陈世眉卡里的钱取出来。
“直接转吧，谁会查钱的去向？”黑雕提议。
“也不是不行”黑金说道，“我的户口已经注销了，理论上，我已经是个死人。直接转到我的卡里，就算被人查到也怀疑不到我头上。没有人会怀疑死人犯案。”
“不行。他们虽然不会怀疑你死而复活，再次犯罪，但查到你账上之后却可以直接冻结你的银行卡。你有钱也取不出来。”黑冰说，“必须想个万全的办法，把这些钱干干净净地弄到我们户头上。否则一旦被怀疑，银行可以立即冻结我们的银行卡。”
“这倒是。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校长是公职，法律规定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调查个人存款和资产的，所以敢直接转账。我们可不一样，只要引起怀疑，警方可以随时对我们的资产进行调查，并让银行配合冻结财产。”
“未必！”黑金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他的胆子还没那么大，敢直接让人把脏款转到自己账上。应该大都是洗过的合法收入。我上去问问看。”
话一说完，黑金就提着锤子走了上去。
“谁？”在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的瞬间，陈世眉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是不是忘了说某样重要的东西？”黑金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