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从领域中走了出来。
赵长空嘴角挂着鲜血，衣裳凌乱，显然只是消耗了些，并没有受伤，而端木衡和俞清之则是互相搀扶着，受了些小伤。
赢谷上前查探，面色缓和了些，看来这个赵长空还有点脑子，没有下重手。
端木青桔走了过来，与两人擦肩而过，径直走向赵长空。
“怎样？”
赵长空没有回答，深深地看着前方两人，随后拉着端木青桔：“走吧。”
运气托起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肖执，从后门中离去。
周围有些寂静，全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这一黑袍身影，他就是府宝安新上的禁军副统领？看起来很年轻，并且实际战力与本身脉象严重不符。
单脉三成，摁着小队成员打，这有些离谱了。
俞清之走向前，伸出手，录入了加入裂缝行动的信息，随着赢谷离开，留下了各有所思的众人。
“魔剑客？好像还是源五行。”
“看来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只是天赋较好罢了。”
褒贬不一的讨论。不过都和俞清之没有关系了，他也不在意这些人的评价，两人互相搀扶着回了酒店。
落座调息，端木衡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
好好好！玛德，只逮着老子打。
俞清之也是感到好笑，这赵长空虽然没下重手，不过领域内只逮着这个辅助揍，跟当皮球一样踢，这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时光，想当初，自己也是当过皮球的。
“可以说说了吧？”
端木衡自然知道俞清之问的是什么，斟酌片刻开口：“简单概括吧，那个端木青桔，是我的青梅竹马，额，至少以前是。”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我是天才，而我也是这么认为，直到虚脉被爆出，我父亲母亲有意隐藏，并没有公布。但很遗憾的是，就在三年前，父亲出门后，一去不回，我母亲郁郁寡欢，最终重病而死。”
说着，他闭上了双眼，回忆着这不好的记忆。
“半年前，我被赶出了家族，虚脉爆出后，原先和我有婚约的端木青桔也是离去，我不怪她，只是在一个月后，她又有了新的婚约，这时我才知道，呵呵，扑克牌上面印着的那个是我。”
“噗。”俞清之没忍住，笑出了声，“小丑是吧，大王还是小王？”
“小王。”
俞清之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你叫我老大，我是大王，咱俩一起岂不是王炸？”
“去去去！”端木衡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挥手说道。
赢谷和朱红坐在角落，默不作声。
大王？赢谷看着俞清之，神色复杂。
待入夜，朱红开了一间新的房间，入睡后，赢谷推门而进：“师弟，走走？”
俞清之放下手中书本：“也行。”
湘沙的夜晚，有些冷了，凉风吹拂着脸颊，微微有些刺痛，鼻尖有些凉，好像深吸一口气都能感受这风中的味道一般。
两人走在商业街，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不在训练场内，不是赢谷摁着俞清之锤。
“听说你和上官静月搞一块去了？”
俞清之一愣，低下了头颅。
“没有。”
“没有？”赢谷可不信，转身认真看着俞清之，“你在想什么？”
俞清之想了想，闭上眼眸：“我不配。”
妖和人类生下的孩子，为世不容，现在只是有府宝安替他瞒着，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对半妖有这么大的敌意。
但是在人类的立场来看，自己确实就是一个怪物，怪物再生一个小孩？这只会把上官静月推向了风口浪尖。
他其实在寨柳时就有些意识了，所以最终选择让言离带走上官静月，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从最开始，两人从未认识过。
赢谷沉默了下来，两人继续走着，走到了一个清吧，皆是点了一些酒精度数比较低的鸡尾酒。
“师兄，妖就该死吗？”俞清之低声问道，如果在叶伏出事的时候，他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看到了影鬼，看到了清燕，他有些迷茫了。
“这不是我能够解答的。”赢谷小口喝着酒，抬头，“你知道为什么半妖为世不容吗？”
“为什么？”
“因为危险，融合了人类与妖的基因，可能会让这半妖更加强大，也可能产生某种畸变，甚至引发变异，病毒等。”
“你知道混芒吗？”
“混芒现？”俞清之问道，他听端木衡提起过。
赢谷目光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好一会，开口：“我听过师傅讲过一个故事，那个时候，有一只妖，如疯了一般，双瞳是金色的，你也知道妖的瞳孔一般都是红色。”
“这只金色瞳孔的妖，会屠杀自身种族之外的所有物种，包括鬼都是其手下亡魂，他手下，是无意义的杀戮。”
“然后呢？”俞清之放下手中酒杯，叼起了一根烟。
赢谷顿时有些不满：“好的不学，学师傅抽烟。”
随后接着开口：“后来，就是连统领出面，连带一城所有人，与这只妖一起诛杀。”
“一城？”俞清之心头一颤，不敢相信。
赢谷点头：“对，无论是黑予白予，还是修炼者，都随着这一城化作烟灰，不复存在。”
沉默，俞清之没有想到，那个寡言少语的连叔，还有这么一层故事。
“而后，金色的瞳孔，无上的战力，我们称之为混芒，并且在人类历史上，不仅仅有妖族出现过混芒。”
俞清之抬头：“你是说？混芒，会猎杀不同于自己种族的所有生物？”
赢谷站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微笑道：“别担心，混芒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那场灾难已经是二十年前，再往之前推移的隐秘，我也不知道了，甚至师傅那一代都不清楚，做好自己就行了。”
“嗯。”
回去的路上，再是沉默，俞清之躺在床铺，思维转动。
端木衡，是和自己一代的，二十岁左右，从他口中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世界真相”的事情，不过得知的消息并不全面。
而今天，赢师兄，三十岁严格来讲也是属于自己这一代，也是从虎叔口中得知了这些隐秘，而今天告诉自己这些，显然也是在说。
自己与上官静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俞清之被褥都是抓紧了些，无边的黑暗好似要将他侵蚀一般。
半妖，不是妖，不是人，不是鬼，如果有半妖的混芒。
将是一个真正的杀戮机器。
而混芒，到底是什么？
无人能够解答，或许阴阳司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