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的伤势不严重,一点皮外伤罢了。
刚回到家,我就用酒精简单冲洗了一番,撒了些云南白药,包上了纱布。
两天后即开始结疤,预估再等待几天即可恢复如初。
云南白药可以说是中国治疗外伤最好的药物之一,我从懂事起就家中常备,一生受益。
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少了谁地球都一样转动。
我以为自己很重要,部门没了我不行。
实际上,我离开的这几天,部门照常运转,有我没我一个吊样,这让我有点心冷。
我还是高看自己了,我毕竟不是世界顶尖,缺一不可的天才。说好听点我从事的是安保工作,说难听点就是看门狗,没有任何嚣张的本钱。
新来的会所经理,个子一般,大概一米六三左右吧。穿着豹裙,白色小马甲,头发焗成了金色,戴了许多首饰装饰品,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
可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住眼角的皱纹,我开始以为这位妈咪桑差不多快四十了,后来仔细看了下,觉得不太像,应该只有三十多岁。
我可不是愣头青,年轻时,我还是懂一点人情世故,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毫不犹豫的称呼其为丽姐,夸奖丽姐好漂亮。
那妈咪桑满脸笑容,非常热情。但我心里知道,她对任何男人都这样。
后来老曹告诉我,这妈咪桑只有二十二周岁,比我大不了多少。
别看长得老相,但八面玲珑。二老板特意从夜总会高薪聘请,还带了一批女儿过来。
一个二十二周岁的女人,风尘气这么重,我想丽姐一定很有故事,可惜我跟她不熟。她仿佛永远都戴着一副面具,说话做事都是假面,从不会露出本来面目,我看不清也看不透,也不想去了解。八成又是凄惨的往事,我听过太多,已经听够了。
不过,自从丽姐成为了会所经理,会所的风气是大变样了。原本李MM在的时候,会所起码表面看上去,还有点层次,有个高端会所的样子。
可丽姐来了后,整个变成了养鸡场,还增加了不少舞蹈表演项目,活生生的把会所变成了夜总会,实在太低俗了。
老板倒是挺满意,要的就是速度。脱个衣服磨磨唧唧,偶尔遇上某个美女,那也算是情趣。全都这德行,别说官员了,老板都有点烦了。
不过,这些女的太不安分了。
我们保安部整天锻炼,先不管脸蛋长得怎么样,起码帅气,浑身肌肉。
自从丽姐这些女儿来了后,值班室前,经常会有一些穿着时髦,浓妆艳抹的女性,在那里聊天。
科长不得不把我和老曹叫到办公室,严令保安不要和会所的女同事交往过密。不许再有会所的女同事站在值班室前,像什么样子,三老板偶然遇上过一次,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站街呢!
他妈的这和我说有什么用,打手配小姐,这不是绝配吗?双方之间本来就有一种吸引力,真爱谈不上,只是容易勾搭在一块,抱团取暖。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的命令必须传达,我只能在交接班的时候,抽出十分钟时间,和老曹一起,把所有保安集合起来,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内容很简单,重点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以后不许再有会所小姐站在值班室前,否则罚款。
第二句:不能干滚蛋,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他妈的,讲道理摆事实,那是读书人的毛病,跟一群大老粗,费什么口舌!
一天到晚动不动长篇大论,听的人直打瞌睡,那不是有病吗。什么事直接说不好吗!
时光在平淡中悄然流逝,一切都有条不紊。
大金棒利益分配完毕,钱分足了,那就没有冲突。
保安部汪副科长在上了几堂搏击课后,发现我们特别鄙夷他,颇感无趣,于是灰溜溜很少在出现,我们也乐得清闲,没事打打沙袋,锻炼一下。
黄副科长仍是每天戴着白手套,捧着圣经,拿着保温杯,喝着枸杞水,雷打不动的天天坐在办公桌前,虔诚的圣经。
这样挺好,我的顶头上司入了教,不管事,那就等于放权给我,全部由我一人说了算。我这队人有什么事,科长都会直接找我商量,工作量是大了一些,但好处还是有不少。
我曾经有过疑惑,哪怕黄副科长和二老板有亲戚关系,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什么都不管,一天到晚读圣经啊?
后来我才发现,当时的我太年轻,太小看一个人的两面性。
虔诚信教,那是因为罪孽深重,手上有人命,还不止一条。
在那副虔诚伪善的面具下,藏着的是一个残忍丑陋的灵魂。
人心险恶,我一直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大老板遭人暗杀,二老板是最大的受益者,这件事我几乎可以断定,八成和黄副科长脱不了关系。
只是警没有证据,这件案件才成为了悬案。前些年倒是有人曾提起过这个案件,但只是酒桌侃大山,时间过太久了,证据链都消失了,除非当事人承认,否则破不了案了。
关键当事人也没了啊!黄副科长因为杀人罪枪毙了,临死也没招出全部罪行,他究竟杀过几个人,大老板是不是他杀的,他都没说。
随着一声巨响,我平淡的生活再次打破,矿上出事故了。
采矿这种工作非常危险,认为不会有危险的一定是老板。
我忙和一群保安,帮忙把矿工抬了出来。
担架药品矿上预备了许多,像这种工作,要随时预防事故,这是基本常识。
好在只有两名矿工伤势稍微重点,需要前往医院,其余矿工只是皮外伤,医务所就能处理。
普通人一年都看不到几起有关矿上事故的新闻,那是因为除非出现重大矿难,有人死亡,或有人被困井下,否则一般的小事故,连记者都不会关注。
实际上,矿洞很危险,哪怕小心翼翼,该出事一样出事。
尤其那些私人老板的挖矿公司,事故更是很频繁,只要没出现重大矿难或造成残疾死亡,都属于正常现象,实在不用大惊小怪。
再次见到姜护士,我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噌的一下窜了出来。
有些爱意深埋在心里,无论过了多久,只要有一点雨露,都会立马从土里钻出,疯狂生长。
处理完矿工的伤势,我安排人搬了两箱矿泉水,拿了一瓶递给姜护士道:“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了。”
姜护士瞥了我一眼道:“我不渴。”
小女生脾气大,我倒是挺开心。会生气那说明心里有你,若是毫无反应,那基本没啥希望。
倒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只是时间较长,会很麻烦很累。我这人一向没什么耐性,这种慢活要独孤求女那种高手来做,我不行。
张护士看到了我,装作不认识,但我知道,她眼角的余光没少对我进行精神攻击。
那天她下班,我没有去接她,反而跑去和老曹喝酒去了。
我想她一定很生气,心里恨死我了。
好在张护士虽然性格泼辣,但不是学校里的小太妹。
不然,八成要找一群干哥来堵我。我三叔家的堂弟,后来就遇上过这种事。
我邀约道:“晚上有空吗,我们去吃个饭。”
姜护士拒绝道:“不用了,我晚上有事。”
我笑了笑道:“哦,那你下班了我去接你,送你去办完事再吃饭。”
姜护士有些生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我晚上真的有事!”
这里要注意了,如果一个女生真的讨厌你,那这里她会说,晚上约了别的男人吃饭。你最好转身离开,不要继续死皮赖脸了,否则她会更讨厌你,以后都大概没机会了。
“那明晚下班我来接你,你要还是没空,那就后天晚上。实在不行我领个帐篷,住你医务所门口,天天等着你。”
姜护士无语道:“有病。”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转头离开了,还不忘把我手里的矿泉水拿了过去。
我知道这就是同意了,小女生吗,都这样,习惯就好了,不用在意。
我肯定喜欢姜护士,但爱不爱的谈不上。
亲情在金钱面前都不堪一击,爱情这类东西,好无聊。我宁可相信荷尔蒙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