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谌被谢天力这么一顿数落,心里憋屈的很。
晚饭时,饭桌上的吴谌欲言又止,他还在琢磨猜想婉儿对谢天力提了什么。
想问她又起不出话头。
一旁的吴玥见弟弟这般心事重重,不免有些担心,可自己也不适合去插嘴多问。
眼下,谢婉儿从小产的打击中,渐渐恢复了过来,吴玥便寻了个借口,准备回霖州城。
吴谌倒是没说什么,谢婉儿真有些不舍。
她与吴玥相处一向和睦,有空的时候两人相携逛街散步,就好似那学堂里的女学生们。
次日上午,吴玥将家里的事务打点吩咐后,便和婉儿一道去餐馆吃午饭。
吃饭时,吴玥说起吴谌小时候的事,谢婉儿听来觉得新鲜,心里也对吴谌有了更多的了解。
下午,送走了吴玥,谢婉儿在家睡了个午觉,醒来已近傍晚,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坐在床上的她,听着白色纱帘外的细密雨声,不由得想起自己与吴谌的第一晚。
那段柔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日子,怎么就戛然而止了?
小产后,吴谌一直很在意她的身体,让她在家休养了许久,才准她回医院上班。
看似危机已过,一切如往昔。
两人相处时,吴谌虽有冲动,想与婉儿共度良宵,但念她白天辛苦,身体刚恢复不久,便觉心疼不已,于是他常常寻了借口睡在书房里。
谢婉儿以为吴谌因为小产一事而有所自责,便动起脑子主动破冰,毕竟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这天晚上,吴谌到家时,见饭桌上盖着三菜一汤。杨妈上前坦白,今晚的饭菜都是少奶奶做的。
吴谌感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刚脱下外套,见婉儿从楼上走下来。
吴谌小步上前,扶着婉儿,语气温和的问道:
“难得在家休息,怎么还下厨了?站久了会累。”
“我不过是拿了勺子,过过炒菜的瘾。这口味咸淡还是得靠杨妈。来尝尝!”
谢婉儿拉着吴谌入座,吴谌扳过她身,将她先请入座。
两人吃着饭,闲聊起来。
吴谌提起最近军部严治军纪,揪出了不少下面的沉疴积弊。
吴谌说得解恨,仿佛一腔热血都有了归处。
可谢婉儿对这些内容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厌烦。
平时见到那些当兵的,不讲理先拔枪的居多。
回想起之前小产一事,的确是因为歹人做坏,自己遭了大罪,如今还心有余悸,心痛难耐。
吴谌不仅当场了射杀了那歹人,随后又找到了他的同伙,将那赌坊查了个遍,把好些人扔进了牢里。
谢婉儿不懂他们的处事标准,但见吴谌狠绝之色,也是心有微惧。
犹记得吴玥口中的儿时吴谌,一个善良纯真的小孩,享用着人间的宠爱。
那时候,吴家的厨子杀条鱼,他都要为此哭上半日,还死活不肯吃鱼肉。
想到这儿,谢婉儿也稍稍打消了一些顾虑,他对外人或许气势迫人,冷酷狠决,可对身边的人,的确是温润贴心,柔情蜜意。
吃过晚饭,吴谌和谢婉儿在客厅各看各的书。
吴谌也不知婉儿今日特意下厨的用意,只当是她心情好,尝试一下做菜的乐趣。
谢婉儿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着书,瞥见吴谌似乎看书看得认真。
瞧他也没什么话同自己说,她索性合上了书,上楼去洗漱了。
吴谌发觉婉儿已经不在客厅时,立时有些疑惑,想要赶紧上楼,可又在楼梯处止住了脚步。
那日谢天力留给他的那几句话,如今还萦绕在心头。
婉儿是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怎会在明面上表达对我的不满。
谢天力总归是她的娘家人,婉儿向他哭诉委屈也是在理。
想来,婉儿的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
痴愚如吴谌,此时的婉儿正在卧室的窗边,站着听雨声。
滴滴答答,寒凉的秋雨落在窗棱上,让人的心头也似蒙上了秋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