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谌回到家,同吴玥说起自己结婚的事。
吴玥由惊至喜。
她对谢婉儿一直心存喜欢。
谢婉儿在霖州城的时候,吴玥也曾在心里暗暗猜想过,这么好的女孩子要是嫁给吴谌,那是多好的美事。
不过,那时也就是心里胡乱想象而已。
如今,吴玥的梦想竟要实现了。
一想到这段天赐姻缘,竟是由朱仁国促成。
吴玥略略皱眉,不知朱仁国是无心而为,还是早已知晓吴谌的心思。
虽然这婚约很是霸道,但见吴谌脸上溢不住的欢喜,吴玥也就不作他想。
心里还有些感激朱仁国,顺势帮了吴谌一把。
这一夜,有人黯然神伤,有人喜不自胜。
吴谌却是时而心头悲凉,时而胸中甜暖。
他与谢婉儿将结为夫妻,婚礼、喜宴,一个不少。
可他们却是一对假夫妻,关上门后,他喜欢她,却无法得到她的爱。
想到这些,吴谌心中寂凉,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但一想到朱军长今日的所为,他不禁疑虑丛生。
从得知谢婉儿被万大庆要挟在酒楼,吴谌便心悬难安。
他去给朱军长汇报时,朱军长淡定从容,思量了一小会儿,便问了他两个问题,
“这位谢小姐,可是与你相熟?”
“为了她,你愿意得罪万大庆?”
吴谌不假思索,点头如捣蒜。
或许,在那一刻,他的私心早就被朱军长看破了。
直到去了酒楼,看到她惊惶无助的眼神,吴谌恨不能立刻将她带走。
待朱军长与万大庆周旋较量,一旁的他只能捏紧了拳头,后槽牙都快嚼裂开了。
本以为逃不掉拔枪争斗一番,却想不到,朱军长临时起意,将他们凑成了一对。
吴谌思绪繁杂,心里的疑问只能等明日见到朱军长再解。
辗转反侧了一夜,吴谌一早便出门去了。
谢婉儿在家照顾父亲,过了三天,她才回到医院。
徐凯文已从报上得知,她将和朱军长秘书结婚的消息。
虽然他不知其中原委,但见到她神色明丽,一如往常般笑意盈盈的样子,也就减了几分担心。
谢婉儿回到了熟悉的医院,继续做着喜欢的工作。
为免万大庆再起幺蛾子,朱军长建议吴谌尽快公布婚讯。
见喜讯登报后,万大庆吹胡瞪眼,心下不爽的他,便吩咐手下去添油加醋。
于是,这门婚事,便成了江州市的一道小新闻。
一时间,细碎的流言蜚语,汇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吴谌在军中,也难免听到一些。
左右不过是说他有朱军长偏护。
朱军长不仅为他得罪了万大庆,还将出面为其主婚。
只是,他心思全在谢婉儿身上,旁人说他什么,给他什么眼色,他都不搭理。
这类无中生有的闲话,他能听到,那婉儿那边也不会少。
谢婉儿在医院,忙的没空抬头侧耳,也就几个相熟要好的同事会拿这婚事揶揄她,羡慕的多于闲嘴的。
谢婉儿心知,最大的难题都能面对和接受了,这些暂时的碎言碎语,不过是过眼云烟。
谢方俊见女儿没太受影响,一日一日工作认真、生活鲜活,他的心里也安心不少。
只有谢天力,一回到江州市,听闻此事,便怒不可遏的赶回家。
见父亲一脸淡定,似已接受的态度,他不禁怒从中来,上前质问道,
“爸,为什么将婉儿嫁给那个姓吴的?”
谢方俊早已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天力,此事是权宜之计。明日,吴家会登门商谈婚事……”
还未等谢方俊说完,谢天力急躁打断道:
“商谈婚事?笑话!他们有什么资格上门来?”
谢方俊见他如此冲动,一时也不多解释,只待他平复了情绪再说。
“我听外头传言,说是万大庆要娶她,奈何她与吴谌已有婚约……哪来的婚约?……这个吴谌,果真不安好心。”
谢天力想起彼时,吴谌对妹妹殷勤的样子,只觉一怄。
本以为,自己已当面婉转提醒过他,这吴谌总该有些自知之明。
不曾想,几日未见,这吴谌竟成了自己的妹夫!
“荒唐!强取豪夺,这事我不同意!”谢天力愤而将手边的茶杯一掷而下。
瓷杯碎裂的声音,震惊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谢婉儿。
“天力,你待我细细说与你听,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谢方俊眼见儿子冲动愠怒,不禁直摇着头,反而温声安抚起他。
“哥哥……”谢婉儿见到哥哥一回来就如此暴怒的样子,心下生气但也理解他怒从何来。
谢天力多日未见到妹妹,此时看她一副瘦弱的身板,立在门口,垂眼看着地上的碎瓷片。
她抬眼间,柔声对他说道:“哥哥,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我慢慢和你讲。”
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温婉坚强,让他心头一酸。
当年,她还在襁褓中,闷闷的哭着,声音又轻又细。
父母将她带回南州,一路上,不过六岁的谢天力还不太明白,但见到这个小婴孩,他心里却喜欢的紧。
一路陪伴她,从小娃娃长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谢天力对这个妹妹,多年的兄妹之情足以深厚,如今又添一层不能外道的私心。
他无法接受她突然嫁人,更无法接受她嫁的是那个吴谌!
瞬时,瞥见谢婉儿已蹲下身,正小心捡拾那几块碎瓷。
他眉心一紧,上前将她拉开。
又去拿了把扫帚,乖乖的将方才自己搞出来的残局,收拾妥当。
谢婉儿本想与他坐着说些话,却见他闷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