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当哈利醒来时,胃里有一团难耐的灼烧感,心头一阵沉重的焦虑感,他花了一分钟才记起原因。
前一天晚上的事件涌上心头,哈利呻吟声把被子盖到头上。如果他就这样不起床呢?如果他们无法叫醒自己,也许他们不能逼着选手参赛。
但不幸的是,哈利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床头的时钟表示早餐时间过了,在这个时间去大厅,很难避开所有人,可以想象旁边的人会怎样看自己。
哈利拉开窗帘,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对这份宁静感到高兴,现在还没有准备和罗恩再次争吵,他穿好衣服走出寝室。
然而,当哈利走到公共休息室时,又受到了新一轮热烈的掌声欢迎。想到去大厅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这一切看起来像是地狱,他已经看到了科林在朝自己走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待在格兰芬多塔。也许可以悄悄溜进厨房吃早餐,在地图上有这样的路线,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然而,当哈利走出肖像洞时,纳威正好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用餐巾纸包裹着的香肠三明治,看到哈利后,纳威迅速地塞进他手中。
“我给你带了这个,”纳威问候道。“可能你不太想去大厅吃早餐。”
“纳威,太感谢了,”哈利感激地说着,接过了香肠三明治。“现在那边状况不好吗?”
纳威皱了皱眉。“情况……不太好。”
他的承认意味着情况可能更糟糕,哈利咒骂了一声。这就像是第二年的重演,只不过现在不再是大家认为自己想要杀掉他们,而是半个学校的人都认为自己想抢风头和违反校规,太棒了,比过去好多了。
“要出去散散步吗?”纳威提议道。哈利点了点头,只要能避开人群怎样都好。
哈利没有带斗篷,但他穿着自己的银色夹克,他们俩走出入口大厅,来到了操场。一路上,每个人都盯着哈利看,离开时后边传来传来窃窃私语,太可怕了。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当哈利问圆脸男孩是否相信他时,纳威正色道,“你讨厌受到关注。罗恩虽然不承认——但我不认为他真的相信你做了那件事,只是可能有点嫉妒。”
这个更高的格兰芬多学生哼了一声。“也许他认为和你在一起会给他带来一些荣耀。”
这随口一说的话让哈利突然想起了戈拉克的信,以及关于韦斯莱夫人的记录……拼图正在一点点拼凑起来,哈利不喜欢这幅画面。
哈利环顾四周,他们现在到了湖边,离昨天和德拉科坐的地方不远,周围没有人。
“纳威,”哈利缓慢地说道。“我知道你为我保守了很多秘密,但还有几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我们可以——你愿意和我坐一会儿吗,就在这?”他指了指昨天坐过的树,纳威一脸认真。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哈利,你不必这么做。”他说。
“没关系。”哈利摇了摇头。“不,我想说,我信任你。”
他确实很信任纳威——在过去的一年里,纳威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可靠的朋友,此外,也许这个男孩可以帮他弄清楚一切,哈利需要有人站在他这一边。
在树下安顿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哈利施展起了他所知道的最强大的隐私结界。在那之后,他告诉了纳威一切——关于小天狼星和卢平,以及前一年和暑假发生的一切,一直到戈拉克最新的来信。
纳威耐心地听着,脸上不断变换出各种情绪。哈利没有告诉他的是有关斯内普作为食死徒间谍的事,有些秘密不是他可以分享的。
“天啊,”当哈利终于说完时,纳威说道。“当你告诉我关于封印时,我就知道情况一定糟糕。你过去一直很忙,对吧?”哈利哼了一声。
“还算可以,是啊,”哈利同意道。“所以现在你明白我的处境。我想要开始反击——不能只是坐在这里等到邓布利多实施他的计划,我不能放任他逍遥法外,偷走我的家族和我的魔法。”
“嗯,我和奶奶都很愿意帮忙,”纳威毫不犹豫地保证道,哈利如释重负地耸了耸肩。“从你信中提到的一些事情,我就猜到这个夏天你没有住在麻瓜亲戚那里。但是……我很高兴你有一个安全和快乐的新家。”
哈利瞪大了眼睛,纳威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看到过你的淤伤,哈利,还有伤疤。从这些来看,我可以告诉,哈利,那些麻瓜不是好人。”
哈利扮了个鬼脸,他没有意识到纳威看到了这么多,这个男孩可能比人们认为的更善于观察。“这都不重要了,”他嗤之以鼻,不想谈论德思礼一家的事。“现在,我不会和他们呆超过一天,希望如此。”
“那很好,”纳威同意道,他陷入沉思片刻。“现在事情很严重,对吧,哈利?”
“是的,可以这么说。”哈利咬着嘴唇。“听着,纳威,如果你不想参与这件事,我完全理解。和我在一起很危险的,而且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闭嘴,哈利。”纳威的语气中的力量让哈利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我可能不是最勇敢的格兰芬多学生,但你是我的朋友,你所遭受的这些伤害都是不对的。邓布利多——他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伤害他人事情,更不能为了更大的利益操纵别人。自从你去年告诉我他做了什么以来,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不能保证能帮上多大忙,但无论你喜欢与否,我想和你一起面对这个问题。”
哈利从未见过纳威如此坚定——他开始明白那顶分院帽在把纳威分到狮子学院时的意图。
“好的,那么,”哈利最终说道。“这……是的。谢谢你,纳威。”现在是纳威开始脸红了,哈利微笑着。“你已经帮了很多忙。没有你和你奶奶,我不会学会大脑封闭术。实际上,我打算给她写信——当一切都揭示出来时,我需要更换家族魔法议会的代表。如果无法为小天狼星洗清罪名……你……她会愿意吗?”
他无法从邓布利多手中拿走那个斯莱特林的位置,但可以拿走其他三个。
“她会很荣幸的,哈利,”纳威保证道。哈利笑了,这解决了他心头的一块石头。虽然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能有所准备是最好的。
“很好。还有……”哈利停顿了一下,犹豫不决。“我一直在考虑告诉其他继承人真相。关于邓布利多,甚至小天狼星。如果能让他们站在我这一边,等需要的时候,将邓布利多赶下台会容易一些。”
想到自己正在密谋对抗校长,他有点不舒服,但这迟早会发生。“我不确定能否信任他们所有人。”
“嗯,目前还没有人泄密,”纳威指出。“他们谁都不信任邓布利多。我认为如果你想告诉他们,他们会愿意倾听你的,他们人都还不错。”
哈利意识到,纳威肯定认识他们很久了,可能是在孩童时期一起玩耍,一起成长。如果纳威说他们值得信任,那么就可以相信他们。
“哦,还有一件事,”他补充道,这或许是所有秘密中最容易引起争议的一件。“你还记得去年我说过德拉科·马尔福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吗?现在……我和他有点……像是朋友?”在刚才的故事中,他一直没有提到德拉科。
纳威盯着他看。“就这样,对吗?”他核实道,哈利在脑海中回忆着。
“不,不,我想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个。”
“好吧,”纳威最终说道。“如果你和他是朋友,他就不可能像表现得那么坏。”
“真的?就这样?”哈利原本预计至少会有一些争论,纳威耸了耸肩。
“我之前认为卡修斯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但在开始和他交谈之后,他实际上还不错,尽管他在草药学上糟透了。如果你说马尔福不是个讨厌鬼,那我相信你。”
“哦,不,他绝对还是个讨厌鬼,”哈利笑着说。“但是……是个好讨厌鬼?”
“嗯,你有时候也是个讨厌鬼,所以我猜最后还是能平衡一下,”纳威笑着说。哈利发出了一声委屈的声音。“你在十二岁的时候就知道是蛇怪的情况下,只凭一根魔杖追上去!去年整个晚上到处闲逛,当时有个想杀你的杀手在外面!”纳威指出。“还有该死的,在一年级的时候就不假思索地追着奎尔去找魔法石!”
哈利开始后悔暑假期间,向纳威透露了他在霍格沃茨的前两年的真相。
“好了,是的,但是我可以解释的,头两年我都受到了精神控制魔咒的影响,”哈利试图反驳。
“那你去年有什么借口?”纳威问道,嘴角微微上扬,哈利叹了口气,用手抓了抓头发。
“我是个讨厌鬼?”哈利最终承认,带着歉意地耸耸肩。“我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纳威——我们都知道,如果我说不会再这样做,那肯定在撒谎。”
纳威笑了,摇了摇头。“只要你能意识到就行了,”他宽宏地说道,然后打量地看了哈利一眼。“我猜罗恩和赫敏不知道这些事情,对吗?”
“他们知道小天狼星是无辜的,”哈利告诉他。“但他们不知道塞伦迪豪斯的事情,也不知道邓布利多的事情,还有德拉科的事情。嗯,我,呃,没有打算告诉他们......”
“如果韦斯莱夫人也站在邓布利多这边,他们可能也会这样,”纳威轻声意识到,哈利点了点头。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就在到达月台的时候,一个巫师家族突然出现,开始大声谈论麻瓜,”哈利承认道,所有这一切都感觉太过巧合了,韦斯莱家人出现帮助他,罗恩成为他在火车上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即使有赫敏和那只巨怪,虽然他知道是奎尔放巨怪进学校的,但为什么只有她处于危险之中?虽然不愿相信,但现在他知道邓布利多正在操纵自己的一切,他很难不怀疑。罗恩和赫敏是完美的挚友,让他断绝其他的信息渠道,从而被校长完全控制。
“无论如何,你认为你没必要一直迁就罗恩,”纳威不满地说道。“他一直嫉妒你。你甚至下意识为了他而束缚自己,像你买的那些新衣服,几乎都没穿过。虽然箱子里满满都是,但你还是一直穿着那五件不合身的衬衫。”
“你真的一直在留意着,对吗?”哈利沉思着,看着纳威害羞地脸红。“顺便问一下,你知道赫敏对那个选手的事情怎么看吗?”自万圣节宴会以来哈利一直没有见到她。
“她昨晚告诉几个三年级的学生,说不是你放进去的名字,”纳威告诉他。“她并不傻,当然能看出来,那个……”
“那并不意味着她不是邓布利多的人,”哈利替他补充道。他叹了口气,望着湖面。“罗恩不和我说话,这也没关系,但如果我开始疏远赫敏,这可能会让邓布利多提前察觉到。也许她是可以信任的,只是我还不知道。”
“也许吧,”纳威表示同意。
现在,哈利知道他们必须回去了,他迟早要面对其他的学生。他的脑海中充斥着向纳威透露的信息,以及他从中获得的新信息。
平静的一年,就这样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