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到夜深,齐家人带着一马车的礼品晕乎乎地离开,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当初认干爹干娘,齐林并没有功利心,而是冲着救命之恩去的,这会儿得知谢昭和姜玉珠的身份,他有惊喜,惊喜,不敢置信。
“大林子,你看。”
到马车上,齐菊把姜玉珠给大牛荷花的两个荷包打开。
当时捏着像是金银锞子,齐菊就感觉爹娘太破费,等她打开更是吓一跳。
荷包里不但有一对花生的印金银锞子,还各自装了一百两的银票。
“干爹干娘大手笔,咱们得了恩惠,何德何能?”
齐菊拿着荷包,心中沉甸甸的,这份恩情这辈子都还不清。
齐林见状并不在意,当时在地道里从刘掌柜那黑吃黑,干爹干娘得了不少银子。
“虽然是干亲,这是长辈对咱们的一点心意,拿着吧,不拿反而生分。”
齐林想的明白,虽然沾上这一层关系,但是他们还是要过自己的日子。
不仅如此,要比从前更谨慎,千万不可给干爹干娘找麻烦。
齐菊郑重点头,良久幽幽地道:“大林子,咱们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啊!”
有这一层关系在,齐家祖坟冒青烟。
……
入夜起了风,零星地飘着小雪花。
谢昭穿着一身官服,正坐在外间品茶,他看似不在意,实则侧耳细听水声。
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谢昭咽了咽喉咙,眸色幽深。
“元和,这大半夜的你要升堂?”
姜玉珠从盥室出来,赤着脚斜靠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披散着满头青丝,烛火的映衬下,更显得肤若凝脂,多了几分娇媚。
她笑着打量谢昭的穿戴,勾唇笑道:“这就是你从京城里带来一直藏着的衣物?”
京兆尹早已换人来做,谢昭却私藏了一件官服。
“玉珠,你不是说喜欢为夫穿官服?”
谢昭站起身靠近姜玉珠,身上散着极为熟悉的薄荷香。
夫妻俩无限靠近,谢昭的面颊的轮廓近在眼前,他的气息温热,像是带了攻击性,无孔不入地钻入她每一个毛孔中。
“你……”
姜玉珠惊了下,她的发丝还滴着水,砸入谢昭的脖颈,顺着滑落。
冰冰凉的,引得谢昭着了火。
“不行,白日你我才刚刚……”
姜玉珠捂着胸口处,下意识地拒绝。
谢昭的掌心滚烫,薄茧又带来粗糙之感,引得姜玉珠忍不住颤动了下,她不自觉地喘气,身子发僵。
“夫人,你不是说为夫脑子好,难道你不想要个青出于蓝的儿女?”
谢昭唇角勾了起来,轻声哄骗道。
儿女?
“咱们不仅有干儿子干女儿,还有外孙和外孙女了!”
姜玉珠脚步虚软,神色渐渐飘忽起来,几乎是本能地回答谢昭的问题。
谢昭哂笑一声道:“半路来的如何比得过亲生的?”
“为夫在族中辈分大,等有了儿女,生来就做长辈,一把年纪的人给他们行礼,尊称长辈。”
谢昭所拥有的一切,将在儿女身上延续。
姜玉珠唇上已经四处是水痕,正在向下蔓延锁骨,她的意识越发混沌,残存的理智提醒她要淡定。
为何每次都是跟着谢昭的节奏走?她要当女王!
思及此,姜玉珠一口下去,咬住谢昭的胳膊,随后二人几乎是滚到床幔后。
红烛摇曳,光影清晰地印在墙壁上。
睡到日上三竿,姜玉珠抬起沉重的胳膊,看到上面的红印子,当即回忆起昨夜来。
“谢昭,你干的好事!”
女子的体力比不得男子,姜玉珠没支撑多久就溃败下来,全程由谢昭主导。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给烈火浇了油,太不自量力。
门口处,几个丫鬟端着水盆进门,看到内室一片狼藉,心照不宣地偷笑,彼此眨眨眼。
“夫人,您面若桃花,真好看。”
红鲤的夸赞发自内心,看来房事和谐,如雨露一般浇灌夫人。
老爷虽然不经常回府,也是有些用处的。
姜玉珠被扶下床榻,点了点红鲤的额角道:“就你嘴甜!”
最开始,姜玉珠羞涩,都会偷摸躲起来洗漱。
次数一多,无论是她还是丫鬟们,都见怪不怪了。
农历腊月二十九,明日是大年三十。
用过饭食后,姜玉珠进了库房,与兰花一起盘点食材,商议过年做的菜色。
除了十几道大菜,姜玉珠特地加了鸭货卤味,用来下酒。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姜玉珠回过头,只见沈芷兰和莫颜二人凑在一处探头探脑。
姜玉珠看透二人的心思,善解人意地道:“元和不在府上,刚出门。”
沈芷兰和莫颜默契地一顿,连呼吸都放松多了。
“太好了!”
来之前,沈芷兰得到谢昭去城北大营的风声,她这才敢出门。
有身孕以后,沈芷兰对姜玉珠这个表嫂很依赖,她都不用想,表哥谢昭定然很嫌弃她。
莫颜凑到姜玉珠身侧,神神秘秘地道:“玉珠姐姐,我娘也不在府上,明日郡主大婚,我娘被请去教导人事。”
成亲前夜,女子应该在长辈教导下通晓人事,玉檀郡主没长辈,只得由莫夫人出马。
不过,姜玉珠一点不担心。
玉檀郡主出身在宫内,早早就被嬷嬷教导过,理论经验丰富。
前段日子姐妹俩在一处闲话,玉檀郡主给姜玉珠出了不少主意。
大多是如何压榨男子,使得自己更舒服的方法。
姜玉珠不由得脸红,她每次关键时刻掉链子,没来得及用!
“听说蛮子内讧,死伤了上百号人,看来咱们将士能过个好年了。”
原本定好莫千羽今日回府上,眼看快到午时了。
沈芷兰没等到人,等来一封书信。
“夫君说姜二哥找他取经,晚些回来。”
沈芷兰憋了半晌,欲言又止。
若姜怀庆从莫千羽这取经,那只有失败的经验,莫千羽除了猴急,什么都不会。
偏生沈芷兰是妇道人家,羞于启齿。
姜玉珠揉揉额角,以她对自家二哥的了解,搞砸的可能性很大。
别看姜怀庆满地跑谈生意,甚至重金购入春风一度散,本人是个菜鸡,连女子的手都没摸过。
直到现在,姜怀庆还把玉檀郡主当成兄弟,动不动提及兄弟情分,勾肩搭背哥俩好。
“也只有郡主不嫌弃他。”
姜玉珠忍不住把实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