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蓉还表示质疑,但是被男方几句“大家都这样”给蛊惑了,她也动心了。
那人说:“我挺喜欢你的,你做我女朋友,我可以让我在魔都的朋友给你送一点儿过去。”
孟蓉还回复了“好”。
时间是在2022年的八月。
然后中间就有很多零零碎碎的聊天记录,孟蓉说嗑药还真是挺舒服的什么样,也表达过会不会被发现的恐慌,但都被对方几句话给压回去了。
后来的关键信息就是在今年的一月底,孟蓉说她要来燕京了,想和那个男人见面。
男人同意了,约见的地点就是西街酒吧,第一次约定的时间就是孟子衿说的孟蓉回来很晚那次,第二次就是今晚……或许该说昨晚,因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左筠心看向任冰镜:“孟子衿那里怎么办?”
这件事是左筠心和任冰镜没料到的,他们没想到八点多刚答应了孟子衿,然后半夜孟蓉就被抓了,但是孟蓉被抓了,还有孟硕和曾燕,他们两个不好对付。
任冰镜扶额:“我天,我安排的人是今天太阳升起后的八点的飞机去上海,救命了。”
“我来吧,相关消息发我。”韩华黎拿出手机,说道,“我在上海人脉多,上到社会精英下到市井混混,都有我的线人,我先让他们打探一下,你的人到了直接去找他们会和,有本地人带着调查也方便点。”
“行吧,我发你邮箱。”任冰镜把东西以邮箱给韩华黎发过去,想了想,又说,“啧,还是得和孟子衿说一声啊……”他点开和孟子衿的聊天框,开始用一种委婉而温和的语气告知她这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左筠心支着下巴:“如果孟蓉的袭警的刑事犯罪真的定了,那不是要通知家属的吗?得知了这个消息,孟硕和曾燕应该会来燕京吧?到时候要不直接在燕京把他们抓了,送他们一家三口去里面团圆。”
池浩嘉:“需不需要再给当地有关部门打声招呼,跟他们说一下赌博那类的事情。还是说连那些有关部门都得调查一遍,别是……贿赂吧,要不然这也太猖狂了。”
“果然什么黄赌毒、受贿行贿等等这些事情都分不开,咱就一缉毒警天天还得干别的活儿,工资就只发那少得可怜的一份。”冯玉华也难得加入抱怨的大军,她抹了把脸,踩下油门,“走了走了,都凌晨了,先回去休息吧,天天熬夜撑不住了。”
冯玉华开着一辆大车,可以坐下所有人,她没有把大家都一一送回去,而是直接开到了那栋别墅,江欢和云念慈已经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累了一天,大家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左筠心睡得太死,还是江欢过于悄无声息,左筠心竟然都没有察觉,在自己睡着后,她来了自己的房间,甚至还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江欢帮左筠心掖好被子,从房间里出来,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客厅,此刻在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戚月半翘着二郎腿:“睡着了?”
“睡着了。你都安排好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戚月半一拍胸脯,比了个OK的手势,“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
……
耳边有一些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小,听不大清,但是左筠心知道,自己身边此刻有人。
“睡得好香啊……”
“别吵醒了,最近太累了。看看就够了,也不用非得说话,以后机会还有……”
“啧,瘦得也太多了。早知道就不跟她念叨我想当演员了……”
“先把她抱到别的地方吧,地上冷啊……”
声音很耳熟,像是记忆里不断出现的那两个声音。左筠心心跳快如打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睁眼,睁开眼会不会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眼皮动了动,耳边的声音突然停了,紧接着,就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试探着问:“醒了?竹子?醒了吗?”
左筠心呼吸一滞,这个声音是……是左麟!没错!是他!
左筠心再也演不下去了,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并不是自己入睡前那个别墅里的房间,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亭子,眼前是两个她非常熟悉的人——唐雅、左麟。
看到左筠心睁开眼,唐雅双手合十:“你醒了!太好了!”
左筠心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眨眨眼,那双总是清醒而冷冽的瞳孔里透露出迷茫,她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周围,最后在自己身上掐了一下。不疼,这是梦。
“你是在做梦。我们托给你的梦。”像是看出了左筠心在想什么,唐雅笑着说道,她伸手抚上左筠心的脸,像是在看一件宝物一样认真地看着她,用温柔的视线描摹着她的每一处五官,唐雅的眼眶逐渐泛红,“都长这么大了……”
眼前熟悉的人,是熟悉的声音,也触摸得到,左筠心轻轻握住唐雅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愣了一下,因为那只手很凉。
“我的手凉。”唐雅扯着嘴角笑了笑,“死人的体温都是这样。”
左筠心从地上坐起来,她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她看向自己的右边,凉亭立在一座山上,从右边看去,可以看到山下的喧嚣灯火,橙色的灯光接连成片,整个城市亮如白昼。
“我……我这是……”
“这是在冥界。这里是望乡亭,要是谁想托梦给阳间的家人,就可以来这里。当然,也得有前提,得是家人给我们烧了东西,不烧东西,我们可没有力量去给家人托梦。”
“起来,地上凉。”唐雅拉着左筠心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要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左筠心还是不敢相信,整张脸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作为溺爱孩子的父母,唐雅和左麟当然希望给足够的时间要左筠心,反应过来,但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左麟上前,俯身紧紧抱住女儿单薄瘦削的身体,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冷的,可他还是企图给予女儿一点温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