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酒喝过盛,李满喜就在郭有田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李满喜欲别过郭有田去东头的亲戚家。毕竟家里的病妻弱女不宜麻烦邻居家的照看过多时日。
“哥哥,我就此别过了,等我妻稍好些了,再来看望你和嫂嫂。”
郭有田递给李满喜一个干粮袋:“我知道你家的情况,现在这个时候,也不便多留你了。这是你嫂子做的干粮,你带上吧。你我家距离说远也不是那天涯海角的距离,来日方长,待弟媳康复佳音,你我两家再好好聚一聚。”
郭有田将满喜送到村口的年久失修的土地庙前,两人不舍的挥手做别,待李满喜拐入另一条道儿上,郭有田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去了。
这边李满喜到了叔父家借了少许银钱,不敢再做耽搁,又往回家的路上赶去。
本想着手里的银钱可够家里病妻挺些时日,不曾想,祸不单行。老话说,淹死会水的。虽然李满喜一身的功夫,可暗箭难防,此条回家之路,竟成了他的不归路。
说道,前日那被挖去双眼的两个匪贼,竟还有一个同伙。当天本是兄弟三人一并劫道,谁知老三临起窝棚时突然拉肚子,没跟上脚,那老大和老二在坡上看到郭有田经过,急忙上前将其拦下。老三老远跟着他们,目睹了这一切,看着李满喜满身的功夫,也不敢近前一搏。
等到郭有田他俩离去,这老三才敢近前救两位哥哥。
那受了重伤的两个匪贼自然对李满喜恨不得抽筋拔骨,告知三弟,曾听到李满喜是路经这鹰嘴山去探亲,想必,他一定还会走回头路。老三咬牙切齿的发誓要为兄报仇,便在原地守株待兔在鹰嘴山那片等着李满喜。
知道那李满喜功夫了得,面对面打斗,一定不是他的对手。那老三在路上挑了一个路狭窄,两边山高,坡上有老树的地段,做了一个捆兽绳陷阱做埋伏。
李满喜,回家心切,再加上压镖的出身,本身就有几分胆量,就放松了戒备。
正当走过一片地面有枯叶处,也未做多想。突然脚被捆兽绳套住,身体猛的一下重心倾斜被倒挂金钩一样吊了起来。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半空之中了。
那匪贼老三,在不远处用力拉着陷阱绳,见李满喜已经被吊到半空中。他快速将拉绳缠到树上,手拿着一套袖弩走到李满喜近处。
他看了看李满喜:“你就是那个废了我两位哥哥双眼的家伙?”
李满喜一听,这是遇到前日的仇家了。心里盘算着怎么和他周旋脱险。
“兄弟,真是冤枉,你在说什么,我是一概不知啊!”
“一概不知?你的身形样貌,与我两位哥哥描述的一样,定不会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为我两位哥哥报仇!”
“误会!一定是误会!你认错人了!不信你带你家兄弟来认一认不就清楚了吗?”
匪老三顿了一顿:“哈哈,你是个练家的,我要是回去接哥哥来认,你岂不是早就跑掉了?我怎么能上你的当!”
说完,看到李满喜右手朝怀里掏。“别动,你若再动一下,我就一弩射死你!”
“我不动,我不动!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李满喜继续周旋。现在他被倒立空中,晃晃荡荡,即使一身的功夫也使不出来,只得想办法寻找时机。
“前日,你挖去我两位哥哥双眼,今天,我也不会让你死得太过痛快。你对我兄弟做的伤,我一样一样先还给你!”说毕,那匪老三对着李满喜就是一弩,那弩箭正射到李满喜的腿部,只听李满喜啊的一声痛叫,鲜血立刻顺着伤处往外流。
匪老三,正沾沾自喜,李满喜突然一狠劲儿,用力将那弩箭拔了出来,抬手朝那匪老三脖子飞去,那箭正穿过匪老三喉结儿,穿透了他整个脖子。匪老三未叫出一声,便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李满喜见那匪老三已经半死不活了,忍着伤痛将布衣撕成了一条,捆在正往外流血的大腿处,掏出怀里的匕首将捆脚绳割断,掉了下来。他挪到那匪老三跟前,拔出其脖子上的弩箭,朝他心窝处狠狠扎了两下,那匪老三便死的透透了。
此时的李满喜已经是身负重伤,站起身晕了一晕,想着家人还等着他,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朝家走去。好容易走到了家门口,便扑通一声倒地不起了。病妻挪着身体走出来,看到自家男人这般倒在门口,连忙叫了邻居将他抬到屋里。
邻居赶忙请了郎中过来为他医治,郎中见其整个腿已经变得乌黑,告之大伙,且准备后事去吧。原来那弩箭头带着剧毒,等李满喜到家,也已经是毒液攻心,神仙难救了。
李满喜躺在床上,自知命不久矣,想到病妻也可能不日将随他而去,这留下一岁小女无人照顾甚是可怜。
又想起刚刚私下为小女和兄弟郭有田家的儿子定下的娃娃亲,托付邻居在他死后,将其家眷送到郭有田家。他深知,一切皆因他救下郭有田而起,郭家定会好生相待其家眷。
托付完这一切,李满喜便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