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亚和肖岭瞳孔地震。
哈?
你之后和王安兴的感情,是算计得来的?
伊拉仍旧没有管艾莉亚和肖岭,回想起那段幸福的时光,他的眼眸中跃动起明亮的光芒,语气欢快又雀跃。
“如我所愿,他又帮我赶跑了那些人,甚至这次他还带我去游乐场玩了,我从来没有进过这样欢乐的地方,那一天我快活极了。
可惜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只能快活这一天,还是要回到逃不脱的烂泥地里。
我不满足,不满足跟他如隔天堑的距离,不满足连朋友都不是的身份,我想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一直一直陪着!
我不是个单纯善良无暇的哥儿,在那片烂泥地里生长的我,太知道怎么使心机了。
一个被不停欺负但是永远不屈的哥儿,显然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不是吗?
我用尽我毕生的演技和心眼,不断设计那些欺辱我的人,让他们在他面前狠狠欺负我,从而得到他的垂怜和注意。
这个计划很成功,在一次次霸凌中,他确信我是个坚韧不拔的哥儿,与我的感情越来越深。
最后终于,他爱上了我,并且毫不犹豫跟我表白了。
那一刻我幸福的头昏眼花,毫不犹豫答应了他的表白。
我知道我们中间有很多阻碍,甚至可能给我带来危险,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天,就算要了我的命,那也是值了!
我不在乎任何东西,只要我是他的男朋友。
幸好老天看我太过可怜,我和他在一起后,没有给我们增添任何阻拦。
他的父母跟他一样温柔善良,尊重每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后,并没有歧视鄙夷我这个平民哥儿,反而祝福了我们,并且身体力行地把我当儿媳妇看待。
多么幸运啊,我最大胆的一次妄念,让我有了爱人,有了爱我的父亲、母父,每一次回家,迎来的不是臭骂殴打,而是充盈我心脏的家庭烟火气,是真正的回家!
至于我的亲生父母,也被他妥善处理好了,弟弟被送去寄宿学校读书,母父因为弟弟不敢再来找自己麻烦,至于那个臭虫一样的父亲,则被送去劳改,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的幸福。
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乐,考上同一所大学后,我们就同居了,然后顺利地订婚,准备结婚。”
伊拉像是语言系统出了问题,说到这里就完全失语了。
滚滚血泪从大而无神的眼眸里溢出来,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他的脸颊和衣服。
艾莉亚看着伊拉这副哀凄的模样,抿了抿唇,还是认真问道,“你真的背叛了王安兴吗?”
如果背叛了,这一切再怎么美满,伊拉再怎么可怜,他也不值得同情!
肖岭也认真看过去,想从伊拉嘴里知道一个答案。
伊拉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被强迫押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过错,整个人哆嗦的不成样子,脸上满是惶恐痛苦。
不知多久,伊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是。”
这一声嘶哑至极,压抑至极,好像刀子翻滚过伊拉的喉咙,仅仅是说一个字,就让他痛不欲生。
艾莉亚和肖岭一副尘埃落定的模样。
其实伊拉不说,他们也知道事实不会有更改。
王安兴那时那么爱他,不可能不去查,如果伊拉没有背叛,王安兴不可能去联姻,而现在王安兴还恨着伊拉,只能说明伊拉真的背叛了他。
“那你有苦衷吗?”艾莉亚的猫瞳闪烁,抿唇再次问道。
伊拉这副深爱王安兴的模样和他的家庭情况,让艾莉亚有些怀疑伊拉的背叛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难处。
不过就算有,现在说出来也太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艾莉亚无声叹口气。
伊拉脸上一片空白,心坠的厉害,眼眸涣散无神,像是透过空气在看另一个绝望的自己。
再来一次,他有的选吗?
再来一次,他也没得选!
伊拉闭了闭眼,如同一座死寂的木雕,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烂在泥里了,他爱的人不能也陪着他那么痛苦,还是在天上美满地生活吧!
可是只不过是从他人口中听说那美满,就已经是呕心抽肠、心如刀绞的疼。
哥儿的第六感让艾莉亚觉得伊拉没有说实话,他决定回去之后好好查一下伊拉背叛的原因,肖岭这个傻大个肯定没查清楚。
无辜被瞪的肖岭摸了摸鼻子,然后好心劝解伊拉道,“既然是你犯错在先,那你确实对不起王安兴,王安兴现在生活很幸福,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了,以后跟着我们混。”
伊拉一怔,表情逐渐凄厉,身体又开始抽搐,皮包骨的双手覆盖住痛苦狰狞的脸庞,长长的指甲掐入薄薄的皮肉里,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心底剧痛的来袭。
“你害得我差点家业倾覆,但是又数次救了我的孩子,算来算去还是你的恩情大,以后你就只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至于之前种种,只差一句分手,现在我说了,就让过往只是过往吧!”
王安兴残忍的话历历在目,伊拉每每回忆起,就是浑身发寒,悲不自胜,痛不欲生。
呜啊啊啊啊!
他所有的美好,他所有的幸福,他最爱的人,最后都归结于过往两个字,这让他如何不痛啊!!!
什么都不属于他了,什么都没有了…
伊拉大口地抽泣着,哭到背过气去,心脏处沉闷的涨痛却让他连小口呼吸都做不到,嘴巴只能不停地抽噎,好像一个快溺死的人。
艾莉亚看到后,立马跑到伊拉身边,摸了摸空气,着急地宽慰他,“别再想他了,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我们要向前看,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伙伴了,我和肖岭陪你去看。”
他这安慰话有些假大空,但是艾莉亚也说不出其他的了,总不能让伊拉去抢别人的老公吧!
人家孙茉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获得自己该得的生活,他们还是不要去作孽了。
肖岭同情心没有那么泛滥,不过他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转头问徐承彦,“皇夫殿下,这个新伙伴,我们带回去还是你带着?”
徐承彦对这个故事兴致缺缺,打个哈欠,懒洋洋道,“你和艾莉亚看着办吧,伊拉你想去哪里逛,就让他们带你去哪逛逛。”
徐承彦不喜欢干预别人的决定,不过对于只要他动动嘴皮就能做到的事,徐承彦还是很大方很乐意释放善意的。
伊拉在徐承彦清冷的声音下,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他目光依旧茫然,表情有些怔愣出神。
过了那么久,其实伊拉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
王安兴早就不是那个爱他疼他的人了,那个温柔完美属于他的男孩,抛下他停留在了过去,看着他一个人被时光裹挟着前走。
突然徐承彦的星脑振动,徐承彦低头看了下消息,眉梢上挑表情变得微妙。
好奇的肖岭和艾莉亚凑过去,抬起一张求知若渴的脸蛋。
徐承彦掐了一把肖岭嫩生生的脸蛋,然后对伊拉淡笑着说道,“那小哥儿倒是也心疼你,生怕你寻死,估计把所有财产都给了我,让我在你寻死时送你去投胎。”
伊拉怔愣一下,然后低头轻声喃喃道,“他是个好孩子。”
不怕他的冷言冷眼,不惧他的恐怖容貌,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甚至供养他,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他估计早就撑不下去了。
只是他为什么是王安兴的孩子,为什么他那么幸福呢!
伊拉每每看到娇养出来秀外慧中的王水玘,都会心痛到哽咽。
如果他的孩子还活着,会不会也是这样美好幸福?
可是也是因为王水玘是王安兴的孩子,伊拉做不到心如止水,冷眼旁观。
说完那一句话,伊拉就再也没有说王水玘什么了。
骨瘦如柴的身体转向徐承彦,伊拉眉眼略微坚定一点,低头恳求道,“皇夫殿下,我想请你帮我找回我的孩子,我用我的魂珠来抵。”
想到自己那个打了好多保胎针才保住、最终却落得个剖腹虐死的孩子,伊拉的眼眸变得猩红。
肖岭和艾莉亚再一次瞪圆了眼睛。
还有孩子?
艾莉亚又瞪肖岭一眼。
果然这粗心大意的家伙没有调查全。
徐承彦撇了眼又痛又恨的伊拉,以一种淡然又残忍的语气道,“你的孩子已经死了。”
伊拉身体一颤,然后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他知道他的孩子已经死了,不到四个月大的胎儿,被活生生从他的身体里剥出来,肯定活不下去了。
只是,伊拉心酸地想,他至少得让他的孩子入土为安,而不是成为下水道垃圾堆或者荒野里的腐肉。
“我知道,只是我想和我的孩子葬在一起,我的孩子被剖出来后,就丢给了那些专门处理尸体的人,如果能找回,就让我们合葬吧,如果,如果找不回,”
光是想到那个可能就让伊拉感觉到一阵刺骨的疼痛,心脏被攥的皱皱巴巴,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齐齐刺了进去。
“就把我的骨灰抛了吧!”伊拉眼眸雾蒙蒙的,说话声轻不可闻,好像失语一般。
至少这样,他还能陪一陪他那个可怜的孩子。
原本,他的孩子应该被父亲知晓,是他为了一己之私瞒下了孩子的存在,只是为了不让王安兴空欢喜一场,只是为了不让王安兴更痛苦。
也是他这个母父没用,没能保护好孩子,原本他的宝贝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是他对不起孩子!
伊拉脸上又落下一行血泪,消瘦颤抖的身躯仿佛风雨中飘散的破烂羽毛,那么的孤苦伶仃。
艾莉亚实在见不得伊拉这么悲苦抑郁的样子,他都要落泪了。
“你放心,皇夫殿下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你孩子的下落。”艾莉亚微微哽咽着安慰道。
徐承彦点了点头,“行,如果尸体还在的话,我可以用你的骨灰找到他,还有什么愿望吗?”
伊拉剧烈起伏的情绪在徐承彦淡然的语气下逐渐从高处落到低处,只是那种闷痛愁苦的感受依旧如钝刀一样切割着他的心脏。
伊拉看向外面晴空万里的景象,眼眸十分空洞,似乎又陷进回忆里。
不过没让他们等多久,伊拉轻声喃喃道,“我想看紫云丁香花开。”
艾莉亚查了下花期,然后温声应允道,“紫云丁香五月份开,到时候我和肖岭带你去最大的紫云丁香基地看。”
伊拉苦涩一笑,却轻柔地点点头,用风一吹就散的声音感激道,“好,谢谢你。”
徐承彦看向下面,对艾莉亚和肖岭道,“到了,你们自己找车回去,中午吃完饭后把伊拉的骨灰给我带过来。”
艾莉亚和肖岭哀怨地看向徐承彦,肖岭长嚎道,“皇夫殿下,你真是一刻都不让我们歇!”
徐承彦用鼻子哼一声,抱胸傲娇道,“包了一日三餐,哪个公司有我这里的好福利,不识好歹你们。”
艾莉亚和肖岭幽幽看着徐承彦。
哪个公司会不包一日三餐!
好吧,虽然这一日三餐十分稀罕,但是打工真的好累啊!
艾莉亚和肖岭总算体会到广大社畜的心声。
徐承彦把他们放下,然后好心情地回了皇宫。
塞德里克今天回来的早,徐承彦一看到他,就跟他邀功。
“老婆,王家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马上能量矿就是我的了。”
徐承彦抱住塞德里克,一手覆盖丰满坚硬的胸肌,一手覆盖饱满圆润的臀肉,大肆揉捏起来。
塞德里克木着脸推开这个流氓,然后沉声道,“我跟你买这座能量矿。”
徐承彦没有停止反而更加过分,扑过去整个人挂在塞德里克身上。
雪腻精致的脸蛋可着小啾啾那片地方蹭,徐承彦软乎乎撒娇道,“这能量矿耗尽我好多脑细胞,头发大把掉,来之不易,十分珍贵,需要特殊条件才能买。”
塞德里克看了眼徐承彦的乌发,依旧顺滑厚实,那大大一拢不减反增,没看出徐承彦废了很多脑细胞。
不过徐承彦的色心,塞德里克是深有体会的。
无需徐承彦明说,塞德里克也知道那特殊条件是什么。
塞德里克想到军火库里快到警戒线的能量石,看了徐承彦一眼,然后闷声道,“不能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