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实在好奇，柳瞬息和秦淮二人轮番上阵，绞尽脑汁措辞给她解释。
要不是她一早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真听不懂。
这些人啥都好，就是太保守了。
当天中午，办案人员如约来接于雷去派出所，施安然终于看到换了一身新衣服，浑身各处都缠着绷带的于雷。
“哎哟哟——疼，疼！”派出所民警凶巴巴地让于雷上车，他试着坐下去，立即哀嚎，“警察同志，我能趴着不？实在，实在是坐不下去啊！”
施安然转过脸去，假装打喷嚏的时候捂脸狂笑。
她如果有足够的能力，都想对所有糟蹋别人姑娘的畜生如法炮制一番。
于雷虽然被带走了，但他造成的恶劣影响远没有结束。
首先就是孩子的归属问题。
王春芳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且是个生活不太能自理的孩子，家中又只有一对年迈老人，指望他们养活一个孩子跟一个婴儿显然不现实。
最后，跟男婴已经培养出深厚感情的李月然主动收养了这个男婴。
她经历过一段一地鸡毛的婚姻，以后也不想轻易再婚，跟男人比起来，孩子显然更靠谱——李月然如是说。
施安然穿书前是看过许白粥的故事的，心说收养来的孩子也未必靠谱，但这个孩子打出生起就被李月然收养，想必麻烦事会少上许多。
说起来，李月然也是个狠人，说要离婚，嘁哩喀嚓就离了，再没见贾学军来兵团闹过。
至于王春芳那边，情况就复杂很多。
这事儿闹得太大了，又是村民们最喜欢的桃色八卦，早在兵团出动大批人搜寻于雷时，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
施安然倒不担心流言蜚语，王春芳这种病症，对别人恶意的言语没有那么敏感，但她担心会有人有样学样，等风头过去也去欺负王春芳。
许是走了大运，想什么来什么，第二天午饭后，王向阳便组织全体兵团战士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同志们，咱们今年超额完成上面布置的任务，得了一笔可以自由支配的奖金，现在呢，有个问题，就是需要大家投票决定，这笔钱是拿来重新修建宿舍，还是建一所学校。”
“这个……咱们连有很多职工的孩子在县城读小学，赶不上牛车拖拉机的时候，只能每天步行两三个小时到学校，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上学，眼看着就要到冬天了，确实很不方便。”
王向阳嘴上说让大家投票，字字句句都在诉说孩子们上学的不易：
“包括村里不少适龄儿童一直没学上，只要咱们这个学校建起来，这些问题全部都可以解决。这个，孩子们上学的问题解决以后，大家可以集中精力搞生产，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行，现在大家投票表决吧！”
“认同修建新宿舍的，站在我左手边的队伍，认同建学校更好的，就站到我右手边来，好，开始吧！”
施安然被他这骚操作逗笑了，率先站到王向阳右手边去。
建不建新宿舍，她都是住自己的小屋，问题不大，拿捏！
队伍里冯伟喊道：“指导员，咱也别投票了，我们大家都同意建学校！”
许多知青跟着附和：
“是啊，宿舍挺好的，老房子冬天还暖和呢！”
“就是，村里那些小孩子十二三岁了都没学上，字都不认几个，以后可怎么办啊？”
“指导员，学校建起来以后，老师从哪找啊？我能当老师不？我数学可好了！”
这人说出了不少知青的心里话，当老师有没有额外的工资不说，指定比上地干活儿轻松，能当老师谁愿意干农活儿呢？
“这个啊，得咱们学校建起来以后，经过层层筛选决定！”王向阳笑着说道，“公平起见，还是表决一下，大家配合一下啊！”
大家意见非常统一，投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生产建设兵团三师32团9连全体知青一致决定，建学校！
散会后，施安然一溜烟儿跑回自己宿舍，开始整理那套知识青年自学丛书。
才从吉省回来就发生这么些事，她早把答应那几个孩子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这下好了，等学校建起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书可以寄给他们，王春芳这种天赋型的孩子，也能到学校来念书，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为她争取到一间宿舍……
施安然想着这些，浑身充满干劲儿，给几个吉省小弟一人装了一双老式棉鞋，又塞了不少吃的，这才坐到炕桌前，开始写信：
“小崽子们，见字如面……”
写到最后，她特意把落款时间改成自己回到连队那天，反正她一定是一回来就给他们写信了，至于邮戳上的时间对不上？那就只能是邮递员的锅了。
做完这一切，她把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严实的蛇皮袋放到炕头，这样明早就不会忘记把它拿出去给邮递员了。
才一出门，施安然迎面便撞上背着一大包行李准备出门的黄小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黄小萍一改往日见谁都笑眯眯的模样，总是苦大仇深，像是所有人都欠了她很多钱一样。
见施安然的时候更甚，那恶狠狠的眼神，简直能吃人。
“下午好啊，黄知青！”春风得意的施安然不计前嫌地朝她打招呼，“背这么多东西，这是要上哪啊？”
黄小萍冷冷地看着施安然。
上午她接到电报，父亲出事了，看她妈妈的措辞，事情还不小，她实在放心不下，必须得回去看看。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生在一个还算富足的家庭，就算赶上上山下乡，邻居亲戚们家中孩子全都到了大队，农场，只有她能来兵团这种好地方。
如果一切顺利，按照父亲的计划，她可以在这里混到班长甚至排长，届时回城以后还是干部身份，无论做什么都比普通知青更有优势，前途一片光明。
可惜她看上了楼彻，又遇到施安然这么个搅屎棍。
自那以后，所有事情都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