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内,
星月再次被敲门声吵醒:“星月姑娘,那只大雕又来啦。”
“好,知道了。”
星月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开口应道。
待人走后,星月缓缓睁开眼,看向一旁笼中不断扑腾的五彩鸟。
五彩鸟见她一直不起,扑腾的更加厉害了。
星月无奈,起身一边穿衣物一边说道:“别催了,别催了,我已经在动了。”
穿戴好后,星月提起鸟笼就朝门外走去:“走咯,看相公去咯。”
······
自星月带着五彩鸟离开清泉镇那日,伏念便一路跟随至青丘境内。
星月本以为那是赤炎派来的,便一直视而不见。
因为结界,伏念根本进不去青丘,一直守在结界外徘徊,咕咕直叫。
胥老在暮山上为了取鸟粪制药,对鸟类也算十分了解。
在仔细观察大半个月后,
他十分肯定的对星月说:“我敢断定,那只大雕不是来找你的。”
星月问:“胥老为何这么肯定?”
胥老神秘的笑了笑,走到星月身旁,将那大半个月来几乎都不曾进食的五彩鸟放出鸟笼。
只见五彩鸟顿时变得精神抖擞,径直飞向大雕的方向。
星月愣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胥老说:“早在你院中见到这只五彩鸟,我就觉得十分奇怪。家中显然无人居住许久。
这只鸟一直关在笼子中却一直活着,显然不太正常。
当初我还奇怪什么鸟可以不吃不喝那么久还能活下来。
现在我知道了,定是这大雕无意间看见院中的五彩鸟,二者之间产生了感情,所以那大雕才会一直不远万里追来。”
星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天空:“你是说伏念看上我的五彩鸟了?”
胥老摸了摸胡须,肯定道:“以我对鸟类的了解,错不了。”
“可是,那大雕是赤炎的座雕。”
胥老说:“人是人,鸟是鸟。”
因为结界,五彩鸟出不去,大雕也进不来。
二者在空中焦急乱转,不断传来悲鸣。
星月思虑片刻后,向胥老要来寒霜,将五彩鸟召回。
她走出结界外,伏念立即飞了过来。
星月问:“伏念,你可是看上我的五彩鸟了?”
伏念点点头。
星月说:“可是,你是那么大的雕,我这五彩鸟那么小,你们······会不会有点悬殊太大啊?”
五彩鸟在笼子中不停扑扇着翅膀,显然觉得星月有些多管闲事了。
伏念也不停在星月身上蹭着,将星月痒的不行。
星月虽有些震惊,但还是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
自那之后,只要大雕来了,星月都会带着五彩鸟走出结界,让它们相见。
这样的日子,已经三年了。
青丘内的人,只要见到大雕在结界外的空中盘旋,便习惯的性的会去提醒星月一声。
见到星月出来,伏念早早就在结界外等着。
星月笑道:“伏念,你现在来的可是一次比一次早啊。”
伏念咕咕叫了几声,星月将笼中迫不及待的五彩鸟放出,一雕一鸟立即飞的不见踪影。
星月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喊道:“早点回来,我还饿着呢。”
春季的万物复苏的季节,草地上的清香是星月最喜欢的味道。
她如往常一般,躺在草地上眯着眼准备睡个回笼觉,等待五彩鸟归来。
“星月,你还好吗?”
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星月的眼珠在眼皮下转了一下,却并未睁开。
本以为,三年的时间,足够让自己的心恢复平淡,不曾想,在听见赤炎声音时,心还是不由的砰砰直跳。
见星月并未睁眼,赤炎轻轻走到她身边躺了下来。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草地上。
直到一声虎啸传来,星月立即坐起身朝后看去。
白虎见到星月身旁的人,显得十分警惕。
因为结界,白虎出不来,一直在里面张牙舞爪的咆哮着。
赤炎坐起身,并未转头看一眼白虎,只是静静盯着星月。
怕白虎的咆哮引来别人,星月看了一眼赤炎,便起身回到结界内。
赤炎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星月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线中。
“她,终究无法原谅我。”
夜里,
星月如往日般从涂山玉房中出来。
“星月姑娘。”
星月猛的一回头,见到是白穆,微微笑道:“女君,这么晚还没休息,可是找我有事?”
星月在戈墨那早就听说了涂山玉和女君之间的关系,加上自己和女君之前动过手,内心多少还是会有点尴尬。
白穆点点头:“星月姑娘,可否跟我去个地方?”
在青丘三年,星月每日除了自己和涂山玉的房间,包括每日带五彩鸟去结界外的小山坡上,可以说是几乎哪都没去过。
见到白穆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自己和她算不上熟络,如今特意在门口等着自己,说要带去一个地方,心中自然疑虑。
但是碍于自己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星月也不好拒绝。
便点头跟着一同走了。
一路上,二人都十分沉默,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直到走到菩提林外,白穆停下脚步,轻声说道:“这菩提林足有百里,起初我并不知道它存的存在意味着什么。直到见到你之后,我懂了。”
星月不明白白穆说的什么意思,看向菩提林,觉得这只是一片普通的菩提林而已。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白穆闭上眼,嘴中呢喃了几句后,就朝空中拍出一掌,说道:“我们进去吧。”
走到林子深处,星月心中十分忐忑。
终于忍不住开口:“女君,我们走的够远了,有什么话,在这说便好。”
白穆微微一笑,看向不远处的白虎:“星月姑娘,飞天虎是上古凶兽,却能成为你的坐骑。我若是伤了你,岂不是自寻死路。”
星月看眼白虎,转头对白穆说:“女君误会了,我只是担心的我的五彩鸟,它一直没有回来,我想去找找。若是女君没话说,星月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白穆好似下定决心般开了口:“这百里菩提是玉儿亲手种下的。”
星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白穆。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不是玉儿的生母了。”
星月点点头。
“其实,我本想将这个秘密一直守着,但是孩子大了。终归是会知道的,即使现在不说,等他自己亲自弄清楚以后,或许会更难面对吧。”
“这和菩提林有什么关系?”
白穆看了一眼周边长成的参天大树,苦笑道:“清平山是玉儿生父还在时,时常带他去的地方。直到他父亲死后,每次玉儿受了责罚,都会独自在清平山上一呆就是大半日,他从不在我面前哭泣,却总会在棵菩提树下哭的嚎啕大哭。每次责罚过后,我都会派紫念偷偷跟随。
后来,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不管有没有被责罚,玉儿都喜欢往那边跑,每次回来了都会种下一颗菩提树。那时候,我以为那只是小孩子闲来无事罢了。谁知,这一种,就坚持了百里。我以为他只是将菩提树当作内心的安慰,便也随他去了。
直到见到你,我才明白他为何不惜数次忤逆我,不惜一次次逃离青丘,哪怕明知会让自己受到紫灵鞭的惩罚,也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