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言醒来时，周围一切都很奇怪。
除了大尾巴鱼，什么都没有。
金色的世界，没有宫殿。
她试图召唤剑，但没有成功。
她发现自己的灵力消失了。
驭妖师有双脉，代表强大的灵力。
四方驭妖地只有一个雪三月。
大国师府有一些出色的驭妖师。
纪慕言打了自己一下，拉回了思绪。
她感觉到自己双脉突然消失，这个地方让她疑惑不已。
她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出路，却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纪慕言发现鲛人正在苏醒。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睛，然后虚弱地看向站在他旁边的纪慕言。
纪慕言突然想起，她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事实…
"哦哦！你救了我躲过了十方阵的攻击！"
纪慕言完全忘记了她被摔得飞起来这件事，有点心不在焉。
她走到鲛人背后蹲下，看着他没有鳞片的背部。
他的皮肤像人类一样没有鳞片，正是因为这样，纪慕言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疼痛。
他的后背好像被劈开了一般，皮肉翻飞，脊椎几乎露出来，血已经干涸，伤口看起来很糟糕。
纪慕言皱起眉头，这样的伤势，即使是驭妖师估计也难以幸免…
这个鲛人真的在那十方阵的攻击下救了她的命。
纪慕言看着侧躺的鲛人，她发现他并没有对她保持警惕，甚至把伤口暴露在她面前。
为什么？难道只因为她在地牢里曾为他治疗过伤吗？还是因为他认为她是来拯救他的人，不愿意让自己的救命恩人死去？
会有如此纯真而天真的理由吗？若不是这样，又会有什么原因呢？
纪慕言看着鲛人的侧脸，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为我挡下那一击？”
鲛人问得奇怪。
冰蓝眼珠微微后移，他平稳呼吸，咽下疼痛，坚定地说：“我会受伤，你会死。”
这理由太简单了吧？
评估结果简单得连她的理由都没有。
对待林天昊，他把他当敌人，所以不屈服。
对待纪慕言，他不把她当敌人，所以承受伤痛也要救她。
纪慕言从未见过这样的妖怪，固执却又温柔。
“谢谢你。”纪慕言说。
“不用谢。”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正经。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在坚守礼节。
纪慕言觉得这个鲛人很有趣。
“伤口疼吗？”纪慕言问。
“很疼。”
他很坦诚地说，让纪慕言心疼：“我没有灵力，无法凭空造水。”
“没关系。”
她又一次正经地原谅了他。
纪慕言笑了。
鲛人尽量转动眼珠看她，纪慕言蹲下，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身上没什么能帮你恢复伤势的东西，只能去周围找水。
就算找到点水，也能稍微舒缓一下。
你在这里等我。”
“好。”
他出人意料地听话。
纪慕言看着鲛人的脸，觉得他受伤很重，之前在深渊里的光辉也黯淡了。
她感觉距离鲛人近了不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
鲛人动不了，看着纪慕言的手摸在他头上，像是在抚摸动物一样，从头上顺着银发，向下抚摸。
纪慕言摸着他，觉得他的发丝柔软顺滑。
她微微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鲛人问纪慕言。
纪慕言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爱。
“这是……”纪慕言想了一下，然后用正经的表情回答他，“人类之间的特殊术法手势，可以让受伤的人好受一点。”
“摸一摸就能好吗？”鲛人问。
纪慕言一边摸，一边说：“摸一摸就能好。”
鲛人诚实地说：“可我还没好。”
“会好的。”
“嗯。”鲛人等了一会儿，“这个术法真漫长。”
纪慕言笑了一下，然后收回手，找到自己外衣下摆的线头，递给鲛人：“你把这个线头压着，我去找水，顺着线回来。”
“好。”
鲛人将线头绕在指尖，红线绕在了他的指尖，然后连在纪慕言的衣摆上。
“我们人类有个传说，两人指尖绕上红线的人，会有牵一生的姻缘。”纪慕言站起身，向金光走去，“大尾巴鱼，你帮我拉好这条线，我回不回得来，能不能活到老，就看你了。”
纪慕言挥挥手离开，没有看到鲛人紧握红线的手指微微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