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言用剑在牢笼顶上的山石凿了个洞。
碎石滚入深渊，有的掉在鲛人身上。
纪慕言透过洞口看到鲛人坐在下面一动不动。
纪慕言问：“你想不想出来？”鲛人不动。
纪慕言伸手准备拉他出来，鲛人终于动了动尾巴。
鲛人鱼尾上的鳞片光泽动人。
在微风吹拂下，鲛人浮现在虚空中，他借着一滴水珠的力量悬浮在半空中。
鱼鳞闪烁，鱼尾飘散如纱，他向纪慕言游近。
纪慕言伸出手，目瞪口呆地看着鲛人。
鲛人美得让人震撼。
他通过滴水之力，慢慢靠近纪慕言的手，但并没有握住她的指尖，而是碰到了纪慕言的脸颊。
纪慕言惊讶地收回手，站了起来。
鲛人从她开凿的洞口飘了出来，他浮在空中，尾巴散开如莲花盛开，闪烁着鳞片的冰蓝眼睛凝视着纪慕言。
纪慕言感到目瞪口呆。
鲛人身上散发着清净的气息。
当他奄奄一息时，纪慕言没有察觉，现在却感到自己的存在是一种冒犯。
纪慕言只在书籍中见过人们垂拜的妖怪，但这个鲛人……从来没有见过。
纪慕言不知道顺德公主是怎么敢对待这样的妖怪的。
"走吧。"纪慕言用剑横在自己脚下，御剑术将自己托起，回头看了鲛人一眼，"你自己飘出去，还是需要我带你？"
鲛人看了看她脚下的剑，思考片刻，伸出手向纪慕言。
他想说她力量不够，要她带他一段路。
纪慕言握住鲛人的手。
鲛人吃了一惊。
纪慕言的手温热，鲛人的手微凉。
鲛人对人类的体温感到陌生。
纪慕言用力拉鲛人，却没有拉动。
他们在黑暗中飘着，对视。
纪慕言问：“你想干什么？”
鲛人没回答，深渊下面闪出一道金光。
纪慕言低下头，看到……
“不好，那老头要重启十方阵！”
十方阵被破，但根基还在。
历任驭妖谷都传授过十方阵阵眼和成阵术法。
林一沧无法完全重建十方阵，但他可以全力调动剩余法力来对付青羽鸾鸟！
纪慕言和鲛人所在的地方离十方阵的深渊很近。
林一沧调动十方阵的力量对抗鸾鸟，但妖怪也会受到伤害！
“走！”纪慕言用力想拉上鲛人。
但还是没有拉动！
“你到底……”
没等纪慕言说完，鲛人轻轻用力把纪慕言拉进怀里。
鲛人的怀里凉凉的，胸膛比一般女子更细腻，但下半身的鳞片很坚硬。
纪慕言第一次被妖怪抱住，有些不适应。
还没等她挣扎，鲛人的鱼尾片颤动，水珠从崖壁上聚集而来，浸润他的鱼尾。
巨大鱼尾上的鳞片发出亮光，照亮了深渊的黑暗。
纪慕言感受到巨大力道，鱼尾甩动，向上飞去。
她恍然明白，鲛人刚才嫌弃她用御剑太慢。
她为自己失去驭妖师身份而感到抱歉。
她没想到外面的妖怪有如此高效移动方式。
她开玩笑问大尾巴鱼，要是给他水，能不能瞬间移动到天上。
没想到大尾巴鱼认真思考后回答可以。
纪慕言震惊大尾巴鱼竟然开口说话。
她觉得他回答太可爱。
纪慕言笑了一下，却被地底深渊里的金光打断。
十方阵像金龙一样冲出地面，擦过纪慕言身边。
鲛人躲开金光，向上飞去。
然而不止一道金光冲出地面。
纪慕言仰头，看到金光向上冲，伸手似乎能触及。
但突然，第二道金光从地下钻出，朝鲛人袭来。
鲛人利用水珠躲闪，此时第三道金光又从地下冲出来。
"小心！"纪慕言大声喊道。
鲛人低头一看，若是躲开第二道金光，他将被第三道金光击中。
纪慕言双手化剑，想作为屏障，但他们的空中飘动突然停止了。
这个鲛人竟然不打算躲避第二道金光！纪慕言惊讶地想。
而在惊讶间，鲛人被第二道金光击中，他背负着十方阵的余威，把纪慕言护住。
纪慕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
妖怪。
他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伤害。
而在天外，青羽鸾鸟长鸣着，鲛人抱着纪慕言被十方阵的金光击落。
他们像是散落的鳞片和水珠一样，再次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