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落了幕,兼之没了许佳景的那摊糟心事,颜之心情愉悦,连学起习来都得心应手,脑子还像突然开了塞一般,遇到难题,郁弛渡一点就透。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身体都变好了的缘故。
因每到周末,郁弛渡早早地便过来催她起床去跑步,连跑了有一个半月,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湿气都褪去了不少。
“好累,我想先回去了。”
图书馆里,做完最后一份数学试卷,颜之伸了伸懒腰,便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往前倾了下,低声地和对面的男人道。
郁弛抬手看了看表,便提议道:“时间尚早,青桐路那边有家甜品店,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颜之快速地在大脑里搜索了下,思忖两秒,道:“青桐路的甜品店,我记得只有一家桐铃轩,那家最靠近青桐的,里头最出名的莫属姜撞奶和杨枝甘露了。”
“那要不要去尝尝。”
“当然要,”颜之将课本收走,微顿了下,方抬眸望向郁弛渡,唇角不觉扬起一抹弧度,“只是这回,该我请你了,也当是感谢你无私奉献给我的三本笔记。”
请他一事,颜之想了很久,只是迟迟找不到个合适的时间,因亏得有他给的三本笔记,她在期中考、月考和周测中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兼之她在期中考进步了一百多名,不仅得了个飞跃进步奖,还获得了三百块奖金,因而也无需担心请他的钱要从哪里来了。
收拾好课本,两人步行来到青桐路。
拐过转角,一阵锣鼓声远远传来,桐铃轩前围了一大群人,颜之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此番是碰上了桐铃轩的周年庆了。
两人行至门口时,舞狮恰巧完了,外头的人群散去,刚好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颜之和郁弛渡排队进去,服务员送了他们两串铜铃,并解释道:“铜铃有百折不挠、化解灾祸的良好寓意,此番我仅代表桐铃轩愿祝二位在往后的日子节节高升、步步呈祥。”
两人接过,郁弛渡朝那服务员笑了笑:“谢谢,那便借你吉言了。”
颜之挑了个靠湖的位子坐下。
服务员过来下单,颜之点了一杯姜撞奶、一份椰子糯米团后,掀了眼帘问对面人:“你想喝什么?”
“和你一样,给我来杯姜撞奶就行。”
“好,”她合上菜单,微微笑着和服务员重复了句,“两杯姜撞奶、一份椰子糯米团,谢谢”
由于位置靠湖,凉凉的带着一丝湿意的风从湖面传来,拂在人的身上,倒是舒服极了。
颜之点完单,一抬眸,便见对面的男人正侧着脸望向湖面。
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眉眼微沉却又自带清冷,脸上的皮肤细腻得宛若被牛奶泡过一般,许多女孩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正自愣神,男人却忽然转了视线,原是平静无波的眸子此时换上了柔柔的笑意。
颜之猝不及防地和他对上了目光。
霎那间,她不觉有些慌乱地低了头,犹似一个在背后搞小动作被抓包了的小孩,举起杯子喝了口凉白开,压了压涌上心头的“突突感”。
郁弛渡看着她,率先开口:“我脸上有东西么?这样看着我。”
“啊?”似是还未反应过来,颜之听到声音,搅着水杯的手忽地停下,有些懵懵地抬起头。
郁弛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转了话头:“白开水有什么可搅的?”
“没,”心跳没来由地加快,她胡乱扯了个理由,“就是手闲。”
她这话令眼前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颜之被他看不自在,缄默了片刻,她正不知该如何打破彼此间的沉默时,正巧服务员端着姜撞奶和椰子糯米团过来。
她忙拿起勺子吃了口,姜撞奶入口后的软糯感瞬间化解了她心里的那一丝尴尬。
顿了顿,颜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来到沂北?”
男人举着杯子的手微顿。
郁弛渡掀起眼帘望向她:“这个问题我之前不是回答过你了么?”
“你那明显是敷衍我。”
郁弛渡“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没敷衍你,我那是真话。”
颜之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郁弛渡唯有重复了之前的话:“在我看来,沂北确实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他说的这话倒也是真话,能养出她的家乡能不美么?
颜之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意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丝变化,可对面的男人面上是大大方方的神情,并无半点掩饰。
见真的从中看不出一丝说谎的意味,颜之重重地吐了口气,似乎对他的这个说法并不满意。
可奈何她又找不出一点破绽,便只好闷声闷气地道:“行吧,姑且就信你了。”
她这一番神色令旁人瞧了去,倒似小女生在对男友撒娇,男人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瞬间起了想要逗弄她的兴致。
郁弛渡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道:“怎么?这么想了解我,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了么?”
男人的眸色直白又幽深,似能一眼看穿她的同时,又掩藏住自己的那份心思。
颜之被他说得心下一颤,面上却未显示出一丝异样,只是连忙矢口否认:“你想什么呢?自恋也不用自恋到这种程度吧。”
“之之想什么呢?”郁弛渡微微扬唇,面色虽淡,然语调里尽是引诱,“我方才有说什么了么?”
颜之撇了下嘴,他话里话外,语气里尽是那种你对我存了什么心思的意味,可他却又偏生言不尽意。
这分明是想套她话。
是以她思绪陡然一转,干笑两声,只道:“我是说,同学之间本就该多了解了解。毕竟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你我此时能坐在这里聊聊天,吃吃东西,可不得修上几世缘才有今天这结果?”
郁弛渡被她这突然转了画风的话勾得一笑,只得附和她:“是是,之之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