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他此言,喻嘉尘当真以为他有这般好心,是以哈哈笑着接道:“你要带鸭子就带烧鸭,我爱吃这个。”
“噗嗤!”
意料之外听到他这样的回答,颜之顿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连方才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喻嘉尘那话音方落,下课一条龙的眼镜陈也捶着桌子,捧腹大笑:“尘哥,他说你多嘴多舌呢?你还接他话,这不打自己脸么?”
喻嘉尘那迟钝了片刻的大脑这方回神,他嗦着捧捧糖立时黑了脸,猛地朝郁弛渡的凳腿踹了脚,不想却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千,疼得他当即抱着腿坐回了位子上。
见郁弛渡仍旧毫发无损地端坐在座椅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凳腿:“你这张凳子的腿不是折了一半么?”
这还是他昨晚回来连夜换的,一脚下去,他此时应该一屁股坐地上了才是。
郁弛渡微微笑着,众人且未回神,便见他陡然一抬脚。
“咣当”一声。
原趁着早读下课睡会懒觉的众人亦被这刺耳的声音猛地惊醒,纷纷朝声源处看去。
却见那校霸喻小爷嗦着根棒棒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边的凳子断了一腿。
众人惊得险些连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放眼沂北一中,谁敢让大名鼎鼎的喻小爷吃瘪成这个啊?
郁弛渡垂首看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座椅,温声笑得欠扁极了:“我后来换回来了,你那张才是凳腿被折了一半的椅子。”
一旁眼镜陈怔了好半晌才回神,便连忙压低了声音劝喻嘉尘:“尘哥,昨晚都劝你了,这弛哥心眼贼多,你哪是他对手啊?”
喻嘉尘白了他一眼,呛着一口气站起来后,便捂着屁股往外去拉了张好的椅子回来。
颜之原以为他在郁弛渡手里吃了瘪,必定还会再搞出些事来,可直到一整日的课上完,后面的两人也仍是相安无事。
只是从喻嘉尘的那个方向会时不时瞟来一道幽怨的目光,奈何这样的杀伤力对郁弛渡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第二日是周末,颜之亲自把奶奶送到了菜市场后才安下心,方回家想睡个难得的回笼觉。
可还没进家门,郁弛渡的车就已经来到了门口。
颜之只见来人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扮,藏青色丝绸质的上衣搭配黑色休闲裤,袖口和裤脚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般裁剪得恰到好处。
明明这只是一身简单的装扮,可他往旁边一站,愣是令人觉得打眼极了。
颜之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后,伸手揉了揉眼,问:“你一大早过来做什么?”
郁弛渡温声笑道:“找你来跑步。”
“什么?”颜之眯了眯眼,哈欠打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她低头看了表,才6点15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跑步?难得周末,一大清早地来找我就为了跑步?”
瞧她困困的,却是可爱极了,郁弛渡忍不住弯起食指轻扣了下她的脑门,话语间满是宠溺:“你个懒虫,让你跑步是为了强身健体。就学校那一周两三节的体育课怎么够?以后周末休息我都会在6点10分到你这来监督你晨跑。”
颜之撇了下嘴,抬眸刚想开口拒绝,郁弛渡又不容她反驳地继而道:“不许拒绝,这是你答应给我的回报。”
他搬出回报一事,颜之顿然哑口无言,原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得愤愤不平地咽回去,她唯有回房换了运动裤,顺道刷了个牙,这方出门。
因她家附近并没有适合跑步的地方,兼之郁弛渡觉得在胡同里晨跑一是安全问题,二是水泥地板伤脚,是以他便载着她开了有十二分钟的路前往体育馆去。
清晨的体育馆人不多,只有中年大叔在外围绕着整座体育馆跑大圈,周围的绿树极多,空气倒很是新鲜。
郁弛渡一面关上车门,一面朝她道:“今儿跑八圈就可以了。”
八圈,也就是2.4公里。
颜之忍不住抗议:“上次才跑五圈,这次怎么又多加三圈了?我抗议。”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郁弛渡便一伸手轻轻地弹了下她的脑门,柔声笑道:“你个懒虫,我不让你和别人比,只让你和自己比,今儿怎么也得比前两天进步些吧!论慢跑,你若能调整好呼吸,便是跑上5公里也没多大问题。”
颜之佯装被弹疼地摸了摸脑门,白了他一眼:“5公里,您可真是高看我了。”
“我当然不是让你一下子跑5公里,你今儿能跑2.4公里,下周就能跑3公里。如此这般叠加下去,可不得能到5公里?”
颜之夸张地道了句:“依你这样叠加,我下次能跑100公里了。”
闻她此言,郁弛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运动也需适量,你若每天能坚持跑上5公里,亦足矣!况且哪有你这样算的,便是铁人,一天跑不上100公里啊!”
把车停好后,两人往体育馆里去,郁弛渡看了下时间,起跑时正好是6点35分。
郁弛渡担心她中途岔气,便不放心地再次嘱咐了句:“跑的过程中,千万不能张嘴呼吸。慢慢跑,用鼻子呼吸才不会岔气。”
颜之鼓起腮松了松有些紧绷的脸:“知道了,你比我奶奶还啰嗦。”
郁弛渡温声笑道:“我也就对你一人啰嗦了。”
起跑之后,颜之也不敢再说话,因为一说话,有气流从嘴里进入胸腔,她腰两边便会疼。
也就是郁弛渡所说的“岔气”。
直至跑了有十五分钟,颜之累得不行,想要停下歇会,在旁陪她一块跑的郁弛渡连忙鼓励她:“之之,别停。调整好呼吸慢慢跑,你一停下来就再也跑不动了。还剩四圈左右,很快了。加油,坚持就是胜利。”
此时的颜之已是气喘吁吁,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想赶紧停下来歇会。
眼见她脚步愈发慢,大有要停下来的趋势,郁弛渡只得使出杀手锏:“你若能跑完全程,我便送你凡道夫的《莫尔》。”
他此言一出,颜之猛然一怔,脚步方要不自觉地停下,可思及他那话,又立时不敢停地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