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儿与陶竹礼一并跪在沈老夫人面前。
此时陶竹礼的酒已经清醒了,孙嬷嬷拿着凉水往他脸上泼了两碗,把他泼醒的。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回事?”沈老夫人压着愤怒质问。
陶竹礼沉着脸道,“老夫人明鉴,我与赵表兄一起喝酒,喝醉以后,便不省人事。”
“祖母,陶公子确实喝醉了,还是我派谷雨把他送回客房。”沈珍儿眼眶通红,一脸柔弱地坐在一侧,“若非嬷嬷把他叫醒,他还醉着,我相信,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他是一位正人君子。”
赵梁立即愤怒道,“他可是和沈素儿睡在一张床上,你还原谅他?”
“素儿是我妹妹,她喜欢陶公子,我这个做姐姐的,本就该让给她。只是……只是她与祖母说便是了,却闹出这样的事,哎……”沈珍儿泫然欲泣,十分悲痛。
“祖母,我没有,我被人打晕了!”沈素儿争辩。
沈珍儿惊讶接过话,“素儿,你怎么能如此污蔑陶公子呢。他真真醉倒了,是不可能去打晕你的。”
“我没说是陶公子……”
“那还能是谁?谁会把你打晕了,却便宜别人?你这荡妇,勾引姐夫,还死不承认,真不要脸!”赵梁骂道。
姚氏也是被这一桩事惊的目瞪口呆,问道,“素儿,可有人能给你作证?”
“丝草被二姐叫走了,我身边当时没人……”沈素儿此时方才明白,自己中计了。
谷雨跪下道,“老夫人明鉴,我家小姐确实是把丝草叫去打赏,但立即便让她走了。奴婢下午的时候遇见三小姐,奴婢和丝草走了以后,她去了哪,做了什么,那真的谁都不知道!”
“你在栽赃陷害!”沈素儿愤怒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我家小姐不值。自小便与陶公子订了婚事,如今这人被您抢走了,您还在这装无辜可怜。”谷雨哭着给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您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啊!”
沈素儿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道,“谷雨,你别说了,她喜欢陶公子,我让便是了。我是姐姐,我应该让的。”
“我没有,我与陶公子素不相识,清清白白……”沈素儿反驳。
“孽女!你还狡辩,不知悔改!”沈老夫人愤怒拍桌,“来人,给我行家法!”
孙嬷嬷旋风一般取了厚重地板子过来,撸起袖子,一板子就要打在沈素儿背上,被身旁的青衣公子伸手接过了。
“老夫人,我相信三小姐是无辜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陶竹礼沉声道。
他见那女子眼中的倔强清澈,不像是会趁醉上他榻的人。
沈珍儿有些愕然,他怎么还帮着沈素儿呢?
沈珍儿这一局,不仅把自己不想要的垃圾甩给沈素儿,而且她把陶竹礼摘了出来,就是要让陶竹礼觉得,他被沈素儿算计了。
如此,沈素儿嫁给了陶竹礼,他们也只会是一对怨偶。
沈珍儿可不想让沈素儿好过。
沈家姐妹,一个都不准过的比她好。
“你怎么不知好歹?不骂这荡妇觊觎姐夫,倒是护着她。”赵梁不忿骂了一句,看向沈老夫人道:
“老夫人,您可不能纵着这种人败坏沈家的家风!”
沈老夫人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冷声道,“陶竹礼,你是一个外人,倒也管不着我们沈家怎么管教千金。来人,给我狠狠打沈素儿三十大板,打她这个不知礼数败坏家风的孽障!”
婢女们按着沈素儿,孙嬷嬷立即举起板子便往死里打。
“砰!砰!砰!”
沈素儿疼的死死咬牙,衣裙上很快就沁出了血迹。
姚氏看的不忍心,但沈素儿触犯家规,无法替她求情。
沈珍儿心情畅快,脸上却故意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
“老夫人,我与三小姐阴差阳错有此缘分,我愿迎娶她为妻,希望老夫人能给我这个机会。”陶竹礼看见这一幕,立即说道:
“但请老夫人网开一面,疼惜三小姐。若她被打伤,那我就不要了,随你们怎么处置三小姐,我只依照婚约娶二小姐。”
沈珍儿一时哽住了。
他怎么还有脸求娶自己?
“你怎么还有脸面求娶我家珍儿?”沈老夫人怒道。
陶竹礼故意道,“我与二小姐婚约在前,本就该迎娶她。今日出了意外,我愿换人,但您要把三小姐打的半死,给我一个病秧子,我凭什么要?谁会要?”
“你……”沈老夫人被他气的不轻,冲着孙嬷嬷道,“算了,停下。把沈素儿抬下去,禁足,不准她出门,好好闭门思过,抄写女戒十遍!”
沈素儿被奴仆抬了下去。她虚弱地看向那青衣公子的背影,眼眶泛起了泪光。
若非陶竹礼相帮,她只怕要被三十大板打掉半条命。
“今日家中出了意外,我便不留客了。”沈老夫人面色不虞下了逐客令。
陶竹礼没有多言,行礼后告辞。
等他一走。
沈老夫人看向沈珍儿安慰道,“你别难过,这陶竹礼算什么好归宿,也值得你三妹那个没眼力见的去抢。你放心,祖母一定为你选一门比他好千百倍的婚事!”
“若非你爹当年非要和他结亲,区区一个穷酸秀才,哪配得上我沈家的娇娇女。”
沈珍儿一脸感动,“多谢祖母。祖母对珍儿真好,珍儿一定好好读书,今年省选一定尽力。”
“你若是省选过了,祖母能给你挑更好的人。好孩子,回去吧,不值当为这种人伤心。”沈老夫人又宽慰几句。
沈珍儿与赵梁退下以后。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你把素丫头和他的婚事抓紧时间办了。”
“听说陶公子今年要参加秋试,不日就要去金陵了,此时成婚怕是耽误他准备科举……”姚氏道。
沈老夫人冷笑一声,“他要是有中举的本事,就不至于回去给他爷爷守孝三年。从来只有父母丧需要守孝,可没有给祖父还守孝的说法。他就是不敢考呗。”
“既然他八月要去秋试,那七月就把婚事办了。沈素儿这样不守规矩的女子,我沈家可容不下她。你这个做母亲的,是怎么教导她的?”
姚氏又被责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