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廷绝不会放过自己,他是知道的。
与对方合作?
薛牧直接冷笑不语,这人能信得过,才真是有鬼了。
当下不动声色,权当一切没发生过。
田贵却也不急,上次传音后,再没有传音过一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就搜索完大半溶洞。
路过一口水潭,曹廷忽然停下步子。
“田兄弟,那边没有灵草么?”
二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乳石不断有水滴落下,日积月累,千百年下来,竟然落出一口水潭,幽幽的,深不见底。
田贵原本已经飞过,这时愕然回头,还未说话,曹廷的声音再次传来:
“若我没感应错的话,此处该是溶洞灵脉最精纯的几个区域之一,田兄弟别告诉我,这里竟被空置不用。”
田贵一愣,随即拍了拍脑袋,露出歉然神色。
“此处自然种有灵草,我倒忘了,好在有曹师兄提醒。”连连告罪,飞回施展葵水。
曹廷将一切看在眼中,嘿嘿冷笑。
大片葵水洒在深潭上面,涟漪荡漾,现出一个巨大的光罩。
葵水对洞内的禁制似乎有极强的克制,光罩虽然凝厚,也只支持片刻,就破灭掉,露出真面目。
幽深的水潭清澈见底,潭底清清楚楚,长满了深褐色水草。
“这是?”微一辨认,曹阳露出狂喜神色,惊呼起来:“墨玄草,这是墨玄草!”
曹廷虽未说话,但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显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薛牧揉了揉脑袋,暗叹自己见识肤浅,对方如此激动的草药,自己竟然连名字也没听过。
“我去摘来!”
曹阳奔跃上前,就要跳入深潭。
“且慢。”
曹廷衣袖摆动,强大的飓风席卷而出,一副要将潭水尽数卷走的架势。
刚接触潭面,却发出坑坑坑的声响,根本无法更近一步。
接连尝试数次无果后,曹廷收回飓风,凝目望向田贵。
“嘿嘿,为了积蓄墨玄草生长所需的灵气,潭水中布满了禁制,连葵水也无法破解,不过曹师兄放心,该禁制只作隔绝灵力之用,并不会对修士躯体有什么影响。”
“是么?”曹廷不置可否,沉吟片刻后,目光望向薛牧,“你去采。”
“......”
薛牧无言以对,见到对方冷冽的眼神,知道无从拒绝,当下不吭声,加持个灵罩,直接跃入深潭。
哐当......
大出意料之外撞击,薛牧险些跌倒。
定睛看去,自己站在水面上,只鞋底浸入。
脚底一股无形的力道,使他无法下沉。
“只身下水,不可开启护罩。”田贵出言提醒。
薛牧朝对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幽深的潭底,轻咬嘴唇,撤去了护罩。
阻塞之感果然消失。
暗叫古怪,憋一口气,猛力向下沉去。
很快就到潭底,那墨玄草,赫然就在眼前。
伸手捞去,却捞个空。
褐绿色的草株,明明便在眼前,却如一层薄膜,无论怎么抓,始终差些距离。
“莫非也有禁制......”薛牧心中嘀咕,踌躇了,他一口气憋下来,原本就十分难受,竟然遇阻碍。
“干什么,快拿上来!”曹阳焦急的喊着,作势要催动骨牌。
薛牧心头一寒,身处深潭中,此时白骨丝发作,可不是玩的。
灵力运转,想要催动法术,根本施放不出来。
此时已经胸闷欲裂,再也难以坚持,手掌下意识的四处乱抓。
蓦然抓到什么东西隐隐发热。
低头看去,原来是腰间的储物袋。
此时已来不及多想,神识探入,瞬间就看到一面竹简,正散发着温热的光芒。
“这是......”
薛牧心头一亮,终于明白,为何总有一股熟悉感萦绕脑海。
此竹简乃是当日击杀柳师兄所得,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那时看不懂,便扔在了储物袋,此后也没细究。
这时回忆起来,竹简中的线条,依稀和迷宫般的通道相似,竹简中央画着的图案,赫然便是地底岩洞。
与原先不同,此时的竹简,正有三个光点闪烁着。其中一个十分耀眼,另外两个稍显黯淡。
辨认之下,自己所处的水潭,正是其中一个暗点的所在。
神识勾连之下,微一催动,光点竟然熄灭。
与此同时,四周弥漫的禁制压迫感,瞬间消失无踪
此时已憋得泪目,哪里还能多想,自然而然催动灵罩术。
灵力屏障浮现而出。
竟然丝毫不受阻碍,成功施展出灵罩术!
当下狂吸几口气。
贪婪呼吸,胸怀大畅!
人也清醒多了。
扭头看去,波纹荡漾下,曹阳的影子远远晃动着。
如此远的距离,对方应该看不到灵罩。
还是小心为上。
当下吸几口气,鼓腮憋住,同时将灵罩撤去。
伸手一探,轻易抓到几株墨玄草。
原来竹简竟然控制此处的禁制!
将墨玄草揣入怀中,望向余下的灵草,薛牧陷入沉思。
以他此时的状态,原能将所有灵草一扫而尽,可是做完此事,上面三人是否放过自己,却是难言。
凝目思索片刻,放弃了继续采摘的念头。
当下勾连玉简,重新启动禁制,再不停留,直奔水面而去。
探头出水,薛牧扒着潭沿,边喘息,边掏出墨玄草,一把丢在岸上。
曹阳忙奔近拾起,辨认一番,露出狂喜神色,急冲冲的递给曹廷。
曹廷也跟着辨认,捂着灵草的手掌竟然微微颤抖。
薛牧将一切看在眼中,对这墨玄草越发感兴趣了。
田贵眼中却闪着惊疑,似乎对薛牧能采到灵草十分意外。这表情一闪而逝,还是被薛牧敏锐的察觉到。
“再去,全采上来!”确认无误后,曹阳急不可耐的催促。
“且慢!”
披风闪动,田贵已到达水潭上方,“这等采摘之法,我根本没有抢夺的余地,稍欠公平吧。”
“力强者得,力弱者失,有什么不公平的。田兄弟有本事,自可来取,别说地上的灵草,就是在下的储物袋,又有何不可。”曹廷冷笑一声,
“这......曹师兄如此说,是不打算继续搜寻其他灵草了?”田贵将披风颤了颤,闪遁出数丈外,一副要独自离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