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死了。
珍珠给她梳发的时候提起这件事,时宁当即便是愣在了那里。
“谁痛下杀手?永宁郡主?”
如今小郡主名声败坏,和敬郡王府一事之后,更是闭门不出,荣国公府不敢背弃当初婚约,还是只能按照原定日期履行婚约......
但是到底是不可能和当初那般期盼小郡主过门了。
永宁郡主倒是确实能够干出这样的事,但是她就不怕小郡主更加被人非议?而且行事如此猖狂,这个节骨眼儿上杀人,完全是取死之道。
珍珠微微摇头:“这一次是小郡主的命令,不过她本是叫人发卖了宝珠,但是荣国公府可能是嫌弃丢人,命人杀了她直接丢在乱葬岗中。”
“姑娘,她卖主求荣,不值得你可怜她。”
时宁摇摇头,她不是那么圣母的人,只是有点唏嘘罢了。
宝珠本就是永宁郡主安插来的人,当日事发,她就直接安排珍珠将宝珠所谓的卖身契就是交给永宁郡主了,就是不希望和这摊污水搅和,对外也宣称那个婢女就是小郡主身边心大的想要攀附的人。
毕竟事已至此,要是知道宝珠的身份,永宁郡主等人才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毕竟到时候谁都是可以看出来当日是她们可以栽赃陷害时宁,结果反倒是坑了自己,火上浇油的惨。
时宁冷哼一声:“荣国公府高家倒是真的杀伐果断。”
那个高启政,也是心狠手辣,看外表温润,倒是误判了。
算了,狗咬狗一嘴毛,和自己都是没关系。
梳洗打扮完毕之后,时宁好不容易才撒娇卖痴和大夫人讨得出门的机会,直奔无字书肆。
却见包间内站立的却是有些时日不见的霍钧。
“兰......太子殿下呢?”
时宁如今出来一趟可不容易,上次郡王府出事,大夫人眼明心亮,已经是知道有人对她心怀不轨,恨毒了那对残忍无情的母女的同时,对时宁也是多有拘束。
生怕她出行遭遇不测。
霍钧目光复杂,当时雁荡山初遇,让她冒名顶替如今的身份,想来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如今她却和太子交好,他都是要对她尊敬有加了。
霍钧拱手行礼:“时姑娘,太子事务繁忙,难以脱身,特嘱咐我来告知姑娘,你拜托他的事,太子殿下定会办到,且耐心等待三五日,届时,会带你一起去江南。”
贺兰庭要查案,可不是直接等着结果送上来,而是要借此机会,和她一起下江南。
查案沉冤,兼带游山玩水,正是顺理成章。
时宁呼吸一滞,眸光发亮:“他要带我离开元京城?如今我的身份可不是平民女,太子要带走我,以什么名目?”
她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又是要成婚吧......
上个世界的情况还恍若昨日,她大婚之日逃婚背弃燕寒,午夜梦回心中都是愧疚难安,若非是知道神魂分身真相,怕更是难以平心静气。
这戏码可不敢来第二回,否则列车长神魂齐聚想起一切的时候,自己可能就是要被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了。
霍钧心道,太子要做的事,还能有做不成的吗?不管用什么样的名目,时宁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何来的选择?
霍钧淡淡的道:“到时候太子必然会当面给姑娘解释清楚,这几天太子抽不出来时间见你,姑娘安心待在侯府,不要出来走动,如今元京城正是多事之秋。”
风波不定。
西蜀王不自量力,掀起叛乱,刚刚喊出口号,就被镇西侯一网打尽,首恶尽诛,西蜀王重伤,但是只留着一口气,也只能回元京受审,皇帝听闻此事,已经是提前结束狩猎回归,到时候太子便可停止监国,陪着这位时宁姑娘下江南去了。
镇西侯当真是个聪明人,就算是得到太子首肯,也不愿意直接在外诛杀西蜀王,等这位王爷重伤不治,背着罄竹难书的罪名在元京咽气,满朝文武也不敢说他一个不对。
就是太过精明,爱惜羽毛,太子想必认为此人不够听话吧......
时宁撇撇嘴:“行,我知道了,对了,关于小郡主和荣国公府的婚事,朝堂风向如何?”
荣国公在她的计划里面,也是个很重要的人。
霍钧顿了顿,对她也不隐瞒:“今日御史台有中丞上折子状告荣国公府十大罪状,矛头直指,罪责主要是围绕荣国公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荣国公世子败坏私德草菅人命,详尽无比,太子压中不发,朝中暗流汹涌。”
他也摸不清太子的心思。
时宁则是惊讶,想来贺兰庭今日就是被此事牵绊?
自来留中不发都是有两种意思,一种就是你说的我都不同意,只是我不想明说就看有谁不长眼跳出来;另外一种就是同意臣子的想法,但是作为皇帝太子,需要矜持,就算同意也要你们三催四请我才摆出勉强同意的样子,简而言之,端架子。
时宁想了下贺兰庭的性格,有点明悟。
回到长平侯府,她就是听到了一个消息。
三日后,镇西侯平叛有功,将班师回朝,到时候太子会犒赏三军,敕封荣耀。
长平侯语重心长的看着她:“镇西侯回来之后,必然接你过府,他有军功在身,我们侯府和他争夺不占优势,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接你走是名正言顺,虎毒不食子,他也不会坐视永宁郡主害你,你且放宽心。”
大夫人心疼的看着她描补:“若是他当真对你不好,长平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说着就是抹泪。
到底是要顾着整个宁家,她不只是婉娘的母亲,时宁的外祖母,也是长平侯府的大夫人。
时宁安慰了他们几句,倒是真的有几分感动。
三日时光流逝已过,她在婢女陪伴下,茶楼上,俯望城门口,大军旗帜飘扬,军容赫赫,蜿蜒如同长龙。
太子穿着一身蟒龙冠冕服饰,明光耀耀,不可逼视。
他负手而立,修长挺拔的身躯,有擎天拔海的气度。
时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似他好像带着笑意的撇过来一眼。
镇西侯一身盔甲,行走间威势赫赫,对太子拜倒叩首。
太子朗声一笑:“镇西侯乃是功臣,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