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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遇阿辞(1 / 1)


“小安,你说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苏小安脑海里浮现出同桌陈浩洋之前问她的问题,她当时并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只有真正死亡的人知道答案,但真正死亡的人无法告知还在人间的人答案,在生与死之间有一道明确的界限,没有人能随意跨越。

一声声宛转悠扬的琴声唤醒了沉睡的苏小安,在半梦半醒之间,有一道类似童谣般的少年的低语吟唱着,语调奇怪,晦涩难懂,但极其吸引人,让人听到不自觉地就失了魂。这究竟是天使的吟唱还是恶魔的低语?

“头好痛”苏小安醒了,起身环顾四周,一片荒凉景象。再回过神来看看自己,不知为何,苏小安记忆里的白裙子被什么东西染成了暗红色。

不知何时,在苏小安身后出现了一道佝偻的影子,苏小安此时并没有发觉,正呆坐在原地。不时用手敲敲脑袋,试图以此回忆起什么。随着影子慢慢拉长,那道身影也缓步向前,在距离苏小安十米之外曾短暂停留,伸长脖子用力嗅了嗅,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而后露出兴奋的神情,发出阵阵低吼,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发现什么巨大宝藏一样失去理智,径直朝苏小安冲来。十米、八米、六米、四米,在距离苏小安不足三米的地方亮出锋利的镰刀,像一个君临尘世的死神无情的收割着眼前的一切。

眼里的冷漠和疯狂在这一刻展露无疑!尽管苏小安在这时已经回头发现了这一切,但毫无疑问是无能为力的,只能闭上眼睛直面死神,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能坦然接受。

下一秒,一道白色闪电划破空间的同时也隔开了“死神”和苏小安,随后一抹纯白色的夏日和服闪现而至。对于这场变故,无论是佝偻的苍老“死神”还是跪坐在地上紧闭双眼颤抖着的苏小安,都没有发现。

因为这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的事情,却直接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白色闪电在掠过二人之后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轨迹朝着佝偻“死神”瞬发而至,在其不甘的嘶吼声中,一切都结束了。

片刻后,苏小安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就在刚刚,在“死神”恐怖的压迫感之下,苏小安回想了一切,自己的名字,死因,以及那不堪回首的经历。

身穿纯白色的夏日和服的主人同样是一名女孩,与苏小安不同的是。她表情十分淡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熟练的对地上的所谓的“死神”进行补刀,手起刀落,“死神”的身体随后便支离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它去哪里了?”苏小安紧张的看向那件纯白色的夏日和服,甚至不敢抬头直视那女孩的目光,纯白色的夏日和服在这黑色的世界并不显得惹眼,甚至还给那个女孩增添了些许的神秘。

“死过一次的灵魂再次消散,它不存在于任何世界了。”女孩不紧不慢地讲述着,“它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够久了,即便我不这样做,它也会在不久的未来消失,就在它的名字最后一次被人提起时。”

讲到这时,女孩看了苏小安一眼,不禁一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不是刚来这个世界吗?怎么会?”女孩欲言又止,只是眼睛不停的在苏小安身上来回扫射。女孩的眼神看得苏小安十分紧张,脸不自觉的红了,女孩看到这一幕也是慌乱的把视线移开了。这时的苏小安才回过神来检查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这不看不知道,此时的苏小安身体越发变得透明了,像是即将要消失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小安不知所措。

此时那先前唤醒苏小安的琴声再次伴着童谣响起,而这一次,苏小安听懂了吟诵的内容。大致是讲纵使黑暗吞噬了一切,太阳还可以重新回来。在苏小安没反应过来时,琴声率先结束,童谣紧随落幕。与此同时,苏小安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女孩也发现了这一幕,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苏小安看着女孩张了张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大概是想问她听到刚才的声音了吗,但转念一想,看她的反应多半是没有听到。也就不节外生枝了。

“你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苏小安,你叫什么?”面对女孩的关心,苏小安也放下戒备,一脸真诚。

“我叫夏目辞,叫我阿辞就好。”女孩也回应了她的真诚。

两个孤独的灵魂就此相遇,在一个冷暖自知的世界,真是难得的友谊。

“阿辞,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是来找我妈妈的,你见过她吗?长得很漂亮,人也很温柔,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还有啊,阿辞你为什么在这里,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嘻嘻,我终于有朋友了。”苏小安自顾自的讲着,阿辞就在一旁默默听着。

苏小安说了很多很多,她还说:“妈妈是第一个愿意听小安一直说下去的人,阿辞是第二个。”

轮到阿辞说了,苏小安在一旁安静的呆着,就连看向阿辞的目光都泛着泪花,阿辞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小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小安一愣,阿辞接着说,“我没见过你的妈妈,但如果你的妈妈真像你说的这样,我想你的妈妈和你一样,都不属于这里。”苏小安不解,但没插话,任由阿辞讲诉,“这里是放逐之地,来到这里的灵魂都是肮脏的,但你不是,你的灵魂洁白无瑕。”

阿辞看向小安,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接下来的话语变得越发坚定。

“两百年前,我的灵魂被放逐到这里,两百年来,我一直在赎罪。听神明大人说,在我救赎一千个灵魂后我将得到解脱!我对此深信不疑。”

夏目辞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苏小安,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道:“小安,你不属于这里,我会送你出去的。”目光坚定的让人无法拒绝。

在听到夏目辞的话后,苏小安再也忍不住了,抱住她一阵痛哭。

“阿辞我不想出去,我想在这里陪你,我走了,你又是一个人了。”

夏目辞也紧紧抱住苏小安,感受两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暖。

“小安不哭,你忘记我说过的话啦,当你的名字在人间最后一次被提起时,你也会永远消失的。听话,我在过不久就可以解脱了,我们说不定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再次相遇。”夏目辞抚摸着苏小安的脑袋和她约好了。

“我的未来一定有你!”苏小安在夏目辞怀里暗暗发誓。

黑暗很快就再次吞噬了这个世界,但不必担心,太阳还会重新回来。

一夜无话,苏小安早早的便睡了,留夏目辞一人守夜,苏小安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夜晚是属于“死神”的。

所谓的“死神”是指无法离开同时也无法忍受孤独的灵魂,最终因崩溃而堕入黑暗的深渊,无法轮回转生,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它们在这片荒原漫无目的地游荡,终日不得停歇。没有人能忍受孤独。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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