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程连碗筷也没来得及收,将枕头下的匕首藏进袖口里,便急匆匆出门了,莳羽被绑架了,绑匪约他在同福客栈相见,一柱香的时间不赶到,就杀了他,前日莳羽说有事,要离开几日,除夕夜一定会赶回来的,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被山匪给绑架了
同福客栈人多嘈杂,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如今她势单力薄,只能小心为上
她刚出现在同福客栈,竟然就有人认出她了,请她上楼,难道这是要谋杀,管不了这么多了,随机应变
“我兄长在哪里”
“严二公子稍安勿躁,我家主人要见你,见了你自然就知道你兄长在何处了”
“带路!”
男子将她带到了一间天字上等房,还正巧了是她之前来住的那间,这是把他们家底都摸清楚了
李菁程推门而入,四周昏暗,窗户紧闭着,入眼的是一立屏风,遮住了里面地东西
“我兄长在何处,你想要什么”李菁程道
没有人回答
“你绑我兄长,又探实我家底,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要多少”
要多少都给不起
还是没人说话“你到底想干嘛,把爷叫过来,屁都不放一个,你丫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李菁程等不耐烦了,直接走到屏风后面,想看看此人的容貌,到底是谁
走到了屏风后面,依旧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只是依稀模糊地看出一个人影坐在那里,过了很久,屏风后才幽幽道
“严绝字续之,南京人士,十年前父母双亡,跟随长兄四处流浪至淮安府,长兄跟随一名老郎中学习医术,谋术生活,开元十二年中举,后因生了一场大病,长兄严翊将其带到一个村子静养,后便一直未出现过,严翊于清河村当大夫,一年前救下一个女子名锦娘子…”
黑暗中那人将她的身世娓娓道来,与其说是她的身世,不如说是严绝的,好家伙,知道的比她还详细,这人是来抄家底的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我兄长呢”
“严绝,哼,我是不是该叫你另一个名字李菁程,或者是锦姑娘”那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传入李菁程的耳朵却觉得心里惊涛拍岸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莳羽不是说她的身份万无一失,谁也查不到的吗,锦娘子只会说她找到了家中族亲,回家去了,而严绝才是她现在的身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李菁程,什么锦娘子,我只是我兄长的弟弟,你到底想做什么”李菁程的声音同样清冷如寒潭,她很少这么说话,那便是她真的生气了
“不认识”男子不禁失笑,好一个不认识,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朝李菁程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的身形越来越近,那种压迫感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强烈
就算四处没有光,李菁程还是认出了他是谁——云寂闻
不知为何她想逃,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面对昔日的故友
“李兄,别来无恙啊”云殊的声音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动怒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算是明白了莳羽根本没有被抓,他就是把她骗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她
“听不懂?李兄你还真是绝情啊”云殊的面孔越来越近,李菁程不由得向后退去
“你到底想做甚”这样的云寂闻让她感到脊背发凉,极为害怕
“做甚?李兄,你为何见了我,也不肯和我相认,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严翊,你要如此相信他!”云殊在知道严绝就是李菁程时,恨不得立马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一年多了,她什么音讯都没有了,很多人都说她死了,只有他还像个疯子一样地找他,期盼着能有她的一点线索,哪怕只有一点,或者是告诉他她还活着
“我…我…”李菁程说不出口,与其说她不想连累云寂闻,倒不如说她其实内心最深处就是不信任他,若是现在她面前的是贺新安,也许她会义无反顾就选择坦白,告诉他一切
“你信任贺新安,徐鹭比我更甚,我都能理解,可为何你宁愿相信那个严翊,也不愿相信我!”
“我…对不起”李菁程知道再反驳已经是做无用功了,云寂闻认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了
“对不起?李兄知道这种口头的道歉最没有意义了,不如来点切实的,如何?”云殊现在笑的就像个疯子,她的脚步不由地再向后退去,可谁知道正好屏风就在她的身后,她后腿的步伐急促撞到了屏风上
“哐哧!”屏风摔在了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她也跟着摔倒在地上
“李兄,这块屏风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你拿什么来赔”云殊眉尾上挑,俊美的脸上此时嘱着一抹邪肆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赔不起!”她就这一条命,家都没了,又没钱,拿什么赔,和他说话简直浪费口舌
“不,你赔得起,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啊!”她现在有什么可让云寂闻惦记的,就他那个时候输给她的那个寒萧院还是云记糕饼铺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
“留在我身边”
“不可能!云寂闻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李菁程了,我现在叫严绝,我不会留在任何人身边”她直接拒绝了
“严绝,这么说你还想做严翊的弟弟或是说情人”云殊每每想到这一年来她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他就嫉妒的想发疯
“云寂闻!”他就算从前再瞧不上她,也不至于把她想成这样的人
“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严翊对你没有别的心思,他为什么要帮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云殊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是我恩人,我们之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关系!”只有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