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襄阳府的赈粮和御寒的冬衣还未运到吗”李菁程不由好奇
“这位是?”左翰从未见过她,所以问云殊
“大人,我是云公子的朋友,在下姓程名锦礼”李菁程不想将身份说出
“可是当今太傅的公子?”当今太傅名程格,又是云公爱子的朋友,他想应该是太傅的爱子
“大人说笑了,我乃一介贫寒,幸得云兄赏识,怎敢和太傅的爱子攀上关系”程映雪可不长他这样,人家是先生眼中的好学生
“是老夫眼拙了,襄阳府上月都未曾有赈粮运来,如今粮仓的储粮早已发完,老朽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饿着肚子”左翰说着便红了眼眶
“大人可曾将情况禀报上级”李菁程听闻,呀然
“上月老夫就写信给巡抚大人,只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老夫有罪啊,苦了这些百姓”左翰叹了口气
“左大人心系百姓,何罪之有,在下会将此事禀明庞大人,左大人好生休息吧”
左翰神色有一瞬慌张,赶紧站起身来,朝云殊鞠了一个躬
“多谢云二公子,老夫替襄阳百姓感恩戴德”
几人寒暄了几句,便下去休息了,李菁程总觉得有什么事漏了,哪哪都有些不对劲“云兄,可曾看出些什么,莲清已经不在襄阳了,那有去哪里了”
云殊摇头,他也觉得有很多蹊跷,既然徐兄不是在襄阳府失踪的,那汉阳府又说他去了襄阳府便再也没回来,那是在途中丢失的吗
“此事还得从左翰这里查起,今日已晚,你先下去歇息吧,阿欢今夜和我一起睡吧”
常欢说一人不敢睡,总是缠着李菁程要和她睡一起,可是他看李菁程肯定不习惯和别人睡一起,便想着让常欢和他一起睡吧
“程哥哥……”常欢扯了扯李菁程的袖子,她不想和云哥哥一起睡,但是她也发现程哥哥这几日都没睡好,人愈发消瘦了,她有着纠结
“云兄,阿欢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是吗,阿欢”云殊看向常欢,眼神意味不明,常欢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不敢再说话
“云兄,你莫要板着一张脸怪吓人的,吓到了阿欢了”李菁程将常欢护在身后
常欢总觉得这个哥哥对程哥哥不一样,她有点害怕,不答应他,云哥哥会中途把她扔下
“程哥哥,阿欢和云哥哥一起睡吧,你快下去休息吧”最好她还是考虑到程哥哥都没睡好,肯定是上次那件事,常欢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是程哥哥的人,一定会誓死守护程哥哥的秘密
“那好吧,云兄你不要吓阿欢”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这些干粮拿去吃,你自己回去照照镜子吧,本就长得丑,现在就像只猴子,回去了尚书大人看你这模样要提刀去云府”云殊将包袱塞在李菁程的怀里,这里面都是吃食,感觉有些不自在,便带着阿欢下去休息了
这是关心她?云殊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只是她什么时候像猴子了,人人见了都夸她长得颇为俊秀,好嘛
云殊确实是看李菁程太瘦了,再这样下去她怕徐兄没找到,她先瘦死了
“云哥哥,你和程哥哥关系很要好吗”阿欢心里好奇心作祟,她总是能感觉到云哥哥很关心程哥哥
这倒是问住了云殊了,他和李菁程一起在国子监上课五载了,只是两人好像并不熟知,偶尔李菁程心血来潮会找他说两句话,大多时候他都不太想搭理,除了先生外,和谁都是没个正形的模样,他也不懂徐兄是怎么和二人玩在一起的,若论交情,就是李菁程没脸没皮去云府蹭饭,他撞见几次他出糗的样子,好像就再也没有交情了,关系要好,连朋友都算不上吧,若是从前像他那样聒噪的人,他不愿搭理,只是近来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不觉得她在身边烦躁,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就像逗他,以及那次自己对一个男子心生出那般龌龊的想法,他和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云殊看向漆黑的夜空
“关系要好吗?许是吧,他朋友众多,和谁都交好”
这点云殊误会了,能和李菁程做朋友的放眼整个京师也就两三个而已,其他人不过是泛泛之交
“程哥哥待人和善,性格开朗,和谁都是朋友,不过阿欢觉得云哥哥和程哥哥肯定也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常欢很喜欢李菁程,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云殊嗤笑一声,性格开朗,是因为他脸皮厚,待人和善,次辅儿子冯明书和兵部左侍郎家的儿子陈璞,还有国子监其他那些学子私下里都不知被他和贺新安捉弄了多少次了吧,偏偏每次还没有证据指正是他,就只有这种小孩子才会觉得他待人和善
“你很喜欢他”云殊问道
“嗯嗯,程哥哥还答应带我去给爹娘还有弟弟立碑”
云殊淡笑,还挺会收买人心的
李菁程回房后便睡下了,明日白天还有要事要做,她要是病倒了,找莲清的事便会耽搁,云兄一人只会难上加难,届时还要他们照顾,她可不敢
“菁程,你快走!快走!别管我!”徐鹭拉着李菁程两人朝树林跑去,他的身后有一群又一群的杀手紧追不舍,弩箭就先细雨一般从天而降,布下天罗地网,不容他们喘息
徐鹭的左臂长中了一箭,血液从手臂处不断涌出,他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离,李菁程的肩膀上搭着徐鹭的手臂,带着他一步步地冲向树林
“徐兄,你挺住,我们一定活着逃出去的”徐鹭身上的鲜血沾染在李菁程的衣袍上、手上还有脸颊上,她的眼泪不停从眼眶涌出,模糊了视线
“菁程,你快走,别管我,活下去!”徐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自己独自一人朝那群杀手走去
“莲清!”李菁程赶紧朝徐鹭跑去,可是徐鹭的身影渐行渐远,无论她怎么跑,想要追上他,他都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徐鹭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一眼徐鹭脸上带着微笑,口中在说“保重”
“莲清!不!"李菁程声嘶力竭想要留住他
接着,画面发生天旋地转的变化,徐鹭他逃出去了,他坐在一群流民的中间,李菁程看着他,松了口气,笑着看着他,还好,莲清没事
徐鹭看有个老伯实在是饿的双眼快要闭上了,他从怀中拿出最后半个馒头,为给那个老伯吃下,其他流民看他竟然还有吃食,全都像恶狼一样扑向他,将他的衣裳都撕碎了,也没有找到剩下的吃食,有人脑羞成怒,朝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将他手臂上的肉硬生生地咬下来,其他人争红了眼,都开始分食他身上地每一寸肌肤,李菁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徐鹭被这群流民分食,无论她怎么呼喊,怎么想过去就他,可是身子就是动弹不了,徐鹭在一口一口被分食的绝望以及痛苦中离去了
“莲清!”
李菁程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吸急促,神经有些错乱,因高度紧张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等她缓了几口气后,意识渐渐回归,双目无神的看着黑夜
是梦,还好是梦,这是她起来后最庆幸的事,都说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莲清肯定好好的活着
“咚咚咚”
她的房门被敲响“谁?”
李菁程警惕道
“李兄,是我”
云寂闻?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她房间来作甚,李菁程下床穿好鞋,去开门,见云寂闻站在她房门口
“云兄,何事?”
其实云殊是因为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结果听到李菁程的房间传来一声呼喊,他听见她在喊“莲清”,知道她肯定是担心徐鹭,就过来敲了敲她房间的门
“无事”
无事来找她做甚
“云兄既然无事,我便休息了”李菁程觉得他脑子有病,刚想将房门关上,又云殊关切道
“你…没事吧”云殊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怎么会关心人
“嗯?”李菁程疑惑,云寂闻今夜怎么了,突然问这么奇奇怪怪的事
“早些休息,明日我们便去找徐兄的下落”云殊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觉得这样别扭极了
“好,云兄也是”
云殊对他难得如此正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吧,要是在往日他定然是骂骂咧咧说自己打扰他睡觉了,在跟自己斗上几回合嘴,最后气呼呼的,才肯作罢
李菁程将房门关紧,便又躺回去了,梦中的一切,莲清的遭遇,让她久久无法入睡,莲清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