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做派,“戚队长,哪里的话,我和十五玩笑呢。放开我吧,我是来做笔录的,我是证人,不是犯人吧。”
戚彧将何知秋挡的严严实实,这一瞬他真想撅折这孙子的胳膊,他咬紧了后槽牙,松开了周英,“关南、季林带他去审讯室。”
周英探着头还想说些什么,关南直接将他撞开,“抱歉,哥们,太累了,脚滑了一下。”
季林推着他说道:“快走,脚底抹胶水了?!”
待办公室清净了些,戚彧转身看着何知秋,那人仍冷着脸,与两人重逢那天烟雾后面的脸重合,冰冷又邪气,宛若冷月。
林远声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他知道侄女的性格,没去劝解安慰,拍了拍她肩膀,那孩子抬起脸,他回想起研究所时他家孩子的代号——修罗,“抽根烟醒醒神去?”
何知秋摇摇头,“要审讯鞠意林。”
戚彧在一旁看着,何知秋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冷颜之下,好想将她带走,去一个她能哭、能恼怒、能让我拥抱住她的地方,他开口道:“我没开车,你那边完事,等等我,捎我回去。”说完也没等她拒绝,弯腰捡起了那束花,走了。
何知秋起身对两个同伴说:“审讯去。”
几人在审讯室单向玻璃看着屋内的人,肥硕的身体瘫在座位上,一副有恃无恐的嚣张样。
吴曼歪着头问:“谁来?”
何知秋抬抬下巴:“你。”
“我不,你。”
李文文听不懂她俩打哑谜,只见这两位犯罪心理学专家,各自后退了一步,吴曼甩了下手,何知秋挽了挽袖口,我靠!不是要...
这两人同时举手,“石头、剪刀、布!”
吴曼赢了,调侃道:“研究所是你就从没赢过,认命吧,第一名来。”
何知秋放下了袖子,“体测赢你几回,得记一辈子?”
吴曼直接对她上手,“快,别废话,把头发解了。”
何知秋理了理头发,“文文,你在外面帮忙记录。”
李文文还没想明白两人要做什么,下意识回复道:“好...”
鞠意林看着进来的两个警察来了精神,那个短发的美的锋利,看着就不好惹,但那个长发的,应该是刚工作不久的,扳着脸但是掩饰不了惊慌,含着胸,有些畏缩,脸是清冷的美,配着一双稍圆的眼睛,如果这双漂亮的眼睛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鞠意林对着长发的吹了个口哨,那人被吓了一跳,勉力掩盖住了,鞠意林觉得周身的血都要沸腾了。
短头发的坐下后,敲了敲桌子,“老实点儿!坐好了!”
长头发的拿着本子,在那里记录,时不时地瞥自己一眼,对视上又惊慌地收回目光。
短头发的开口:“鞠意林,你涉嫌性侵、虐待徐春,给她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坦白从宽,法官会根据你现在的表现予以量刑。”
“哪个?别墅里的圈子?警官,她是妓女!我付钱消费的。”鞠意林回答着问题眼睛却一直盯着长发的女警,她听到脏字时,眼睫都会抖一下。
鞠意林咽了咽口水,这个女人在身下一定会很来劲,她的眉眼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你对徐春。”长头发的开了口,眼睛对上了自己又垂下了视线,“造成了很多伤害,这总不是服务里的吧。”
好天真,刚毕业吧,清澈的愚蠢,鞠意林趴在了桌子上,眼神露骨地盯着对面的人,“警花,那是SM,性虐,那圈子好那口。现在反过来咬我一口,弄得我好疼啊。”
“你...你好好的。”长头发的对着自己发出像猫样的叫声。
短头发的狠狠地拍着桌子,“坐好了!鞠意林,你不承认并不影响办案,现在让你坦白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
鞠意林坐直了身子撇了撇嘴,“警官,直说嫖娼拘几天,罚多少钱。别被圈子骗了,你自己想想,上了法院,我和圈子,法官会信谁啊。”
电话响了,短发的那个对着长发的耳语了几句,起身走了,长发的满眼惊慌失措,短发的很着急,不耐烦地说:“我马上回来。”
屋内只余下自己和长发的,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鞠意林笑了,“警花,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一、一个人审问不符合规定。”
“那聊聊天吧,这行吧。”
“你闭嘴!”
娇嗔上了,“警花胸挺大啊?罩杯多少啊?36C?
对面的人瞪了他一眼,含羞带怯,“警花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什么是SM?爷给你讲讲?”
对面的咬着唇,回头张望,穿着一身警服,却柔弱无助,让人更想指染,“那个圈子本质就是贱!打一下又哭又喊,实际上爽的要命。”
“够了!不要再说了!”
这就受不了了?小白花啊,“你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最爽吗?被掐着脖子喘不上气的时候,越掐越紧...”鞠意林回忆着双手掐着人脖子时的快感,他就像神一样掌握着手下的生命。
对面的人站了起来,鞠意林本以为会看到痛哭流涕的脸,谁知,仍是那张清冷的脸,带着邪气和鄙夷睥睨着自己,那个女警抬起拳,快速大力挥了过来,在挨着他面皮处停了下来,鞠意林因着惊恐从椅子上跌落了下来,女警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自己,就像看一样垃圾似的,没等鞠意林反应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警已经走了。
出来后,吴曼、李文文等在那里,李文文在两人间来回看,“你们也太牛逼了吧。演技哪儿来的啊?”
吴曼扯了扯嘴角,“研究所时,林所长要求我们掌握各种人设的演绎。”何知秋与吴曼对视了一眼,想起那段艰苦岁月,心里都不由得叹息了一下。”
李文文叹为观止,为两位精彩的演出献出掌声。
在她们审讯鞠意林时,周英的审讯也马上要进行,林远声直言道:“我家与这人有牵扯,这个人的审讯我不能参与。”
戚彧点了点头,他和陶爷坐在了周英对面。
周英的做派在戚彧眼里像个土财主家的傻逼少爷,举手投足都演绎着我在装逼,“周先生,讲一下你是怎么被劫持的。”
周英手撑着下巴指着戚彧的伤,“戚队,伤怎么样了?”
戚彧视线从资料上抬起来与他对视,“托你的福,死不了。”
周英一脸无辜,“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打伤你的。我在美国时,经常去打猎,枪法很好的,如果真的是我。”周英用手指瞄准戚彧的脖子,“会射穿你的脖子的。”
陶叶火了,拍着桌子说道:“周英!注意你的态度!再有一句冒犯,今儿个就住拘留室。”
周英摊开了双手,“开玩笑的!警官们也太不懂幽默了。”
戚彧点了点头,“确实是玩笑,这是中国,你无法持有枪支,无论你多想射穿谁的脖子,都做不到,不是吗?”
周英靠在椅子上,“戚队说笑了。”
戚彧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玩笑时间结束,你回答问题。”
周英百无聊赖地说道:“我从广厦KTV出发去赴鞠意林的邀约,在停车场被四名歹徒劫持,他们利用我闯入了别墅,然后就把我绑起来了,还好,十五救了我。戚队,你还不知道吧,我和十五...”
戚彧直接打断他:“石有才敲断了那三个人的腿,为什么你能逃过一劫?”
“谁知道,可能看在我是一个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人吧。”
“鞠意林邀请你去做什么?”
“不知道,他没说。”
戚彧推过去石有才女儿石倩的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周英低头看了看,“有些眼熟。”
“劫匪为什么会清楚你要去九龙山别墅?”
“不清楚,不过鞠意林把邀请到我的事情大肆宣传过。”
戚彧、陶叶对视了一眼,这个人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和绑匪是认识的,杀人案、虐待强奸案、劫持案这个人是旁观者,是无辜的证人。
戚彧再怎样愤怒、厌恶,也不会违规,他将人放了,周英却不依不饶地触碰戚彧的底线,“十五在哪儿?我跟她告别。”
陶叶在徒弟要打人前说道:“关南、季林,送他出去!”
周英被推搡着离开了警局。
2.14日接近凌晨,2.13劫持案件特别行动小组开了一个简短的会。
吴曼先发言:“鞠意林是一个性变态。他嗜好性虐,我甚至怀疑他不通过虐待女性的方式无法勃起。”
何知秋继续补充,“而且这个人有一定的性瘾,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看到对口味的女性思维都会往下三路走,绑架石倩和徐春也就不足为奇。他还喜好强制窒息性爱,这种性爱能最大程度满足他的施虐欲。石倩死因不明,但是尸体被发现时吊着的,有理由怀疑,她会不会经历了一次痛苦的强制性窒息性爱,但是施虐者没有掌握好力度,将她杀死。”
齐磊说道:“如果按知秋姐之前的推测,石倩还未被下葬,那现在找到她的尸体,完成尸检是关键。”
林远声点点头,“对,但是今天我不建议再提审石有才,他本就不信任警察,对他进行熬鹰似的审讯只会适得其反。”
戚彧说道:“那就听林所的,明早对石有才进行审讯查出石倩尸体的位置,也许我们查明了石倩的死因能将嫌疑犯绳之以法,石有才能说明枪支的来源。”
何知秋举手问道:“队长,内鬼查的怎么样了?”
戚彧说道:“这件事情交给王书安了,现在已经搞清楚内鬼是谁,这件事情等着案子结束了再公布。”
众人松了口气,内鬼比犯人、查案更加惹人焦心。
“行了,散了,早晨见。”
众人打着招呼离开会议室,戚彧逮住了要浑水摸鱼溜出去的何知秋,“怎的?忘了要送我回家了?”
何知秋没显出一丁点儿心虚,“没有啊。忘记告诉你、队长了,我舅舅今天去我那里住。”
戚彧愣了,“啊?”
被两人的拉拉扯扯拦下被迫留在屋里听墙根的林远声也愣了,“啊?”随后看到侄女儿恳求的表情,他接着说:“啊!是啊,咱一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