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金楼,惠州首屈一指的饭店。
六楼包厢,七点不到我就已经等在这了,和我一块的只有胖子跟江虹。
七点整,张大奎在一名三十左右岁的汉子陪同下,来到了包厢。
张大奎已经年近五十,不过外表看上去才四十出头。身材高大,肩宽背厚,面容刚毅,眼神坚定,长的虽然不好看,但他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实在太浓了。只是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粗狂气质,便让人不敢小觑。
一进来,张大奎的目光便直勾勾的朝我看了过来,接着他便是阴沉着脸道:“我人已经到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愣了下,随后一本正经的道:“张厂长,你这个态度可不太好啊,你这不像是来跟我谈事的,更像是来找我拼命的。”
张大奎面色越发的阴沉,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叶千明,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在濠江好好开你的贵宾厅,我远在惠州好好办我的建材厂。咱们完全是风牛马不相及,你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我?!”
我笑了笑,随后看向了胖子,扬手道:“通知后厨,咱们这可以上菜了。”
随后我又朝张大奎摆了摆手,慢条斯理的道:“张厂长,这才刚刚七点,长夜漫漫,咱们慢慢聊嘛。”
张大奎冷哼一声,一脸不愿意跟我多谈的架势。
“知道我在濠江开贵宾厅,看来张厂长对我也做了一翻调查嘛。”
张大奎冷哼一声,未置可否。
我笑了笑,又说:“这也没什么,我也不是禁不住查的人。”
稍顿,我一脸正色极为认真的道:“张厂长,其实你应该谢谢我。”
张大奎再忍不住,直接拍案而起:“你都要把我弟弟逼死了,我他妈的还要谢谢你?!”
我连连摆手,示意张大奎别激动,随后语气轻快的道:“我想,通过这一次的教训,令弟应该再也不会赌了,当然,张厂长也肯定会做些安排,让令弟想赌也赌不了。”
“这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令弟本身不喜欢赌,我也套不着他不是。”
“俗话又说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张厂长坐拥那么大一家建材厂,明里暗里盯着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一次,幸亏是我要找你帮点小忙,所以帮着张厂长教训了一下令弟,这要是搁别人,令弟现在只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而你张厂长,肯定也已经惹了一身的骚。”
等我慢慢悠悠一本正经的说完,张大奎看向我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
不过……张大奎道是暂且压制住了怒意,缓缓落座,随后道:“我弟弟欠了你六千五百万是吧,这笔钱,我可以出。”
我笑道:“金工建材厂的资产足有五个亿呢,区区六七千万,你张厂长当然出得起。不过,资产是资产,并非流动资金,你张厂长想凑够六七千万,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凑出来的,那这段时间里,令弟万一又‘想不开’,还要自寻短见,这可咋办?”
张大奎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说道:“事已至此,你还敢威胁我?!”
我正要说话,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服务员将一道道菜品端了上来。
等服务员走后,我慢悠悠的道:“张厂长应该懂得,这世上的道理,向来是桌上一套桌下一套……你觉得,事已至此,你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张大奎面色变了变,良久,他恶狠狠的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渣滓!”
“向你们这种人,活着纯属是浪费空气,对社会没有一点好处,只会毒害这个社会。”
我撇撇嘴,嗤之以鼻:“几十岁的人了,还说这种话,幼稚不幼稚?”
话落,我一边拿起筷子吃菜一边安排道:“近几天张厂长的场子里应该会往濠江运一批建材吧?”
张大奎沉默未语。
我看也不看他,专注着桌上的一道道菜肴,并随意的继续道:“兴隆华府那个项目,我需要张厂长帮我搞垮。反正这个项目已经建设到第三期了,该赚的钱你张厂长也赚得差不多了,现在退出来,你也不算吃亏。”
张大奎依旧没说话,但我以能听到他的磨牙声。
我一点不在意,并接着安排道:“过几天你送货的时候,把你们的硅酸盐水泥换成豆渣水泥。还有钢筋,你们送到兴隆华府的钢筋是几级钢筋来着?”
不用张大奎答,胖子就替他答了。
“明哥,兴隆华府的钢筋都是用的三级螺纹钢,我建议换成一级盘钢就行。”
听了我跟胖子的对答,张大奎再忍不住,震声道:“胡闹,你们简直就是胡闹!”
“三级螺纹钢的强度,就是十根一级钢也抵不上。还有水泥,你们知道硅酸盐水泥多少钱一吨吗,你们又知不知道豆渣水泥多少钱一吨?!”
胖子一本正经的答道:“硅酸盐水泥三百六一吨,豆渣水泥四十块钱一吨。”
这些事情,我们当然都是调查好了的。
见我和胖子都是一脸的正色,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张大奎吓得脸都白了。
“一级钢配豆渣水泥,这种建材盖楼房,别说扛不住地震,就是稍微风大点雨大点,楼都能直接塌喽,不行,不行……”
张大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斩钉截铁的道:“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我绝对不干!”
绝对不干?!
这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乌江心不死啊。
“啧——”
我不满的轻啧一声,随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把他带进来。”
一句话,我便直接挂了电话,随后没多久,我们所在的包厢被人从外面打开,接着大熊跟燕子一块走了进来,俩人身后还有一人,鼻青脸肿,胳膊还打着石膏,正是张大奎的弟弟张大娄。
见张大娄被带进来了,张大奎面色顿时一变,紧张的道:“你……你想干嘛?!”
我淡淡道:“我就是想让张厂长帮个小忙而已,你帮我这个忙,我放过你弟弟。多公平的事,多好谈的事,怎么到你这就这么多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