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我讪笑一声,深深看了斯文青年一眼,随后开始洗牌。
濠江葡京赌场我可没白去,现在我洗牌的手势,绝对是最专业的荷官洗牌方式。
拆开两副牌,先是晒牌,然后搓牌,搓牌就跟搓麻将似的,把牌搓散喽,然后归齐,归齐之后,一手抓着一副牌,把牌摆成一个内八字,接着用大拇指把牌翘起一个角,随后两副牌洗到一起。
当两副牌洗到一起后,就成了一个‘X’的形状,接着两个大拇指一扣上面的两个角,将两副牌从‘X’的形状掰成‘一’字形。
随后我又拿出两副牌,还是晒牌搓牌洗牌,最后归成‘一’字。
一共洗了八副牌,面前摆了四个‘一’字。
最后将八副牌合起来,归齐。
这时我从牌楦里面拿出一个跟牌差不多大小的塑料板,这是用来挡牌的,也可以说是用来切牌的。
我把塑料板递给斯文青年,接着将八副牌横着摆在他的面前。
他拿着塑料板在八副牌的末端选了个位置,将塑料板插了进去。
做完这些,我把八副牌都放进了牌楦里面,随后开始发牌。
两张牌一堆,一共发了十堆,再接着是把这些牌都翻开,并朝着周围的赌客示意了一番,随后将这些牌一口气收起,丢到了旁边盛放废牌的牌盒里面。
正规场子玩牌,尾巴牌不要,头几张牌也不要,葡京赌场就是这么洗牌的,我现在是把葡京赌场的洗牌方式一丝不漏的照搬了过来。
“呵呵,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斯文青年显然也见过世面,我洗牌的时候,旁边的赌客有那么几个人说三道四的,不过我没理会,而斯文青年则由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直到现在,他才开口赞了一句。
我一笑,接话道:“老板,买哪边?”
斯文青年点了根烟,淡淡抽着,既不说话也不下注。
我看了看他,也不催,直接拿了两张牌子摆在了桌上。
两张牌子一块红一块黄,黄的写着个‘庄’字,红的写着个‘闲’字。
牌子摆好了,我从牌楦里面摸牌。
“庄,闲,庄,闲。”
四张牌摸完,两张在黄牌子前面两张在红牌子前面,这时我又看向斯文青年。
他依旧淡淡抽着烟,摆手说:“飞。”
飞的意思就是过,这把不押注。
桌上的赌客,包括周围的赌客,都为他马首是瞻,他不下注,别人也都观望着。他说‘飞’,我也只好听之任之,把桌上的牌丢到了废牌盒里。
“庄,闲,庄,闲。”
又是四张牌发完,我又看向斯文青年:“老板,这把飞不飞?”
斯文青年笑了:“不飞了。”
随后他直接拿了五万的筹码,压在了庄上。
我扬扬眉,赞道:“老板大气。”
开牌,闲家八点,庄家两点。
我一边摸牌一边道:“补庄。”
摸出一张牌横着摆放在庄家牌的下面,翻开一看,一张梅花4,庄家六点,闲家八点,输赢已经很明显了。
我先是把桌上的牌丢进废牌盒里,然后把斯文青年压在桌上的筹码收回,接着又把别人的筹码收回,赢了的人则给他派码,派码的时候要把筹码在桌上亮一下,示意筹码给的正确,然后再让玩家拿走。
筹码一但离开荷官的手,你是发现不对了,概不退换!
接着继续玩,每把牌,斯文青年都押五万,始终买庄。
而且他从不看牌,直接让我翻牌。
一把两把,我能让他输,但我也不能一直让他输不是,隔两把,隔三把,我就让他赢一次。
半个小时后,他面前一百多万的筹码,只剩下十万了。
看向他,他依旧面色如常,仿佛他输掉的一百万不是钱似的。
我看向就在一旁站着的刘发和赖文彬,他们也正好在看着我。
三个人,六只眼,全都填满了古怪。
自从我上桌,这个人就没赢过,即便赢钱,也是我让他赢的。
换句话说,自从我当荷官之后,他就再没出过千了。
这家伙……
我继续发牌。
“庄,闲,庄,闲。”
四张牌发完,我看向斯文青年。
他一笑,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腕上戴的银色手表,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嗯,还得等一会。”
什么意思?
我微微皱眉。
这时就见斯文青年拿了一万的筹码押注。
我开牌,他输了。
接下来每一把,他都是一万一万的押注,输多赢少。
最后剩下三万筹码时,他又看了看时间,说道:“嗯,现在差不多了。”
我心里一动,他要开始出千了?
随即我打起精神,接着发牌。
等我发完了牌,他把三万多的筹码一口气押在了庄家的位置,接着直接站了起来,还说:“叶千明,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我们以后能愉快相处。”
说完,也不看看是输是赢,他竟然转头走了。
这家伙认识我?
这我倒是没觉得多奇怪,但对他的行为举止,我是一百个想不通。
我把牌亮开,庄家输,我把他的筹码收起来,随后冲一边闲着的一个荷官招招手,让他把我替了下来。
这时再看那个斯文青年,他正在跟刘发和赖文彬攀谈。
我走过去时,正听到他对刘发说:“刘先生,今天得罪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赔礼道歉。”
说完,他还朝刘发伸出了手。
刘发看着他,虽然面上闪过阴沉之色,却还是伸手和斯文青年握了握手。
再接着,斯文青年又含笑和赖文彬说了一句话,旋即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朝赌场大门走去。
我走到刘发和赖文彬近前,看着那斯文青年挺拔的背影,眉头逐渐深皱,问赖文彬:“刚才你和他赌的时候,他怎么出千的?”
赖文彬缓缓摇头,苍白的面色浮上一抹凝重:“我看不透。”
我眉毛一扬,赖文彬可是千将,他看不透那人是怎么出千的,这说明那人最起码也是个千将,甚至是千王。
可为什么我一来,他就不出千了呢?
恰在这时,刘发的大哥大响起,他接起电话:“什么事?”
大哥大那头传出的动静不小,以至于我和赖文彬都听见了那边的人说的话。
“发哥,咱场子被人砸了!”
听声音,似乎是赵飞,也就是说,茉莉那边被人给砸了。
刘发声音都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大门口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人:“发哥,金湾的场子被……被砸了,你快去看看吧,咱好几个兄弟都被捅了!”
金湾便是刘发另一家洗浴的场子。
茉莉出事了,金湾也出事了!
我脑中登时闪过一抹灵光,脱口道:“咱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