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根烟,眉头深深皱起:“发哥是想让我帮你抓千?”
他的场子被劫,却给我打来电话,也只能是这一目的了。
大哥大里传来刘发无奈的话音:“三家场子一块出事,这也是破天荒头一遭,老弟,帮我一把。”
帮忙倒是没什么。
想了想,我问了一句:“那些老千是曹龙安排的?”
一口气派出那么多的老千,有这个能力,还敢去刘发那捣乱的,也只能是曹龙了。
刘发默了一会,才回我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都是些生面孔。”
我一扬眉,想了想道:“好,我这就动身。”
刘发感激道:“谢了老弟。”
随后他又说:“现在我和阿彬都在凤凰街这边的场子,老弟就帮我去看看茉莉洗浴那家场子吧。”
我点头说:“行。”
挂了电话,出了办公室,我向正在玩牌的胖子和涛子招招手:“走,出去一趟。”
俩人立刻丢了牌朝我走过来,胖子还问:“明哥,大晚上的,出去干啥?”
我道:“刘发场子被劫了,我们去帮帮忙。”
涛子微微皱眉,小声道:“明哥,咱们是不是太帮着刘发了?”
不等我说什么胖子以道:“咱们现在跟刘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好,我们好,他要是翻船了,我们也得跟他一块掉到海里去。”
涛子撇撇嘴:“这么说的话,刘发不是把我们坑了吗?”
胖子笑了一声:“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他这艘船能平安抵达目的地,那等于把我们也给捎了过去。”
涛子不满道:“合着这趟船我们上去了就不能下来了,出了啥事都得我们出力帮忙?”
胖子嗤笑一声:“你干脆去床上躺着吧,那样多轻松,啥都不用想,什么事也不用你做。”
涛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那不行,我还想出人头地呢。”
胖子没好气的道:“又想出人头地,还不想办事出力,怎么好事都让你给遇上了呢?!”
他俩说起来个没完,我听得是一阵心烦,回头道:“再啰里啰嗦的,就给我回去待着。”
俩人缩了下脖子,齐齐住嘴。
叫了车,一路去往西城的茉莉洗浴,到了后一下车,门口立刻有两个混子走了过来。
“明哥。”
走到我面前,那俩混子毕恭毕敬的对我欠身问好,接着一人摆出请的手势,说道:“明哥里面请。”
我点点头,带上胖子涛子跟着他俩进了场子里。
茉莉洗浴这边的场子并不大,二百多平,八张桌子,不过这边的场子是两层的,楼下八桌楼上还有八桌。
进了场子后那俩人立刻把我带到了场子的角落处,还敲开了一道暗门。
“飞哥,明哥到了。”
暗门之内是个二十多平的办公室,入口一侧是一张巨大的落地玻璃,从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要是从外面看,这块玻璃就是张彩色的玻璃画。
“明哥,我叫赵飞,这家场子的把头,抓千的事,就拜托明哥了。”
把头就是老大的意思,比把头还厉害的是总把头,也就是刘发。
香江那边讲的扛把子也是一样,海州市那边则叫舵把子。在东北则又称为瓢把子,再厉害点就是总瓢把子。虽然每个地方叫法不一样,但表达的意思都一样。
“好说,现在确定谁是老千了吗?”
我冲赵飞摆摆手,随后透过单向玻璃往外看去。
赵飞就站在我旁边,并说:“明哥你看三号桌的那个娘们儿,她就是老千。”
我依言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桌上有个浓妆艳抹长发披肩的少妇,看了一会后,我视线一转,看向她旁边的一个妙龄少女,对赵飞扬了扬下巴:“那个女的注意过吗?”
赵飞一愣:“明哥是说,那个女的也是老千?”
我道:“算不上老千,洗脏的。”
所谓洗脏,就是给老千销赃的人。
老千在牌桌上出千,身上留了脏,不被抓还好,一但被抓,那怎么办?!
所以有的老千会培养一两个专门给自己销赃的人。只要身上有脏,立刻就洗掉。
“还有没有?”
看了那俩女的一会,我问了赵飞一句。
赵飞立刻答道:“还有一个在楼上。”
我道:“那就先把这个抓了再说,胖子,你过去把荷官替下来。”
听我突然点名,胖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去把荷官替下来?!”
我幽幽道:“也教了你几招了,现在就是用到的时候,别啰嗦,快去。”
“哦……行!”
胖子一开始还有点犹豫,接触到我的眼神,立刻面色肃穆的答应了一句,随后直接出了门去接替桌上的荷官。
等他接下荷官的活之后,牌桌上的那个少妇还是在出千,也依旧会利用那个妙龄少女给她洗脏。
看了几把,我冲涛子努嘴:“把那个女的带过来,注意点,别用强,可能会有人横插一脚。”
涛子有点没听明白我的话,但他执行力够强,也没问到底什么意思,直接出了门,并径直朝着那个少女走去。
我就站在玻璃前看着,当涛子跟那女人搭话时,旁边桌的一人突然站了起来,很有目的性的去跟涛子还有那少女搭话。
“明哥,你……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横插一脚?”
赵飞诧异的看着这一切,并惊讶的看着我。
我揉着下巴,幽幽道:“老千需要销赃的人洗脏,洗脏的人需要旁人搭手解决意外情况,常规套路而已。”
我没说的是,这虽说是老千的常规套路,但从这几个人的应变来看,他们很专业,绝不是临时凑拢的一伙人。
刘发说今晚上闹事的都是生面孔,也就是说,他们不是曹龙的人。可这么一伙训练有素的老千团队,又为什么会集体来刘发的场子呢?
说他们跟曹龙一点关系没有,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曹龙养了这么多老千,也不太可能,毕竟,养老千可是很废钱的!
到底怎么回事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到之前在鳌江饭店跟刘发的几句交谈。
我心里一动,难不成……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进来,并对赵飞说:“飞哥,楼上有点不妙。”
赵飞闻言,立马朝我看来:“明哥,要不先把楼上的老千抓了?”
我摆摆手:“不急,他们跑不了。”
说罢,我出了房间,走向胖子发牌的那张桌子。
现在是胖子在发牌,而洗脏的人也被涛子缠着,这种情况下,只要那少妇敢出千,我一抓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