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伤死人了。
原本就面如土色的孙院长听到女儿这恶毒的话语之后,向后踉跄了两步,幸好被助理扶住,要不然非要摔倒在地上。
孙院长浑身都在颤抖。
他慢慢的转过身。
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的那一沓照片,狠狠的摔在了孙小小的脸上。
怒斥说道,“我从小给你请家教,把你送进贵族学院,让你学习知识,为的难道就是让你成为现在这样的不知廉耻的人吗?
我从小苦心孤诣的教育你,我教给你长大以后要善良,要勇敢,要有同情心,要成为一个好人,结果你做了什么?孙小小,你怎么能做出这种龌龊下流肮脏的事儿?”
孙小小看了看父亲。
又看向傅星桐。
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不够不够远远都不够,苏砚深是你的学生,你让他做什么他能不做吗?你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喜欢他吗?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利用你的职务便利,来帮我制造机会?
你也说了你是我父亲,哪有任何一个父亲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呢?哪里有任何一个父亲不尊重自己女儿的想法呢?
你看你给我介绍的那都是什么人,长得有苏砚深好看吗,本事有苏砚深大吗?没有没有都没有,都是一些绣花枕头,都是一些草包可见,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有资格配和这些人在一起,在你眼里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草包,对吗?”
孙院长浑身剧烈颤抖。
他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给自己女儿介绍的青年才俊也都是自己杰出的得意弟子。
虽然和苏砚深不能比,但也只是屈居之下而已。
可是自己的这些得意弟子在女儿的口中竟然成了草包,这让孙院长如何能够忍受?
孙院长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女儿的鼻子,“当初,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我也就不至于一代英明,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和田地。
你觉得苏砚深好,可人家根本不喜欢你,人家对你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人家心里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要硬把你和人家撮合到一起吗?
凭什么你喜欢什么东西,你就一定要得到?哪怕这个东西属于别人,你也要不择手段的抢过来,我从来没有教过你这样做人,孙小小,你到底是怎么了?”
孙小小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变成现在这样你就能脱得了干系了?不过是基因驱使罢了,承认吧,你表面上装的是风光霁月,其实你骨子里的基因和我一样不择手段,肮脏!”
孙院长忽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鼓掌,“没错,的确是基因问题,恶劣的基因,不管如何传承,都一样的肮脏。”
孙小小愣了一下。
她觉得孙院长肯定是疯了,竟然连自己也骂了。
可没想到。
孙院长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颠覆了孙小小的信念。
孙院长一边笑一边说,“小小,你知道……你妈妈也就是我的妻子为什么很早很早就去世了吗?
我应该和你说过的,你妈妈是得了抑郁症,生下你之后,抑郁症越来越厉害,所以最后选择了抛弃我们父女两人,一个人走了。
但是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吗?”
苏砚深看了助理一眼,助理带着两个保镖下去,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傅星桐轻轻的拉了拉苏砚深的衣袖,往苏砚深的旁边蹭了蹭小声说道,“我要不要回避?”
苏砚深轻轻的握住傅星桐的柔软无辜的小手,摇了摇头。
如果孙院长需要人回避,这些话就不会在这里说,甚至孙院长说的时候都没有打算让助理和保镖回避。
苏砚深之所以让他们退下去,也是给足了孙院长最后的一丝尊严。
因为苏砚深隐约可以猜测到孙院长接下来说的事情是关乎孙家的家丑。
果然。
孙院长握紧双拳,给足自己说出这件事的勇气,“在我当和你妈妈结婚之后,你妈妈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因为我们的家庭算是当地的高收入家庭,所以你妈妈就善于做慈善。
会经常去附近的孤儿院,探望一些小孩子,给他们讲故事,给他们上课,给他们买衣服送鞋子。还会经常买食物和被褥去送给当地的流浪汉,让他们可以挨过寒冬。
可是好人没好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妈妈去给我们别墅附近的流浪汉送帐篷和雨伞,结果……被一群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流浪汉……给欺负了。”
傅星桐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手指冰凉,苏砚深把小姑娘搂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怕。”
孙小小也愣了。
孙院长抹了一把眼泪之后继续说,“从此你妈妈就患上了抑郁症,不再参加任何的社交活动,因为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慈善事业给了她重大的一劫,你妈妈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每次犯病的时候,只要我在她身边,我也会被打的遍体鳞伤,可是天公不作美,你妈妈竟然怀孕了,而你妈妈的体质,不适合打胎,只能十月怀胎把你生了下来。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四斤多,瘦瘦小小的,浑身黑不溜秋,你妈妈看见你就哭,甚至好几次想要掐死你,要不是被发现,早就没有现在的你了。
为了保护你,也为了让你妈妈情绪安静下来,能够早日痊愈,我只好把你从你妈妈身边抱走,我一个人照顾你,就算我知道你体内有一半流着一个人肮脏的血,但是因为你的另一半的血,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不停的劝自己忘记,劝自己对你像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好。
你太瘦弱了,总是生病,每次生病便是大病,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一个月,我忙你忙的焦头烂额,以至于对你妈妈的看管疏忽了些,在我带你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妈像一只蝴蝶,从空中坠落。
刚好摔到了我们父女两人的面前,飞溅起来的鲜血,打湿了我的裤脚,你妈妈瞪着眼睛躺在我面前,死不瞑目,似乎在质问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