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阵安静,两个人都默默的看着自己的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钟之越的手机叮咚了一下,居然是钟母的信息,“之越,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啊?快六点了。”
钟之越抬头望望窗外,天空没那么蓝了,但还是白天。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赵安诺,手指一点一点敲下几句话,“今天同学邀请我一起玩,晚上就不回来了。”
他删减了好几遍才发出去。
垂下眼帘,一片扇子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
因为他的病,他周末从来没有外宿过。
这是第一次,还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
可想而知,收到消息的钟母该有多震惊。
可是,他想试一试,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看着仍然沉浸在书本知识里的赵安诺,钟之越攥紧手机,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他不知道今晚会是他还是她,不过,无论是谁,他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赵安诺。
也许,今晚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夜晚呢?
他们的互换可能就是事情改变的开始。
钟之越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也充满了期待。
如果......
钟母神色一阵恍惚,不对劲的模样让钟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报纸。
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她要掉落的手机拿住。
感觉到钟母身体颤抖不已,钟父急忙关心,“怎么了?馨惠,别吓我。”
钟母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不断往下淌,手指指着手机。
钟父定睛一看,是钟之越发过来的信息。
【今晚不回家。】
“这是,这是第一次,之越说不回家。”钟母心力交瘁,说不出的难过,“你说他怎么想的?我好担心他出事,今天,今天可是特殊日子。”
钟父拧紧了眉头,仔细把几条消息都看了一遍,“没事,你别担心,之越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
“没有可是,他十六了。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钟父虽然宽慰着,但是紧皱的眉头表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哄着钟母睡下了,钟父坐在客厅里,袅袅的烟雾升起,他吐出一个圈圈,心情十分沉重。
他不敢睡,也不能去找儿子。
儿子在信息里明确说了不要去找他,也没有说是在哪个同学家。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看起来冷淡,实际上内心敏感又缺少安全感,如果违背他的意愿肯定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僵硬。
但是他仍然怀着猜测,和儿子走得近的只有那个女孩。
前几天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那女孩家里只有一个舅舅,没有父母,来自另一座城市,今年九月才到新城来。
家里无车无房,还背有三万的债。
看起来不多,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趟旅行的钱,可是对于赵安诺一家来说,那就是一笔巨款。
所以钟父怀疑钟之越是去了她家里。
而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司机小李雇了个人,自己在暗处,那个人在拳馆周围转了很久,确实看见了很晚才回家的钟之越和赵安诺。
而且一直没有发现他们出来。
小李给他的反馈是一直没有出来。
之越他...夜宿一个女孩子的家...
钟父一阵头痛,理智告诉他,应该制止,但是现实告诉他,也许这是之越转变的契机。
他不愿意放弃。
如果...如果以后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而吵架...那么,他也会押着钟之越去道歉,在这种事情上,女孩总是吃亏的。
他不容许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色胆包天。
钟父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了一座小山,指尖的那支更是快燃到手指,他才惊觉被烫着了。
急忙甩开,从自己的沉思里挣脱出来。
或许,他应该早点和女孩的家人有交往......
点开手机,钟父眉间的忧郁一直没有散去,他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说外宿就外宿,关键是还是一个女孩子家里。
让他怎么放心。
思量了又思量,钟父还是敲下一段文字。
【你要知道,自己是个男生,外宿要有分寸,不要做出让别人和自己后悔的事情。】
盯着等了半天,钟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半晌后才等来了信息。
【知道。】
钟父猛地抽了一口烟,差点被呛到。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怎么觉得更不放心了呢?
......
钟之越说太晚了,已经给钟父钟母发了信息外宿,所以今天就宿在拳馆的时候。
赵安诺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直到门关上,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那透进窗户的月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让赵安诺猛然清醒过来。
现在,是他们独处啊,在同一个房间里!
糟糕。
她该不会是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吧。
纠结着的赵安诺看着从狭小的卫生间出来的钟之越,穿着宽松的睡衣,因为常年保持锻炼,又正是青春的时候,所以看起来有一点撩人。
赵安诺确定自己从中看出了春光无限好。
她瞬间警惕起来。
难以置信第看着钟之越,变得结结巴巴,“你,你要我留宿,该不会是对我有想法吧?”
“我告诉你,这可是违法的。我们,我们才十六呢。”
“我是不会屈服的。”
钟之越一言不发,他忽然觉得这样凶巴巴的赵安诺看起来好可爱,忍不住靠近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啊。”
赵安诺紧张的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可惜都是短袖T恤,没什么可以遮挡的。
钟之越已经到了她面前。
伸出了手。
“啊啊啊啊......”
赵安诺闭上眼。
感觉到嘴边一轻。
然后就是钟之越清淡的声音,“你又流口水了。”
“啊?”赵安诺睁开眼,眼里是茫然和来不及收回去的惊慌。
结果呢?
她听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钟之越手里的纸巾。
上面似乎真的有可疑痕迹。
她涨红了脸,胡乱抹了几把嘴,“还有吗?”
“没有了。”钟之越牵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