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响却没有起身，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江妄白皙皮肤上刺眼的一块青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偏头朝伤口处轻轻吹气。
江妄被他这一举动激得差点跳起来，伤口处麻麻痒痒的，闹人的很。
“疼吗？”闻响声音低哑，却清晰地传进江妄的耳朵里，“吹吹就不疼了。”
江妄闭了闭眼，语调有些不稳：“谁叫你一直忍着的？你这一口咬下去，还不如当初往手上划一道口子来的好。”
低低的笑声通过胸腔的震动传过来，闻响支起身来，又将床上的江妄扶起来。
江妄身上的燕尾服显得有些凌乱，黑色的长发也被弄散，有几缕搭在前胸。领口处被拉得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脖颈处，有一处青青紫紫格外显眼。
闻响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呼吸稍滞，喉结上下滚动。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皱眉感知了一下周围。在感觉到熟悉的空间波动后，才放下心来。
启弦之前给他的道具可以瞒过系统的眼睛，无论在试炼里面他们干了什么，在系统的直播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异常。
这样就好，闻响看了一眼身侧的江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毕竟这样子的阿妄要是被人看去了，闻响真的会大开杀戒的。
江妄正在低头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头发需要重新束起来。他正低头整理，就听一旁的闻响突然开口：“阿妄，刚刚你是不是说过……心疼我。”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江妄身体一僵：“……没有。”
“是吗？”闻响抬起手将江妄的一缕长发勾过来，放在手里把玩。
他凑到江妄耳边，声音放得很轻：“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这是不是证明……阿妄也开始在意我了？”
江妄手里动作一顿，在意……他？
确实，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闻响一点一点融入自己的生活，面对闻响的亲近也从开始的不自然变得逐渐习惯。
所以，这算是心动吗？
江妄心中隐约有了个答案。
“阿妄？”闻响见江妄一直不做声，以为自己进度还是太快了，收了收脸上的笑意。
江妄回神，瞥了身侧的闻响一眼，唇角勾了勾：“也许吧。”
他将身上衣服整理好，头发重新束起来，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倚在门框上朝闻响勾了勾手指：“耽误时间不短了，还不走？”
闻响愣了愣地坐在原地，还在回味着江妄的那句“也许吧”。
阿妄的意思是不是……
闻响的眼睛越来越亮，听见江妄朝自己说话，声音透着欣喜：“走！都听阿妄的。”
江妄轻笑一声，真是憨憨的。
……
两人原先的打算是去管家的屋子里看看，可是出发前江妄心思一动，拉住了闻响。
“刚刚我有一个想法。”两人站在二楼的楼梯间，江妄想起闻响之前失去理智的举动，有了启发，“你说这个庄园的主人，会不会是吸血鬼？”
吸血鬼在现实中可能并不存在，但是这里是轮回试炼，连鬼魂都随处可见的地方，出现吸血鬼也不奇怪了。
闻响眨了眨眼，随后思考起这个想法的可信度。
“永远都是夜晚、红色的眼睛还有老管家不断收集自己的血液。”江妄一一列出一些可疑的点，如果这些用吸血鬼来解释的话，就都说得通了。
闻响眯了眯眼：“确实有这种可能，那个伊修斯在屋子还用黑色斗篷裹住全身，应该是畏光。”
江妄皱了皱眉，如果伊修斯真的是吸血鬼的话……
他看了一眼闻响，想到他们身上的诅咒。缓解诅咒的方法需要同伴的血液，这会和吸血鬼有什么关系吗？
“找时间得去一趟三楼。”江妄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朝闻响说道。
“可以。”闻响点了点头，“我所察觉到的这个试炼的祭坛封印应该也在三楼。”
但是三楼不能随便去，毕竟伊修斯还在上面。江妄不能保证如果他们上到三楼被发现了，伊修斯会不会进入癫狂。
江妄正这样想着，闻响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走到了二楼走廊的窗户旁——那个视角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园。
“阿妄，你来看看。”闻响看了两眼，挑了挑眉，朝江妄招了招手。
花园里，吴庆和罗英吓得脸色惨白，相互抱成团跌倒在地上。他们面前是一堆被清理起来的枯枝败叶。
“他们怎么了？”江妄意外地看过去，视线落在被清理干净的空地上 。黑色的土壤里似乎有着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隐隐透出一抹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人骨。”闻响扫了两眼，肯定地开口。
花园的地下居然埋着人的骨头？
江妄突然有了兴趣，转身朝楼梯间走去：“下去看看。”
……
花园里，罗英缩在吴庆的怀里，两人身体不断打着颤，看着从土里露出来的半截骨头，不敢动弹。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抱着希冀的眼神看过去，在见到来人是江妄和闻响后，脸一下子又垮了下去。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吴庆尽管害怕，但还是朝两人吼道。
毕竟江妄两人之前的表现，早已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江妄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透出土的半截骨头旁，蹲下身来拨弄了两下。
闻响跟在一旁，提前准备好了纸巾，在江妄一脸嫌弃地起身时，递给他擦手。
“确实是人的骨头。”江妄一边擦手一边看向闻响，“这么远，怎么看出来的？”
闻响笑了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猜的。”
骨头的表面掺杂着血迹和泥土，散发着熏人的恶臭，江妄有些嫌弃，便离得远了些和闻响说话。
看了眼一旁警惕的吴庆两人，江妄视线落回到骨头上，朝身旁的闻响开口：“如果单单一些人的骸骨，我猜那边两个人不会怕成这样。”
毕竟是有实力进A级试炼的人，别说是骸骨，血肉模糊的场景都见的多了，不会这么轻易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