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间的门被江妄重重关上，他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闻响。
闻响此时还想解释什么：“阿妄，我真的没事……”
江妄眸光沉沉，视线落在闻响垂在身侧不住发抖的手，忽然上前两步。
闻响说话的声音一滞，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寸，鼻尖似乎快要碰到。
看着江妄在眼前放大的脸，闻响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尝试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阿妄……”
“你是不是也受到了诅咒的影响？”江妄直接打断闻响接下来的话，看着面前那人动作一顿，神色有些僵硬，江妄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闻响张了张嘴，但在看到江妄肃穆的神情时，将话又咽了回去。
他最后闭了闭眼，有些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但是很快，他又像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解释：“不过没关系的阿妄，这点痛不算什么，我能忍的。”
江妄抿了抿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这诅咒的影响就连穆无涯都会面色扭曲，疼痛感定然无法想象。
这人……是怎么忍下来的。
想到这，江妄稍稍拉开和闻响之间的距离，将左手臂的袖子卷了起来：“我的血应该可以缓解一下诅咒，你过来……”
手上的动作做到一半，闻响却突然伸手拉住了江妄，不让他继续。
江妄一愣，随后皱起眉不解地看过去：“怎么了？”
“不需要，阿妄。”闻响微微垂着头，脸上的阴影让他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我可以忍住的，不需要你的血。”
停顿了一下，闻响嗓音有些低哑：“会疼的。”
拿刀往自己手上割是会疼的。
江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然，他是在担心这个，所以一直把诅咒的影响忍了下来吗？
昏黄的灯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渲染得朦胧，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江妄心里痒痒的，像是有片羽毛在心间划过。
闻响依旧还拉着江妄的手，像是担心他下一秒就拿刀子往自己身上划口子，一直没有松开。
江妄试探性了拉了两下，依旧没有松开。
房间里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闻响的头微微偏开，打定了主意不松手。
下一秒，温热的体温透过衣物穿了过来。
闻响瞳孔瞬间放大，猛地回过头去，便看见江妄顺着他拉着手的力道整个人靠了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极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脸庞上。
江妄的身高要比闻响矮上几厘米，此时的他微微抬着头，看向闻响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珍重。
“不要忍。”
闻响身体僵住，面对突然贴近的身体有些手足无措。他听见江妄的声音传过来，有些不真实：“你这样子，我会心疼。”
“轰”的一下，闻响只感觉自己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崩断。
“闻响？！”江妄第一时间感觉不对，却发现闻响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
完了，一直没有血液来缓解诅咒，该不会理智丧失提前了吧？
江妄下意识想要起身，去把储物空间内的小刀拿出来。动作到一半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闻响紧紧着拉着。
他的力气大得出奇，江妄挣扎了了两下也没挣扎出来。
闻响的眼底布满猩红，抓着江妄的手紧紧不放。他似是有些痛苦地低吼了一声，让江妄心中越发焦躁。
闻响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诅咒带来的疼痛放大了千倍万倍。看着眼前的江妄，失去理智的闻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香，好想吃。
看着闻响越来越危险的视线，江妄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心急如焚。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来唤醒对方的理智。话还没出口，闻响却突然发力将他往自己怀里拉。
力道来的猝不及防，江妄一个没留神，失去重心朝后倒了过去，连带着闻响一起摔在身后的床上。
身上压着一具滚烫的身体，江妄呼吸有些急促，他有些费力地开口：“闻响？闻……”
抬眼对上闻响猩红的眸子，江妄一时间失了神。
闻响此时遵循着自己的本能，想要找到些什么来压制自己浑身的疼痛。在他的视角了，压在身下的江妄散发着甜甜的气息，感觉很舒服。
闻响将头埋在江妄的颈肩处，轻轻蹭了两下。江妄被他的头发弄得有些痒，刚想再尝试能不能把人推开，脖颈处却突然传来疼痛感。
闻响在蹭了两下后，张开了嘴，挑准江妄脖颈处最敏感的一块软肉，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江妄猛地绷紧浑身。他浑身颤抖了两下，闭了闭眼，大口喘着气，以此来缓解。
闻响依旧死死咬着江妄的颈侧，血液顺着伤口处流出。江妄一动不敢动，感受着闻响逐渐不再失控的身体，迟疑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抱住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罢了，随他吧。江妄看着天花板的眼睛有些失神，一只手无意识抚摸着闻响的脊背。好歹是把血液喂进去了。
房间的床铺上，两具成年男性的身体交叠在一起，只有一粗一浅两道呼吸声响起。
闻响吸允血液的时间着实是长了些，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缓解过，诅咒爆发得格外厉害，压制它所需的血液也格外多。
闻响咬住江妄颈侧的一小块皮肉，时不时用舌尖轻轻舔舐伤口，激起身下人的一阵颤栗。
真是要命了。
江妄呼吸急促了几分，稍稍偏了下头，抬手遮住了自己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妄敏锐地察觉到身上人动作明显一僵，像是终于恢复了理智，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
江妄心里莫名一松，可算是清醒过来了。
“阿……阿妄？”闻响没有起身，只是小心翼翼松开了嘴，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清醒了？”颈侧的伤口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有些隐隐作痛，江妄懒洋洋地动了动被压得发麻的身体，语气强装镇定，“清醒了就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