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哭着哭着就开始抱怨蔡讽，说当初就不该把她嫁给张温那个老头子。
这一家鸡飞狗跳，而外界也开始议论纷纷。
都说张温这人心软，而且做事经常犹豫不决，所以他主动通敌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被人要挟或是胁迫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那个做事不择手段的弟弟，利用张温的同情心干坏事。
这些议论，夏侯懋是不清楚的，因为经过几天发酵，他的第一锅二锅头已经出炉。
他这边府内酒坊一蒸馏，酒香顿时弥漫整个东城区。
之前说了，他这边距离皇宫与大将军府都很近，所以两边同时派人来询问。
夏侯懋送了灵帝五坛，送了何进三坛，朱雀门王恨三坛，剩下的让人分别送去城卫军，乐进军营，以及虎牢关吴懿各一份。
夏侯懋自己也尝过两口，感觉比前世酿得还要好，所以就询问楚清灵与楚清雅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两人虽然不经常酿酒，可是也知道楚境民间的一些酿酒工艺。
两种秘法一融合，所以直接成了现在的升级版。
夏侯懋乐得合不拢嘴，随即下令扩增生产量。
第一批酒水送出去，头三天还没什么凡响。
可是到了第四日清晨，喝过升级版二锅头的各方将领，竟然全都派人上门索要。
可问题是，第二批最快还要两天才能发酵完毕，所以这些人全都空手而归。
又是两天后，夏侯懋带着一车二锅头去了皇宫，路上自然给王恨刘了不少。
夏侯懋这次去皇宫，目的是催促灵帝祭天动工，毕竟城西军营还养着三十万流民。
等他把事情一说，灵帝立即问道：“你准备好了吗？粮食够不够？”
夏侯懋疑惑的答道：“够啊，一直都够！
臣这边一直等着陛下祭天破土，然后就开始全面扩建了！”
然而灵帝却摆摆手，“不对，不对！
朕记得还要做什么事来着，否则祭天事宜上天不承认！
究竟是什么事呢？”
听灵帝这么一说，夏侯懋也挠着毛茸茸的脑袋嘀咕道：“是啊，臣也觉得好像要办什么事，可就是想不起来！”
“这样吧，现在捋一捋扩建京城的全部事宜，应该能想起来！
首先是跟有巢氏要图纸，接着找荀彧规划具体事宜，再接着祭天，再接着运石料……”
这次灵帝打断了他，“不对，你这个还是漏了什么！
就是跟祭天有关，朕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忘掉关键事物！”
“关键事物？祭天？难道是三大礼器？”
夏侯懋这么一说，两人立即惊喜的对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的说道：“道灵石！”
现场又安静了数息，夏侯懋惊喜的说道：“看来那块道灵石的确有古怪，否则不可能人人都忘记，就连偷太仓的贪官都把它忘了！”
灵帝笑着点点头，“朕就说嘛，高祖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传下那种遗言！”
接下来的事好办了，为了不忘记祭天，两人都把这事刻在一块小木片上，然后挂在左手手腕。
而夏侯懋，当即就去搬运那块道灵石，毕竟祭天高台早在两个月前就搭好了。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
夏侯懋扛着那块道灵石去往城外，许多百姓都出门围观。
然而片刻之后，所有百姓直接遗忘这件事，貌似夏侯懋从未干过这事。
翌日，大朝会。
朝臣们几乎都来了，灵帝坐在高位上，不断皱眉沉思。
因为他又忘了，明明说好的今日晌午就祭天破土。
可问题是，此时此刻，灵帝怎么也想不起来要干嘛。
他只记得，自己今日要干一件大事。
夏侯懋本来在打瞌睡，忽然感受到灵帝的目光，随即用左手挠挠头。
有了。
看见手腕上的小木片，灵帝与夏侯懋同时想了起来。
“咳嗯！诸位随朕同去祭天，不得有误！”
本来今天大朝会，众人以为夏侯懋跑来参加，是想说司徒张温的事。
可是灵帝突然来这么一出，众人立即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觉得太突然了，一个个都说没通知他们。
可问题是，灵帝昨天确实派人通知了所有官员。
灵帝与夏侯懋同时腹诽，心说那块道灵石真的好厉害，搬出来之后，竟然能影响全城人的记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城西祭台，更加离谱的事情出现了。
有些人走着走着，忽然就说道：“对了，咱们今日来城西是干嘛来了？”
还有人说，灵帝来城西郊游，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应该多派一些御林军护卫。
场面虽然有点闹哄哄的，但是流程却很顺利。
首先是太常寺各官员同时操办起来，把前奏礼仪进行完毕，然后是灵帝亲自读圣旨祭天，最后是灵帝率领百官跪拜祈祷。
夏侯懋趁着百官祈祷，悄悄默念祭天经文。
一道无形气场立即成型，并且快速扩散开来。
夏侯懋心说成了，原来古人祭天并非做无用功，只是还能多细节已经失传。
也不知是不是道灵石太强大，众人祈祷时竟然睡着了，就连附近的御林军都不例外。
只有夏侯懋一直乐此不疲的在念诵祭天经文，而且是反反复复的念诵。
忽然，高空中有一团朦胧光线直射而下，准确无误的窜进夏侯懋的识海。
一瞬间，夏侯懋只感觉全身舒畅，好像灵魂泡在温泉中。
嗡！
他的灵魂修为突破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所以他比同境界炼炁士的魂力强两个境界。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他突破的影响，现场数万人齐刷刷的醒了过来。
而神奇的是，那层无形气场这回竟然没有像气泡那样破裂，而是如同气球漏气似的，最后萎缩到夏侯懋的识海。
感觉有点怪怪的，就好像啪啪之前戴了小雨衣。
祭天队伍返回，夏侯懋现场扛着那块道灵石往回走，灵帝则是笑了笑，因为百官一定会忘记这一幕。
今日祭天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就连史官都忘了记载，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祭天流程，只能凭借猜想去记录。
然而离奇的是，夏侯懋自从祭天之后，竟然把所有事都记得很清楚。
他觉得这件事与那层无形气场有关，道灵石现在已经无法影响他。
因此，他现在一有空就会溜进太仓感悟，毕竟皇帝时期的一些术法，还是有借鉴之处的。
就拿巫术治病来说，这个时代的炼炁士已经失传。
还有那时的驯兽术，各种小型祭祀礼仪与经文，甚至连感悟自然能量的方法都有。
看过高阶巫师的修炼方式，夏侯懋逐渐明白隐身伞的运行原理。
隐身伞就是邹氏众人师傅的法器，名字是夏侯懋自己取的，原名已经不得而知。
夏侯懋现在每晚都按照高阶巫师的方法，去感受自然界的运行规律。
效果虽然微乎其微，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感知力已经大大提升。
比如，他从前只能感知到空气中的雷电离子，而现在几乎所有能量都能感应到。
不要小瞧感知力，关键时刻能救命。
就在夏侯懋修行的这段时间，荀彧已经领着一帮文臣在破土动工。
因为每天都是当日发工钱，而且是其它工程的三倍，所以参与者越来越多。
整个洛阳城活跃了起来，这则消息很快传往天下各州郡，于是距离最近的司隶百姓第一批赶到。
荀彧高兴坏了，因为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这项浩瀚工程顶多三年就能结束。
与此同时，灵帝这边惊喜不已，因为洛阳的商业税正在直线飙升，仅仅半个月功夫，普通商业税收就超越了他的织布厂。
更加开心的是洛阳那些商铺老板，这一个个的每天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所有人都快忘了，带来这一切的是夏侯懋这个相国。
可夏侯懋一点都不介意，因为他最近把半个丞相府都变成了酒坊。
他还没有正式售卖，因为还没弄到为官经商的借口。
即便如此，何进那帮人已经在疯狂催促，因为他们看到了巨大商机。
别的不说，单是供应酒壶、酒坛、酒缸这些陶器，都能让任何一家吃得满嘴流油，就更别提供应各种谷壳了。
而且夏侯懋这边的定价无论多高，只要有人拿到代理权，他们都可以往上加价，到时候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这一天，何进又带人来了，而且这回多了许多陌生面孔。
他一来就直说，这些都是洛阳各大酒楼的掌柜，都想要独家代理。
唉！
夏侯懋叹息一声，随即愁眉苦脸的说道：“诸位难道不知，我酿酒本是为了供应军中将士饮用？
更何况朝廷早前就已经下了禁酒令，而且为官者不得经商这一条，我也不便违背啊！”
袁术这货一听就笑了，“相国大人您别蒙我等了，您拿谷壳酿酒一事，如今已经不是秘密，您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如此一来，禁酒令在您这就不成立！”
“可是为商呢？作为当朝相国，我带头这么干，你们叫陛下颜面往哪放？”
何进问道：“陛下不也开办织布坊吗？那不是也没人说什么。”
“陛下的布坊，挣来的钱全部用于军资，倘若谁让陛下关闭布坊，陛下肯定找谁要钱填补空缺，大将军你敢谏言？”
何进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因为他真没那本事填补。
更何况，他还是布坊供应商的一份子，关闭布坊就是自断财路。
夏侯懋见众人不说话，于是又道：“如果说，我这里挂一个国有作坊的牌子，利润分一半给国库，你们觉得能不能行得通？”
众人闻言张大了嘴巴，何进一本正经的问道：“相国大人你可想好了，一半利润这么一分，你可算是白忙活了！”
夏侯懋点头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不这么干的话，到时候天下诸侯，以及文武百官都会眼红！
可如果是国有作坊那就不一样了，万一有人来捣乱，我可以给他扣一个破坏国库收入的帽子，再名正言顺的派兵镇压，那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虽然钱是少挣了许多，可我也没那么累了！
说实话，没有朝廷做后盾，我真的没信心办好这个酒坊！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你们也不希望酒坊开办几个月，然后被那帮文人没完没了的弹劾吧？”
一帮人闻言立即沉思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因为与他们的利益无关，所以一群酒楼掌柜全都同意夏侯懋的观点。
最后袁绍说道：“那咱们接下来就可以让文官上凑此事，相国大人您这边最快何时能够开始出货呢？”
“出货嘛，多就多出，少就少出，随时都是可以的！
最起码要给这种新型酒水保持一点神秘感，这样才显得它高贵，你们也能卖上更好的价格！
总不能说，这么好的酒，卖的还不如那些普通绿蚁酒吧？
对了，你们若能求得陛下赏赐一个酒水名称，在下会好好感谢他的！”
众人算是听出来了，夏侯懋要给这个二锅头塑造高端品牌。
一群人一顿商量，随即各自告辞而去，看上去个个都是信心满满。
翌日，小朝会。
果然有人提起了夏侯懋酿酒一事，而且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明明白白。
可是到了分成这里，那位侍郎却把国库分成改成了半成。
原因谁都知道，担心有人说官员家属经商，到时候再把税收弄得吓死人。
灵帝心中苦笑，因为夏侯懋昨天跟那帮人的谈话，他已经全部知晓。
夏侯懋这人是真的大方，一半利润说给就给。
根据夏侯懋府上现在的酒坊规模来算，一但交了一半利润，他真的赚不到多少钱。
而其他文官却恰恰相反，他们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利润却是夏侯懋的数倍。
灵帝觉得，朝廷只要半成利润有点少，可是收一半利润对夏侯懋又不公平。
那怎么办呢？
总不能说，为官不得经商这一条，就这么给废了吧？
荀彧一眼就看出了灵帝的为难，于是开口道：“禀陛下，半成有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