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典韦,在老家杀了恶人,求大人收留!”
夏侯懋闻言赶紧下马车,亲手将典韦扶了起来。
两人一交力,典韦瞬间吃惊不小,因为他是被夏侯懋拎起来的。
“你今后就是我的亲卫统领,谁对我不利,你都可以直接弄死!
活计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考虑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嗯!俺明白了!”
夏侯懋闻言笑了笑,随即对身后的亲卫们道:“都听到了吧,今后典韦就是你们的头领,不服的可以较量较量!
不过在此之前,先拿个大羊腿来给典韦吃!
对了,再来五囊水酒!”
呵呵呵......呵呵呵......
年轻版的典韦可真是憨得很,听夏侯懋这么一说,直接裂开大嘴傻笑。
周围一众人等看傻了眼,心说这特么也行,这人是真的傻啊!
大军继续前进,很快临近许昌城。
县令是荀氏的一个老者,名字夏侯懋是真的记不住,他只记得荀阳在这边当县尉。
本想着与卢植、陈宫二人商议行军路线,怎料那二人心里憋屈,所以留下黄浩直接领兵出发了。
这回许攸等人都觉得,那个二人组有点彪,他们不该在这种时候继续前进。
不过这种话他们不便当众说,毕竟卢植的威望相当高。
夏侯懋等人住进许昌城,那位荀氏老者带着一众县官与乡绅富户来拜见。
一阵寒暄之后,夏侯懋道:“那个贼首黄劭呢?带上来,让本官看看!”
荀阳闻言,立即出门去提人。
一名刘姓乡绅道:“护国公英明,此等贼子就该当众处斩,以振国威!”
夏侯懋笑着点点头,随即好似拉家常般的问道:“今年中原大旱,刘员外家收成如何呀?没太大影响吧?”
刘员外没多想,立即笑嘻嘻的接口道:“影响还是有的,预计收成得减少三成!”
另一名邓姓乡绅也道:“您祖上是皇亲国戚,良田自然不受影响。
不像我邓氏,良田都比较偏远,收成至少缩减五成!
现在啊,我等都盼着朝廷拨粮赈灾呢!”
另外几名乡绅闻言,相互对视几眼,可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片刻之后,黄劭被带来了。
这人一身是伤,可神智还算清醒,他恶狠狠看了周围人等一眼,随即冷哼一声。
夏侯懋笑道:“看来这位黄渠帅心里有很大的怨气啊!
说说看,或许本官能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哼!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全都是蛇鼠一窝,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夏侯懋心说,看来自己赌对了,黄劭之所以来许昌一带,目的是为了复仇。
锵!
不等夏侯懋说话,典韦立即提起一支大戟,眼看着就要扎死黄劭。
“且慢!”
夏侯懋喊了一声,大戟的戟尖在黄劭的眉心前停下。
黄劭吓得不轻,原来他也怕死,此刻已经吓得冷汗直流。
“我还有话没问完,今后像这样的家伙,我说处死你再杀!”
“喏!”
典韦瓮声瓮气的答了一声后,又像木桩一样站在夏侯懋身旁。
众人心说,自己怎么就找不到这样忠心的护卫呢?
“我不吐骨头是真的,但是吃人之事我从未做过。
你这么说我,肯定是冤枉我了!”
黄劭冷静下来后,整理了一番措辞才道:“你是什么样的官,我黄劭不清楚!
但是这个老杀才荀富却不是个好东西!
你问问他,勾结这些狗日的乡绅都干了些什么!”
老县令一听就急眼了,随即道:“你这贼子竟敢血口喷人!
来人,将此贼拖出去砍了!”
然而刚刚还言听计从的荀阳,此刻却是动也不动。
夏侯懋道:“荀县令,本官还没问完,你急什么?
再说了,按照我朝律法,此事起码得县尉点头才能判定罪行,你是不是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啊?”
荀富闻言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随即跪下大喊冤枉。
夏侯懋懒得理他,“黄劭,继续诉说你知晓的冤屈,但有一句不尽不实之言,你都将遭受酷刑而死!”
黄劭苦笑,随即道:“十年前,我黄氏还是许昌有名的小乡绅,家里有一间药铺!
可是,荀富利用手中职权,硬说我黄氏卖的解毒丸吃死了人!
许昌城人人都知道,那个老翁是自己喝酒喝死的,根本不关我黄氏的事!”
“就这样,我全家被害死了,各种药方也被在座的八大豪族瓜分!”
“再后来,我几经周折才查到,被如此残害的不止我黄氏一家!
有些被夺了田产,有些被夺了妻女!
还有更可恨的,这个邓氏老鬼,竟然以人血来炼丹!
周围村镇的人敢怒不敢言,所以只能逃离此地!”
“贼子,你胡说八道!”
邓氏乡绅气急,当场从袖中拔出了匕首,直接朝黄劭的脖颈刺去。
夏侯懋开口了,“处死!”
噗!
典韦就像个机器一样,甩手就是一戟过去。
邓氏乡绅的脑袋开了花,顿时吓得其余几人瑟瑟发抖。
“还有别的冤情吗?”
夏侯懋又开口了,语气显得十分淡然。
黄劭愣了愣,随即道:“看来我输给你一点都不冤,单是这份谋略已经胜过所有黄巾渠帅!
我想求司空大人一件事,还望答应!”
原来,黄劭已经猜出夏侯懋的真正目的,而他告状只不过是个由头。
即便没有他黄劭,夏侯懋也一样会处置许昌八大豪族。
“你想说,给黄巾一条生路吗?”
“是!他们都是苦哈哈的流民,当真是走投无路才干这勾当!
求大人开恩!”
“我只能告诉你,乖乖投降者,或可免除死罪!
至于那些习惯打家劫舍的家伙,你是知道的,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黄劭一边流泪一边点头,随即道:“来吧,求大人赏个痛快!”
夏侯懋笑道:“你这是干嘛?
你活着还有利用价值,死了可就对我无用了!
你也别想着逃跑,说不定我答应你的事会反悔哟!”
夏侯懋说完,示意荀攸把人押下去。
紧接着,他又让典韦派人把乐进等一众将领找来。
七名乡绅心知不妙,于是一个个借口告辞。
夏侯懋哪能让他们如愿,即便是上茅房都让人跟着。
不大一会儿,荀阳回来了,一起来到县衙大堂的还有乐进等人。
“荀县尉,你县官绅勾结,应该有许多卷宗存档吧?”
“有!”
“那好,将犯人全部缉拿归案!
该抄家的抄家,该返还良田财产的全部返还!
你写卷宗,本官来盖大印!
自此刻起,荀富被罢免了,而你荀阳便是许昌县令!
办好这件事……哦对了,罪行严重者,一定要游街三日,还要贴出告示让父老乡亲们知晓!
办好这件事,本官为你请功!”
“大人,下官……下官身份低微,怕是不能担此大任!”
荀阳的反应很快,知道这么做肯定被荀氏嫡系排挤。
“这是本官的命令,当朝司空的命令你也要违抗吗?”
“下官不敢!”
“这就对了嘛!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你不及时纠正,最后殃及的可不只是你一家,恐怕连整个荀氏都要被某些人连累!”
他说完后,又对乐进等人道:“接下来的行程粮草紧张,兵马也很紧张,军械同样很紧张!
抄家的时候要仔细,别看不上眼的就不拿,听懂了没?
不过有一点,万万不可殃及无辜,否则军法伺候!
还要记得,给县衙仓库填满,毕竟这里也要守城!”
乐进等人笑了,心说这位司空大人可真是腹黑得很。
一行人立即行动起来,为了抢夺八大豪族私兵,他们竟然一开始就吵了起来。
乐进这人比较鸡贼,一开始答应好好的,怎料一去军营调兵,计划立马就变了。
他手里有一万七千人,大部分都是黄巾军精锐,听说要去抢人抢粮,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
所以接下来,整个许昌城都躁动了起来,许多百姓吓得不敢点灯。
荀阳也是没办法,只能让衙役说明情况,大概意思是夏侯懋在审案。
有些胆大的百姓,因为心里憋着冤屈,所以跑去县衙告状。
夏侯懋没有拒绝百姓诉求,让县官们把事情记录下来,之后派人上门拿人。
一时间,许昌城大牢爆满,那些基本都是乡绅富户。
原本是抄八大豪族,现在变成了打土豪分田地。
还别说,许昌城藏粮总数,竟然不比洛阳城少,这下给夏侯懋愁的不行。
直接给百姓发粮食肯定不行,因为会被各级官员克扣,还会衍生出许多官民矛盾,最后又是一地鸡毛。
夏侯懋沉思良久之后,派人把许攸等人找来。
“我想修缮许昌城,还要修理附近官道。
所以我现在需要一名监察官留守许昌,否则我不放心。
谁愿意留下?”
沮授等人闻言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想跟随大部队前进,因为回洛阳后会得高位。
夏侯懋郁闷了,这些人个个眼高于顶,许昌吸引不了他们。
沮授道:“其实不必留人监察,因为我等平乱之后还会回来!”
许攸也道:“事实上不留监察人员,反而不会有人贪腐,毕竟虚无威势比实际威势好用!”
夏侯懋点点头,心说就相信年轻的荀阳一回。
他把荀彧对洛阳城的扩建计划书抄录了一份,而后招来许昌县官,与他们说明情况。
“记住,这是立功的好机会!
你们以为天高皇帝远,其实各州郡每日都有人向皇上报告各地官员动向!
比如荀富,如果不是今年旱灾,又赶上闹黄巾,他早就被拿下了!
而本官,仅仅只是一颗棋子,现在诸位明白了吧!”
噗通!
话音刚落,那位县丞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下官有罪,求大人饶过下官这一回,下官保证今后一定重新做人!”
夏侯懋面不改色,只见他不咸不淡的说道:“郭大人你倒是聪明!
确实,下一个就是办理你的事,可问题是,眼下时间不允许!
本官也曾在洛阳接受过许多官员的认罪,有些人确实在改过自新,而有些人依旧执迷不悟!
本官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否则本官也不知该如何与皇上交代!”
夏侯懋说话时,在盘弄一颗盆景,其实是在施展万木通。
“下官一定改过自新,绝不让大人失望!”
“光改过自新还不行,你得写一份保证书,还得张榜公示!
如此一来,其它郡县官员也就不会死不认罪了!
对了,你也别太实诚,写一些模棱两可的罪名就行!
比如你抢了王老汉家的闺女做填房,给人家一个妾室名份不算过份吧?”
“不过份,下官明日一早就去办!”
“得摆几桌,还得给一份聘礼!”
“是是是,下官一定照办!”
“嗯!至于你夺宋家良田的事,就别往外说了,否则就算皇上饶过你,百姓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郭县丞吓得要死,心说皇上有暗子在各地这事是真的,否则怎么连这些事都知道?
“是,下官一定不会再欺压百姓了!”
其他官员见郭县丞安全过关,所以也都跪了下来,一个个都保证改过自新。
这件事暂时算是稳住了,夏侯懋心中忽然有种负罪感。
明知道他们吃人不吐骨头,可却无法查办,而且还得用他们。
翌日,晌午。
八大豪族的人被游街,而且有衙役一边敲锣,一边诉说这些人的罪行。
十几万百姓出门围观,场面赶上了后世的红色革命。
许多百姓围着夏侯懋的马车,不断磕头道谢,所以队伍一时卡在城门口。
夏侯懋没办法,只能站出来喊两嗓子。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当朝司空夏侯懋,多谢各位相送!
我夏侯懋深感愧疚,今年中原大旱,朝廷一早就在设法救灾。
可是,我夏侯懋却劝说皇上,不可像往年一样救灾,因为百姓吃不到救灾粮,顶多只能喝几口稀粥!
所以我个人想出了一个笨办法,让朝廷修缮城池和官道。
干活吃粮,不给粮食就不干活!
再有人说,朝廷拨下来的粮食都被吃完了,是百姓贪得无厌闹事,那么朝廷就得法办一些高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