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人要暗杀我。”马腾已猜到来者何人。
“谁?如今皇室大乱,竟还搞这些小动作?”马铁怒拔宝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厅堂里的每一个角落。
“无风不起浪。曹操若非一意孤行要南征,岂能惹出这么多事来?”马腾用颤抖的手抓起一只杯子,以碎杯为号,召唤侍卫。
突然,一支夺命镖直往马腾心脏袭来。马铁眼疾手快,一把推开父亲,飞镖插在了藤木椅上。
“何方鼠辈偷袭?有种出来一战!”马铁冲黑暗喝道。
数名侍卫从侧翼冲出,在二人四周摆成了防御阵型。
“若我没猜错的话,是司马懿派人来杀我。”马腾已估出八九成。
“你是说…丞相府中那位教曹公子的年轻老师?”马铁难以置信,他与司马懿打过几次照面,丝毫不认为对方会干这种事。
“没错,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之前我受人精神控制去刺杀皇上,为此差点掉了脑袋,幸被冰姬娘娘救下。如今回想起来,绝对与司马懿脱不了干系。”马腾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时闹得满城风雨,我们都难以置信。今天听父亲大人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是这么回事。”马铁恍然大悟。
“若不是遇到伯瞻,我也不可能知道酥红散的事。司马懿之所以要追杀我,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目的,就是…”
话音未落,前院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巨汉破门而入,暴力闯关,士兵的实力与之相比,简直是螳臂当车。
“这是什么怪物?给我上!”马腾急忙下令。
巨汉刀枪不入、力敌千军,将卫尉府的士兵杀得落荒而逃。而且,巨汉思路清晰,先清除弓箭手,再清除其他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最终,只剩下马腾父子独守空房。
“来者何人?夜闯卫尉府有何目的?”马腾临危不惧,厉声问道。
巨汉似乎已灵魂出窍,不作回应,徒手袭来。
马铁挡在父亲前面,一剑刺去,正中巨汉心窝,却刺不进去。
剑身逐渐弯曲。巨汉铆足劲一挺胸,硬生生将宝剑逼断了。
马铁一咬牙,使出西凉人惯用的擒拿术,意图用一招“倒拔垂杨柳”,让对方的头与大地来一次正面交锋。
可惜,巨汉的双腿落地生根,马铁的战术根本不适用,尽管使尽全力,对方岿然不动。
巨汉发怒了,一只手狠狠提起马铁的脖子,欲徒手折颈。
马腾见势不妙,迅速一剑劈去,劈在巨汉的头颅上,却似以卵击石,剑锋破损了。
马铁被紧掐脖子,呼吸困难,脸色发紫。这条铁臂拥有千钧之力,莫说普通人,连拧死一匹马也绰绰有余。
马腾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送死,一把冲上前去,死死抱住巨汉的腰部。
巨汉纹丝不动,像拎小鸡般拎起马腾,往屋顶抛去。马腾的身躯撞破了屋顶,沿屋瓦滚落下来,吐血不起。
巨汉正想掐断马铁的脖子,一支暗箭射来,正中其颈部,虽没射穿,可也入肉三分。
巨汉一把甩开马铁,发狂似地将箭拔出,狼顾虎视四周,没看到偷袭者。
“在这里!”偷袭者像飞鼠般从暗处蹿出,用忍者般的身手攻击巨汉。
由于光线不足,巨汉竟被偷袭了不下十次,身上挂彩无数。可惜,偷袭者的武器只能伤其皮毛,巨汉就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女流之辈,竟敢屡次羞辱我!”巨汉被惹怒了,使出浑身力道攻击。
巨汉身型虽大,动作迅敏如雷,发起疯来势不可挡、无懈可击。
偷袭者见不敌对方,赶紧使了个障眼法支开他,来到马铁身边,说:“这位想必是马铁或马休将军吧?赶紧带令尊离开这里,我来对付他!”
马铁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说:“本官乃骑都尉马铁。敢问姑娘芳姓大名?”
“不宜多说,先带令尊离开再说!”神秘女子塞给马铁一张纸条,助他扶起昏迷不醒的马腾,说,“快走!此人拥有钢铁之躯,集我三人之力,亦无法胜之!我只能挡他一阵。”
马铁没想到竟被一陌生女子所救,虽放不下面子,可也只能领情了,说:“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再行相报!”
“我可不想救你们,无奈形势所迫……”神秘女子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废话少说,快走!”
马铁背着命在旦夕的父亲,匆匆从后门离去,一出门便有军队赶来接应,总算安全了。
巨汉怒气冲冲地折返,说:“你好大胆子,竟敢欺骗大爷我!看我不把你撕成两半!”
神秘女子倏地跳上屋顶,说:“我可没闲工夫陪你玩,还有正事要忙呢!”
她正欲逃,忽见屋顶上站着一名男子,在月光下一脸诡笑地说:“急着去哪里呀,小姐?”
“阁下是哪路好汉?”神秘女子看不清对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在下司马懿。你坏了我的好事,打算就此离去?”男子瞬间敛容,说。
“哦,曹公子的老师吗?久闻大名。大官人,你想怎样?”
司马懿一愣,想:“她怎么会听过我的名号?我历来低调,她也不可能是皇室的人。难不成…她刚才一直潜伏在这里,窃听了马腾父子的对话?换句话说,她一早已在此等候马腾,是为了保护他?”
“小姐多虑了。我没想怎样,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救他们?”司马懿问。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大官人,你管好自己就行。”
“难道…你和城外那群大军是一伙的?”
“…不明白你的意思。”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城,还救了马腾父子,敢说自己与马超不是一伙的?”司马懿一针见血。
神秘女子不想回话,扭头就跑。
司马懿打了一个响指。巨汉纵身一跃,直上屋顶,拦住女子去路。
神秘女子一惊,欲脱身,巨汉一掌扫去,如天庭盖顶。
神秘女子疾速闪过,刚想回击,巨汉早已知晓对方套路,一个冲天膝打来,千斤之力将她打落下去。
神秘女子落到地面,转眼便消失了。
“可恶,她是故意中招的!没想到竟能逃出我的指缝,佩服。如果还有酥红散就好了,我就缺一个女战士。”司马懿望着夜空中密密麻麻的黑点,说,“没想到马超的人竟然提前渗入皇城了,真是用兵神速哪!天子看来也开始行动了。今晚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看着眼前壮硕如树的巨汉,他想:“这家伙太强大了,武天虎能制服他也算幸运了。没想到,匈奴人竟会潜入许都来。他们不是一直在找刘豹吗?难道刘豹曾出现在许都?否则他怎么会选在这个非常时期冒险前来?这家伙的确实力不容忽视,连武天虎都几乎输掉,若非有酥红散的话…看来,药效对其无法持久。难道迷香对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药效?没想到几个计划都落空了,但愿后面别再出岔子。”
“走吧,三号战士,帮我完成最后一件事。”司马懿对巨汉说。
…………
志鸣瞬移到了皇宫,却找不着阿希娜。他飞上屋檐,望见四周火光冲天、人头攒动,就像一大群自带光芒的蚂蚁在集体迁移;大宫小殿都有巡兵,还有人在清理尸体,个个忙得不可开交。他想,朝廷果然出大事了。
他用腾空术飞上高空,往更远的地方望去,发现皇城外也不甚正常,虽已入夜,仍有不少士兵在巡城,见不到一个普通百姓,看来已实行宵禁;城墙上下也布置了较多兵力,将许都打造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围城”。
为抵御外敌入侵,献帝在不久前特意命人在西城门外加设了一座半圆形的瓮城,高度与城墙一致,两侧与城墙相连,上面设有箭楼和藏兵洞等设施,雉堞间距与一人肩同宽,可有效进行防御和进攻。
“西凉军今夜来袭吗,如此大阵仗?不知古柏斯大师和禹龙来了没?他们答应过会帮我抵御外敌的。阿希娜何在?天子呢?还有……”志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一时不知从何入手。
想来想去,他决定先去找阿希娜,因为之前答应过一定会保护好她。
偌大皇城,上哪去找呢?思前想后,他决定潜入未央宫北殿看一眼。虽然此刻阿希娜正与天子共眠的机率偏低,但也只能逐项排除了。
一进入北殿,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凭现场痕迹与经验判断,他认定献帝的身上应该是发生了某种变化,导致其兽性大发、杀人如麻,已不仅仅是灵魂受到污染那么简单。
“按理来讲,奥法王的手下是不懂附体术的,这在之前已论证过。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志鸣想不明白。
突然,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内心一颤:“怎么回事?这股气息是……不可能!我明明在庞贝见到他熔化了的!”
志鸣迅速潜入天居,发现了一具白骨,伸手一摸,热的,看来刚死不久。
“糟了,肯定是天子干的!到底怎么回事?这具骸骨该不会是阿希娜吧?”志鸣决定使用回影魔法,尽管这招比较伤元气。
使出回影魔法后,他清晰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并追源溯流,确认了天子与阿希娜的动向。
“还好,他没杀阿希娜…没想到,奥法王竟会以这种方式重生。”志鸣顿觉头昏脑涨、浑身无力,想,“幸好魔指环还认我,不然得长期使用魔法,如何有足够元气战斗?”
志鸣一路追寻,经过一狭处时,一支飞镖破空袭来。
他眼疾手快,用剑身挡住飞镖,问:“何人偷袭吾?”
“身手不错嘛,雷将军!竟能在黑暗中精准地挡住我的暗器,果然不容小觑!”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
志鸣望见前方黑暗中走出一名白袍羽士,说:“司马懿!怎么又是你?看来你很喜欢暗箭伤人啊!”
“过奖了!看来我这支‘暗箭’又射偏了。”司马懿故作遗憾地说。
“真是冤家路窄!”志鸣正欲报一箭之仇,说,“上次不慎中了你的幻术,这次我不会再失误了。”
司马懿笑道:“莫急!陪你打的并非在下,而是我的新战士。”
话音刚落,一名巨汉如巨熊般从旁边闪出。
“你还真是‘迷倒众生’啊,手上一共有几名战士?”志鸣惊异一个主管教育的文官,竟干这些勾当。
“这就不是你要关心的事了。你现在应该好好想一下,如何能打败他。”司马懿皮笑肉不笑地说。
“要打败他还不容易?”志鸣根本不把巨汉放在眼里,“除了体重,我想不到他有什么比我强的。你该不会找了一个虚有其表的来滥竽充数吧?”
“是龙是虫,很快便见分晓。”司马懿收起笑容,说。
“斗胆问一句:你如何得知我会经过这里?”志鸣问。
“说实话并不知道。不过,我猜你今晚很有可能会出现在皇城,而且一定会选择人少的路线,没想到还真被我撞上了,看来运气不错嘛。”司马懿露出一副自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