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法器名称之后,刘寒锋眼神一亮,心下思索道:此物是何法宝,焉敢以阴阳自居?
随即转头向温瑛轻声发问道:“师姐,你可知此法器来历,这形状虽略显平常,名称却为何如此狂妄?”
听其所言,温瑛也是大为不解的挠了挠头,疑惑之色袒露无疑,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刹那间突然眼神一亮,连忙拍了拍刘寒锋的肩膀,震惊地说道:“想到了,想到了,《历传通论》记载,上古时期,元皇景洪驾下有一善使雷电强者,名曰:真雷子,能召天地之雷电为己所用,虽为人族,却生六翼金翅,手中所持锤凿,更有杀神灭仙之威,当年相助元皇不知调服了多少刚强众生,元皇还特布诏令下传各洲,封其为:乾罡威烈震服真君,有见君不拜,先斩后奏之权,与六洲帝王平级,元皇应劫之后,真雷子也不知是何去向了,据传言说他是自断心脉元神随元皇而去,也有说他被住天阁收入麾下征讨四方,谁知道呢。想来,这古往今来以锤凿为法器者,仅他一人,也只有他能称得上是手掐雷电、肩挑阴阳了,只是……尚有一事不明,这法宝怎么会在我上清兵谷出现?”
蓬山上清门立教初期,虽然也与四方混战,收集起来的法宝之多,确实非寻常仙门可比,然真雷子乃是上古真仙,距彼时已有万年,那法器怎会如此凑巧到了这里?而且修士法宝一般都与自身形影不离,主人失踪法器自然也就不见踪影,这其中定有缘由。
听完温瑛讲解,刘寒锋早已按耐不住心中喜悦,伸出双手便向锤凿拿去,口中兴奋的说道:“如此法宝,暂不论它因何到得这里,既已寻得,自然取之。”说话间隙,锤凿在手。
温瑛本想提醒其稍安勿躁,怎知这小子如此急切,但见法器对其并未显示丝毫排斥感,这才止住了言语。
修士与法器,本是一个互相择选的过程,两者聚合俱皆认定,那便能爆发无边威能,若有一方不愿,其本身必会释放极度排斥,二者聚合所散发的威能,甚至还不如个体,而且修士更有可能遭受反噬,法器有弑主之险。
除非是那些未开灵智的凡俗刀兵,只有任人拿捏的份。
总而言之,法器与修士乃是相辅相成,同一地位的存在。
掩饰不住新奇之情,刘寒锋自顾拿着锤凿在原地耍弄起来。
踏地借力,旋转起身,背地仰天,右锤左凿,一击而上,顷刻间,雷声大作,电光嘶鸣,原本乌云压顶的兵谷,被这雷霆一击,直接炸了个青天白日。
回身收势,调息凝气,刘寒锋兴奋非常:“好法宝,好法宝,果然当的起阴阳之名。”
转身看着温瑛,愉悦的说道:“师姐方才我只是稍微一击,未使用丝毫灵气,此法宝竟能自放雷电,而且我也并未感到半分不适,想来,这便是我与其之机缘吧?”
温瑛也是欣然点头,看来这小子果然福缘不浅,刚入筑基便获得如此至宝,勤加善用,他日必成大器。
“不错,不错,这就是你的机缘,原本此法宝别说筑基期,便是元婴期,估计也难以降服,而且此类法宝一般都有器灵,虽然此时并不见器灵现身,但等到日后机缘成熟,器灵必定自然觉醒,你既得此宝,日后当收敛些,若与人斗法,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祭出此宝。”温瑛好心叮嘱道。
人的思想大多倾向于自身观念,往往对他人的说教嗤之以鼻,无论对错一律否决,然而,最怕的就是这种既听教导,又能仔细躬行的人,一旦成长起来,很是高深。
刘寒锋收起法器,将其放入乾坤袋中,眼神认真且坚定的说道:“师姐所言,寒锋自当谨记,即便有此法宝,也绝不沾沾自喜、随意卖弄,若非紧要关头,定不会轻易示人。”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往兵谷出口走去。
到得出口,门口两位长老朝二人缓步迎来其中一位慈眉善目的开口说道:“无一福源上清,师弟可寻得了趁手法器啊?”
闻言,刘寒锋一脸尬笑,回应一礼说道:“无一福源上清,回师兄,我们在兵谷转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适合自己的法器,唉~看来我与法器无缘啊。”
此时的温瑛在一旁,紧绷双唇,脸面微红,心中暗自偷笑道:这小子扯谎的本领还真是如假包换,看的我都相信了,哎呀,以后得防着他点,太像了……
另一位长老听完刘寒锋所言,也走上近前,笑而抚须,狡黠的说道:“师弟啊,方才我听谷内雷声大作,又见天空晴空无云,快快说来,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啊?”
二人把守兵谷多年,何等景象未曾见过,敏锐的洞察力,一眼就看出刘寒锋是在装傻充愣,于是这才再度问询。
见其追问,刘寒锋心中暗自嘀咕:这该当如何是好,嗯……不如就给他来个‘情景再现’。
打定主意,刘寒锋憨笑开口:“嘿嘿,师兄真是耳聪目明,方才我二人寻找法器途中,看到一个剑插于石中,剑身明亮耀眼,寒芒四溢,我想必为不世神兵,于是便有心拔之,怎料使尽周身气力及灵气加持,还是未能动其分毫,不仅如此,还引得天雷降下,不多时就晴空万里了,唉~看来我是与神兵无缘啊!”说着,还不忘将面色拉的极为沮丧。
二人听之将信将疑,相视一眼随后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无妨无妨,师弟且宽心,莫要沮丧,修士与法器之间,本来就靠一个缘字,今日虽未能得偿所愿,他日师叔归来,想必定会赐你比之更好的。”
说完之后,刘寒锋再度拜谢。
几人一阵寒暄之后,双双拜别,回返途中,温瑛对其方才姿态赞不绝口:“你小子行啊,平日看你不苟言笑,为人正直的,没想到扯起谎来如此绘声绘色,真假难分,唉~也不知你对我有没有说过慌话啊!”说着,温瑛开始面露惆怅之色,随后低下额头用手把玩垂在肩膀前的发梢。
见此情形,刘寒锋连忙开口回应:“师姐万万不能作此想法,我与舍弟若非师姐相救,恐早已尸骨无存,哪里还能有这后来境遇,在这个世上,我心中仅有你与羽朗最为重要,又怎会对你们说起谎话,再则方才也是无奈之举,不然又怎能出违心之言。”
真意表过,温瑛面色渐红,不曾想自己在其心中如此重要,一股暖意席卷心头。
虽为修士,然在情感方面二人都是知之甚少,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彼此心中都对其极为看中,这种看中,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同门之谊,想来是冬日将过,天暖花开的缘故,刘寒锋也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对了师姐,那二位长老师兄常年驻守兵谷,谷内法器该是全然记得,为何方才我说那把神兵的时候,二人并未起过重疑心?”刘寒锋茫然相问。
闻听此言,温瑛直言开口:“谷内法器众多,有记不得的也属已然,再则二人身为筑基后期强者,凡俗之物自是入不得眼,单是其师尊所赐法器,就远超谷中大半,就更没理由一一牢记了。”
知晓原委,刘寒锋恍然大悟,原本弟子从谷中择选法器之后都要在驻守长老处留作登记,如今这般,倒是省去诸多繁琐。
本来可以借助灵气,快速抵达琼苑峰,二人却都心照不宣的徒步前行,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自然。
傍晚时分,二人到得峰内,羽朗早就等候多时,见其归来立刻上前关切询问,人多眼杂,刘寒锋并未对其提及法器之事,直到晚课过后回到卧房,刘寒锋这才将至宝从乾坤袋中取出,拿给羽朗观看,并将其中原委悉数讲解。
此时的羽朗早已褪去身在外门时的羸弱,在琼苑峰呆了半年,如今俨然一副健壮身型,猛然看去,甚至有紧追刘寒锋的势头,面部轮廓也比之前更加俊美,虽然年龄尚小,但举手投足间颇具君子风范。
羡慕兄长实力又上一步,羽朗也是真心恭祝。
“哥,你可知晓符箓,之前听小梁说起,符箓威力极大,而且我们很快就要学习了,但只能学其形,不能学其神,就是能画出来也是废纸一张。唉~”羽朗略有沮丧的说着。
刘寒锋看到其似有不满,摸了摸羽朗额头解释道:“当然知道啊,符箓可以召神劾鬼、降妖镇魔、治病除灾我们蓬山作为上清宗坛,更是具有自己符箓的独特风格,那日我们来蓬山的途中路遇狼妖,你温姐姐就是用符箓击杀的,你现在啊,还是学习阶段,不要想着有用,能学其形就很不错了呀,而且符箓要加盖法印才有效果,你认真学习就行,日后等你学个一知半解,哥哥还得向你请教呢!”
闻听此言,羽朗一改沮丧,接着露出自豪神情,信誓旦旦的说道:“好,包在我身上,嘿嘿。”兄弟二人一同憨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