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事哦~”饶是乔兮月嘴上如何说她还好,沈蓉还是觉着她心里并没有看上去平静。
李翠红和乔守义中途吃到一半,就被乔守信和杨秋菊两口子喊走了,乔三妹心情不好,早饭直接没上桌,眼下指不定还躲在小屋内默默掉眼泪呢。至于乔大姐,自从张思然将他儿子张青珉寄放过来后,她大姐就像失了智一般,觉着那孩子可怜的很,想着法的对人好,此刻正钻进厨房里忙着做鸡蛋羹呢。
故而,饭桌上还慢悠悠吃着的只有乔兮月,沈蓉,外加一个狗腿子乔顺顺,都是自己人,说起来话自然没什么顾忌。看着凑在自己跟前,被放大的浓颜小脸,乔兮月面无表情地伸手推开了。
她想了想,很诚恳道:“没有感觉,那肯定不可能,可要说很多又没有。”
“啊?这你都还没感觉?”沈蓉刚开始真的以为她那会儿是在敷衍李翠红,现下真的见她一本正经如此说,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她扒拉着人胳膊,“姐妹,真的假的?”
乔兮月嫌弃得从她怀里抽出自己胳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撒谎的,真的感觉还好。”
“不,你给我句实话,你真的喜欢江晏清?哪有人喜欢了还是这种反应?”她越说越慌,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着急忙慌道,“姐妹,我当你是姐妹,才必须跟你提醒啊,你别看江晏清那个狗东西平时不声不响的,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我跟你说,他那人城府比蒋铮还要深。你不喜欢人家,还跟他处对象,这完全就是踩在他的原则和底线上,要真让他知道你骗了她。来弟啊,我真不吓唬你,到时候就是牺牲了我,都不一定能抱住你。那个大冰块,报复起人来,手腕可多了!你………哎…………我……… ”
乔兮月见她脑补出莫名其妙的内容,还自己给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着撑着下巴看热闹的乔顺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端正坐姿,叹息着打断了沈蓉的自由延伸。
“蓉姐姐,你想多了,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沈蓉满脸疑惑:“????”
“江大哥走之前给二姐留了厚厚一沓信。”他边说,边用两只手比划,“喏,就这么高,差不多有五六十封吧!”
乔兮月纠正道:“少了,是九十封!”
“留有信?有吗?为啥我没看见?还有。”沈蓉怀疑得将目光投向乔顺顺,“我们睡一个屋都不清楚,顺顺,你怎么知道的?”
乔顺顺耸耸肩,“昨晚上起床上厕所看见的啊!”
沈蓉:“……………”
“好了,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乔兮月站起身拍了拍沈蓉的肩膀,说完,端着自己的碗筷起身就要往外走。
待她快走到门槛处,沈蓉才想起来她要说什么,“你都不等等我吗?”
乔兮月扭头解释:“我还有事,早上大伯让人过来通知我,说吃完早饭后去村委会找他,你等会儿吃完,直接去上工,不用等我。”
村子还是昨天的村子,空气清新,树木苍翠,绿野连片,满目的郁郁葱葱。乔兮月踩着有些微润的土地上,慢慢悠悠走着,一路上时不时听见妇人的打骂声,小孩儿的啼哭声,断断续续的打招呼声,聊天交谈声………明明没什么两样的,不止是昨天,前天,大前天,甚至是过去几十年里这个村子的清晨都是这么过来的。
心脏闷闷的,有些难受,浑身也提不起劲儿,后知后觉的思念和不舍来的汹涌而猛烈,她想她大概是开始想江晏清了。
到了村委会,乔兮月才发现到的不止有她,还有岑佑涛,村里比较有名望的几位年轻人,还有就是年岁颇长的老人,她一时弄不明白,大伯把她们都喊到一块是想做什么。
乔守信受伤的腿养了几个月,如今已经拆除木夹板,摆脱拐杖,能自己下地走路了。乔兮月他们一种人在办公室里坐了没多大一会儿,以乔守信为首的村委就来了。经过解释,她才明白,把她们召集到一块是想进山选一块合适的地方搭建临时避难所,以防必要时刻,村里人往山上撤离时没有地方。
“搭避难所?不是已经找好了吗?怎么又重新找?是先前确定的位置有问题?”率先开口的是岑佑涛,他满是不解的语气让乔守信听出了不大对的地方,“老弟啊,这还是村里第一回提出来呢?你怎么说已经确定好了?在此之前,是有谁跟你问起过吗?”
岑佑涛也没隐瞒,将昨天傍晚时分江晏清和蒋铮来找自己询问,几人又对着地图一个地一个地考虑排查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俩孩子当时急匆匆过来找我,我还以为是村上安排的呢!”
“是,他俩确实跟我提起过,担心洪水太大,到时候防洪工事不管用,建议还是在山上找一步地势好的地方,万一有不对,咱们村也好及时转移。”乔守信不顾众人各色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头,主动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接着他又问了岑佑涛先前确定的详细位置,而后恭敬看向几位牙齿稀松,头发斑白的老人们请教,“各位叔伯们,这次关心到全村人性命安全,您几位经历的是事多,以经验来看,觉着那地怎么样?”
“可以,怎么不可以,我们小时候也在那躲过一回,不过那时候匆忙地很,除了人啥都没带,不像现在,还能有个准备时间。”
“对噻,那还是七十年多年前的时候,一晃这么多年都过了,时间真是好过的很。守信啊,从前我们是在哪儿躲过,可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多久没上过山了,想知道好不好,还是得去看看才成,万不能再像当年那样了,那回一下子死了多少人啊。”
事关重大,不能马虎,乔守信亲自带人上去。
“哎,路这么好走吗?我还以为那么长时间没上来人,两边的野草会长得比人还高哩!”
“你瞅瞅,那倒下去的野草杆子,一看就知道有人最近几天砍倒的!”
乔兮月听着前面几人的闲谈,不知怎得,莫名感觉是江晏清和蒋铮他们做的。这种怀疑,一直到他们一行人到了地方,看到清理出来的一片空地,挖好的沟渠,一堆砍倒的树木,彻底变了确认与现实。
众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没有一人是不惊讶的。
这………得做多久,才有眼前这些……
他们两人离开,乔守信自然也是知情的,两个孩子连夜不辞辛劳付出了,自然不能白干,他站出来感慨道:“俩傻孩子,今儿都要出远门了,晚上还不好好休息,半夜跑上来干这些,真是辛苦他们了。”
他既然开了口,其他人不管心里如何想,口头上总是要附和的,“是啊,他们太上心了,完全拿咱们当自己人看。”
“就是,等人回来了,可要好好感谢他们。”
……………
乔兮月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满心酸涩得厉害,那两个傻瓜,真的是,怎么就那么傻?